女帝忙道,“朕是与罗虹去太湖下棋了,她邀的朕,你要不信,我把她叫进宫来。”

凤君冷笑,“把她叫进来有什么用?罗暖罗虹这两姐妹都是跟你一伙的。”

女帝安抚他,“朕与包建已经两年没有见了,朕与罗虹见面也是下完三盘棋局便赶回宫......”

“够了,我不想听到你说这些!”凤君打断她,恶狠狠地盯着她,“凰子葭,你答应过我,你不会再接人进宫的。”

“朕自然不会忘,”女帝双眸坦然,“长雅,你误会朕了。”

这样的眼睛凤君已经看了无数遍,“你最好是这样。”他冷冷说罢,甩袖而去。

只剩女帝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无措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其实女帝没有说谎,昨日外出卜坚全程陪同,确实如她所说的下完棋就回宫了,但看殿内其他侍卫神色如常,显然凤君不是第一次这样闹过,卜坚又迷惑了。

风君来过一趟后女帝明显心神不宁,执笔时常常发呆,这时殿外乌云翻滚,开始下起了雨,女帝唤来侍卫,吩咐道:“下雨寒气重,长雅每每到这时身子会发冷,去让御膳房端一碗橘枳姜汤送去。”

侍卫拱手退下,女帝沉吟片刻,对另一位侍卫道:“去凤憩宫。”

卜坚撑开伞将女帝罩入其中,女帝提起裙角避过积水,两人走在道上离得不远也不近,卜坚个高,又只顾着女帝,肩头难免被雨水打湿。

凤憩宫很快就要到了,女帝撇过他一眼,像是才注意到他,淡淡道:“你是新来的?”

卜坚提起警惕:“是。”其实他已经来了两个星期,算不上很新。

女帝拍了拍衣裙上的水珠,道,“这种天气让你们跑上跑下也是辛苦,让御书房的侍卫都去端一碗姜汤吧,不要染了风寒。”

卜坚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一愣,赶紧谢恩。

女帝摆了摆手,像是随口一说,二人来到凤憩宫,不料却被阻拦在外,侍从哭丧着脸:“陛下,殿下说......说他已经歇下了。”

现在才刚过酉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凤君对女帝不满,女帝没有为难侍从,反问道:“刚才送来的姜汤他喝了吗?”

凤君一脚踹翻了姜汤还骂道假惺惺,但侍从当然没胆量说出来,“这个......这个......”

“行了,我知道了。”女帝说,“你先下去吧,我在这等他醒来就好。”

侍从松了口气感觉退下了,女帝就这样在雨中站着,一站就是半个时辰,没有丝毫愤懑。

卜坚之前对凤君的印象还是位受尽屈辱的高门公子,没想到短短两年,两人的地位就反转了过来。

这难道也是女帝的变化吗?可是,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卜坚心中,直到凤君终于打开殿门让女帝进去,卜坚交完班喝了姜汤回到家中,对史薇薇问了出来。

史薇薇一听就说到:“那是因为陛下她爱凤君啊。”

“她爱凤君?”卜坚觉得有些古怪,他很难将女帝跟爱这个字联系起来。

“当然,”史薇薇看着宛如赤子的丈夫,微微一笑,“她们虽然吵架了,但女帝还是惦记着凤君的身体,也能包容他的小脾气,这不是爱是什么?”

卜坚认为不是,因为女帝不像开心的样子,但他也答不上来到底是什么,他猜测,“或许是卢家势大,陛下不得不包容他。”

“卢家身为两代凤君的母家,确实位高权重,”史薇薇摇了摇头,“但这两年来,罗家作为卢家的对家逐渐势起,罗虹被陛下赦免后又担任了吏部尚书一职,反观卢家,自从卢玉因为通敌之罪打入诏狱后,便处处被罗家压过一头,现在已经大不如前了。”

“如果她真的不喜凤君,褫夺凤君的身份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史薇薇将话题带了回来,“就像你一样啊,如果你不喜欢我早就跑了,怎么还会跟我来羽都生下春儿呢?”

她说着,手悄悄绕到后面搭上卜坚的腰,卜坚耳根一热,站起身说到,“我先去看看春儿。”

即便相处了这么久,卜坚对房事也还是很含羞,史薇薇见手上空空,自个儿讨了个没趣,等卜坚看完孩子过来,史薇薇已经睡着了。

卜坚凝视着床上史薇薇酣然入睡的脸,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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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⒋⒊⒗34 ?整理. 02?25 20:43:22

07.繁忙的妻子

次日大早,窗外大雨倾盆,狂风大作,卜坚是被史薇薇的动作扰醒的,她正在穿衣,看起来很急。

“怎么了?”卜坚问道。

“户部里有点事,派人让我赶快过去。”史薇薇答到,转头凑上去亲了他一口,“这雨一时半会怕是下不完,你要不向宫里告假,也免得跑来跑打湿了鞋。”

女帝昨日还赐了姜汤怕他们病了,他当然不能告假,比起这个他更担心的是,“有什么事这么急?”

“我一个八品官,能有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史薇薇说,穿好鞋袜就走了,走出门还不忘回头,“我让人准备了姜汤,你喝了再走。”

又是姜汤?卜坚抬眼,已不见妻子的踪影。

正如史薇薇所说,下雨的路上泥泞不堪,卜坚赶到宫内时鞋都浸满了水,但他没有时间换鞋,一进宫便马不停蹄地奔去凤憩宫。

昨夜陛下歇在凤憩宫,因为大雨免去了早朝,午时过后才醒,醒了之后也没什么精神,倒是凤君一副餍足的样子,兴致盎然地替昏昏欲睡的女帝穿衣服。

忽然凤君脸色一变,指着托盘上的一枚淡紫香包道,“这是谁呈上来的?我给陛下做的那枚鹅黄的去哪了?”

举托盘的侍从以为要被问罪,脸色惨白,女帝清醒了三分,解围道:“长雅给朕做的那枚戴久了,送去让人重新纳了个边,这个将就着用,等送来就换下去。”

凤君一听,刚要发作的怒火收了回去,说道,“是我给疏忽了,不过既是我的东西,陛下应该拿给我补才是,算了,那个就不要了,我新做了个香包,本来就打算这几日送给陛下。”

说着,他命人将香包取来,挂在女帝的腰上。

样式与他之前做的那个一模一样,颜色也还是他心爱的鹅黄色,凤君左看右看,凑上去在女帝脸上亲了一口,“陛下真美。”

女帝被他这一亲又醒了几分,低头看了眼腰上的荷包,捏了捏他的脸,“是长雅你人好看,手也巧。”

她们看上去已经和好了,卜坚想到昨日史薇薇的话,觉得既离谱又合理,毕竟夫妻哪有隔夜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