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瘦小,根本无法抵抗一个成年男人,于是只能被人拽着头发拖出来扔到地上,学医的人对于人体结构一清二楚,郁书只知道自己被捏住了下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阵剧痛传来。
他的下巴被活生生捏得脱臼。
而那根鸡巴又一次干了进来。
郁书脸色惨白,连求饶都做不到,眼底都浸满恐惧。他只能第二次给男人口交,这一次不得不把精液完全吞了下去。事后这个畜牲还披上了人皮外衣,替他接上了下巴,还开始和他道歉,说自己刚才气急了,实际上只是为了哄他之后继续每周五乖乖来这里挨操而已。
被强奸破处的时候,郁书没有哭。但这次他躲在自己的小床上哭了整整一晚。
第二天他什么也吃不下,还连做了三天的噩梦,他开始问自己,到底在忍什么。已经这么痛了,已经这么怕了,为什么还要忍下去呢?
后来他已经不记得那几天他到底是怎么撑下去的,不过问题的答案,他还是在十年后找到了。
他那么努力地哭着爬着也要撑下去,大概就是为了,在未来能从这个世界的某个人身上,获得一点坚定不移的爱意吧。
55 “你明知道我很难说不。”(蛋:温馨doi
郁书很快就开始后悔,他是不是不该和樊焱说这么多。
那晚上樊焱其实没有说什么,也没再变成流泪猪猪头,只是沉默地抱着他,抱得那样紧,让他又热又闷,几乎难以入眠。
但他只是把头埋在樊焱胸前,伴着心脏的跳动闭上眼睛。郁书以前并不知道被爱着是什么样的感受,就他的观察而言,或许是有恃无恐、恣意张扬。如今他终于有了自己的评判标准,被爱着或许就是在一个深秋的夜晚,有人收紧臂弯,想要去给十年前的你一个拥抱。
当晚郁书第一次在梦中见到了十五岁的自己,弱小不堪一击,在寒冷的冬夜里,那个迟迟还未开始发育的瘦小身影裹着一件不合身的宽大校服,很慢很慢地向前挪动着。他抱紧自己,却抵御不了寒风,裸露在外的手指被冻得发紫。
十五岁的少年越走越慢,最终停在了半路,靠着墙角缓缓蹲了下去,他的下巴还残留着痛意,嘴里有奇怪的味道,他红着眼圈,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一样,迟迟未有动作。
其实郁书已经不记得那天他是怎么到家的了,也不知道这一段究竟是记忆,还是梦境的塑造。是的,奇妙的在于,他很清楚自己正处于睡梦之中,而他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思想。
他像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无法被任何人识别的幽灵,从身后虚虚地把弱小的自己揽在怀里,一遍一遍在他耳边低声重复着:
“再坚持一下吧。”
再坚持一下吧,虽然还要很久,但是我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会有你爱的人,而他也很爱你,你和他会有一个家庭,你们还会有一个儿子。
所以,请再坚持一下吧。二﹁三?零六﹜九¥二﹑三九六?追﹝文?整﹗理?
自从上次许锐臣提到,让郁书接触一些和他情况相似的人群或许会让他好转之后,樊焱就留了心。
他研究过本地的一些性少数群体,但还是有点犹豫,没有让郁书去接触。一来双方来自不同的语言文化背景,在共鸣上可能本身就比较差,二来,无论是同性恋还是跨性别者,本质上来说都和郁书的情况大相径庭。
最重要的是,他发现本地人,无论是哪个群体,社交方式绝大部分是晚上找个酒吧喝酒,这似乎不仅不能让郁书好转,还有可能让他家里这只矜贵的家养猫原地社恐。
所以最后,他还是联系上了顾清景。
两个人已经一年多没有说过话了,上一次还几乎可以说是不欢而散。樊焱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尴尬得头皮发麻。
那是郁书消失的第五天。
那时候樊焱无法理解郁书为什么选择一声不吭地离开,加上两个人之间没解释清楚的误会太多,所以作为被抛弃的那一方,他只觉得难堪和痛苦,因此开始了长时间的自我麻痹,试图自己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郁书其实只是个不重要的人,忘了就忘了。
当然,后来他知道这样的尝试是无用功,他用了一整年的时间来逃避,心理建设也做了太多,却只需要和郁书见一面就可以溃堤。
不过顾清景来他家拜访的那天只是郁书离开的第五天,那时候樊焱还在气头上。
他原本也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回家,按照往年的情况来说,暑假他能在家里完完整整待上半个月都算多了,这半个月大概率还是他弟弟去夏令营或者他妈带着他弟出去旅游,当家里只有他和他爸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生活就简单多了。
至于其他时间,他经常开个车出去自驾游。
而这一次是因为他妈的乳腺癌基本上彻底治愈,不太有转移复发的危险,因此,尽管顾清景只是个介绍人,并没有真正经手病症的事情,他们家里还是决定要请人吃一顿家宴。
为了体现诚意,他们把樊焱叫了回来,一家人齐齐整整他爸好面子,他妈规矩多,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两个人的控制欲主要给了他弟,至于樊焱,很多事情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樊焱总是觉得和他们三个人不太熟。
这次家宴他就算拒绝也不会怎么样,但当时他不想继续留在学校了,学校里除了关于医学院毕业典礼的风言风语,就是室友们欲言又止的眼神,实在让他窒息。
他当天晚上就收拾东西回了家,爸妈还挺高兴,让阿姨专门给他做了两个他喜欢的菜。
但樊焱自己兴致不高,所以没怎么参与话题。也正是因为这样,顾清景席间向他瞄来的眼神,他一个不落的全部察觉到了。
当时他只觉得莫名其妙,但父母的话题不断,他也实在不好直白地问顾清景到底有什么问题,便只装做没看到。没想到一个走神,话题就被挑到了他自己身上。
而且还是当代年轻人最讨厌的话题之一、同时也是那时候的樊焱最恨的问题:
感情状态。
“他?”樊焱的父亲樊向磊连连摇头,“长得挺帅的,但从没见他交过一个半个女朋友。不过嘛,他也才刚念完大二,说起来也不急,大学里谈还是不谈,我都没什么意见。”
虽然他和吴月琴是自由恋爱,早婚早育,但对于孩子的感情,他反而觉得传统一点也不错,例如熟人间攀个亲缘。他有个认识十来年的合作伙伴家里女儿好像刚上大学,之前见过一两次,文静懂事的小姑娘,他有心想要撮合两个人认识一下。
而吴月琴冷不丁给他泼了个冷水:“也可能是谈了没告诉你呢?大孩子了,当然不会什么都和家里说。”说到这里,她看向樊焱,面上笑着,语气却多有打量:“你和你那个学姐怎么样了?”
“学姐?什么学姐?”樊向磊一脸懵,之前吴月琴偶遇樊焱和他学姐的事儿,并没有告诉给其他人。
一句话让桌上所有人都愣住,尤其是顾清景。他原本只是因为这两天联系不上郁书,又实在太好奇对方口中怀孕的事儿,所以想来樊焱这边打听一下,没想到郁书没打听到,打听到了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学姐。他对于樊焱和郁书的事情多少是知道一点的,两个人已经在一起挺长时间了,难不成樊焱还玩脚踏两条船?
他看向樊焱的眼神变了变,不过到底没有接话。
樊焱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才想起那次糟糕的会面,吴月琴一直以为女装的郁书是他颇有好感的学姐,还曾经警告他不要搞未婚先孕那一套。
结果呢……人都跑了。
他闷闷地低头吃菜:“没什么学姐,我现在单身。”
吴月琴只当他是感情之路不太顺利,和樊向磊交换了一个眼神,没再问下去。反而是顾清景似乎有点儿匪夷所思,追问了一次:“……你现在单身?”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