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驶入贵阳花溪区,傅承灿在一路颠簸之中醒来。

现在时刻是下午六点,他们来到一处偏远乡镇,整条中心街上唯一的旅馆被包下,刘秉阳在安排房间,傅承灿耷拉着眼皮从车上跳下来,绕到车后拿行李。

前边围着不少人,傅承灿排队在后边等,轮到他的时候只剩三四个行李箱摆在眼前,傅承灿愣是没找着自己那个。

他有点烦,本来就困,还来这么一出。

哪个傻缺拿错行李了。

他耐着性子站在原地等了大半晌,依然没有人过来送还,刘秉阳是这时候过来的,他在旅馆没等到傅承灿进来,一出来就看到他臭着张连站在那儿,浑身写着一拳把地球打爆几个大字。

刘秉阳来到他身边,问:“怎么了?”

“行李,”傅承灿声音很沉:“没了。”

“啊?是不是有人拿错了?”

“不知道。”

“里边有什么贵重物品吗,你都带了什么?”

“没什么,就衣服,”傅承灿想了下:“还有减脂餐。”

刘秉阳害了一声,心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本来想安慰他几句,不远处忽然走过来一个女生,手上急急忙忙推着黑色行李箱,边鞠躬边连声道歉:“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我拿错行李了。”

刘秉阳愣了下才想起这人是谁,一个无关紧要的群演,他赶忙瞧了瞧傅承灿的脸色,见他还是一副阴沉沉的样子,当即佯装愠怒道:“你干什么吃的!自己行李长什么样不知道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女生让他吼得直往后缩脖子,眼眶很快红了:“我不是故意的。”

刘秉阳又骂骂咧咧地说了她几句,女生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傅承灿,但这期间她有趁擦眼泪的动作偷偷观察了下傅承灿,后者正以一副晦暗不明的探究目光盯着自己,既没有因为她是女生就绅士性地选择息事宁人,也没有仗势欺人地把脾气爆发出来,只是这么盯着。

就足以让她手心出了把汗。

“我...”

她打算换个理由解释,傅承灿不听,从她手中夺过行李径自走向了旅馆。

刘秉阳立马住嘴,抬脚跟上。

旅馆占地面积不大,房间也有限,大多数都是双人间,傅承灿进屋之后先把行李箱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东西遗失,再拿出减脂餐来到楼下前台,让老板娘放进冰箱里代为保管。

等他再回到房间时,刘秉阳已经在收拾他自己的行李了。

傅承灿对于两人会被安排在同一间屋子可谓意料之中,他没说什么,换完鞋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之后坐在床上打开剧本背台词。

这部剧的剧名叫《山怒》,讲的是一个大山深处的孩子因为聋哑身份饱受校园欺凌,最后黑化复仇的故事。

傅承灿要背的台词不多,但他要临时学手语,还要通过和当地真实聋哑居民接触来观察他们行为举止上的微表情,任务稍许艰巨。

傅承灿根据提前下好的教学视频学了会儿手语,浴室的花洒声停息,刘秉阳裹着一身白色浴袍出来,挨着傅承灿坐下。

傅承灿连个余光都没落在他身上,专心致志干自己的事,刘秉阳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侧脸,内心涌起一股充实的满足感。

不谈恋爱又如何,至少现在这一刻,他是他的。

这么想着,刘秉阳免不得有些心猿意马,趁傅承灿不注意悄悄脱下了浴袍,然后将一丝不挂的胸膛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傅承灿在空中比划的手一顿,没回头,但语气里的嫌弃明显得很:“你擦干净行吗。”

刘秉阳趴在他耳边,搂紧他的脖子低声说:“你帮我擦。”

“不是,你没手?”傅承灿立马把视频关了:“你身上水太多了,很黏。”

也不知道是哪几个字戳中了刘秉阳,他突然耳根一红,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傅承灿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这人,从刚才他穿着白浴袍出来的时候自己就想吐槽了,为什么同样一件衣服,有人能穿得让他巴不得脱,有人穿得这么没眼看。

“我要背词。”傅承灿直接了当道:“今晚不做,你自己睡。”

刘秉阳抱着他的脖子晃了晃:“傅哥。”

“你叫爹也没用,”傅承灿让他整的不耐烦,干脆大咧咧张开双腿,冲着他道:“应不起来,实在想做,给我整点药吃。”

刘秉阳:“....”

他想到什么似的,眼神飘忽地看了傅承灿一眼,然后红着脸,微微张开嘴,对准傅承灿慢慢埋下头去。

动作进行到一半,门外猝然响起敲门声。

“刘导,你在吗?”

刘秉阳低骂了声草,急忙抄起旁边的浴袍穿上,傅承灿赖在床上没动,刘秉阳下床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染着红毛的高瘦男人,皮肤很白,脸上妆容精致。

傅承灿挑了下眉。

赵小零儿?

刘秉阳烦躁的表情在看到门外人是赵霄凌时有所缓和,问:“怎么了,什么事。”

“我手机不见了。”

赵霄凌语气很急,额头上密布虚汗,明显是跑着过来的。

怎么又丢东西。

刘秉阳有点头疼,但还是耐心道:“是不是别人拿错了,去他们房间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都没有,”赵霄凌喘着粗气,脱口而出道:“我能进来找找吗,只差你们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