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子教训的是。”

谢妤薇负气的背过身,“义母说的没错,你比父亲都还要厚颜!”

“娘子在坐月子,不宜动怒,更不宜生闷气…”

“……”

谢妤薇心里憋着一口郁气,突然转过身一口咬在了谢舟昱喋喋不休的唇上,“从前怎得未发现你这张嘴这般恼人…”

闻声,谢舟昱薄唇微扬,“夫人,日子还长,为夫还有许多长处夫人未曾发觉…”

“你…快些歇息!”

“谨遵夫人法旨。”

*

谢妤薇对外缠绵榻近一月,整整一月都在凤仪殿里闭门不出,哪怕有心人想来打探消息,也只能回回吃闭门羹。

这一月下来谢氏也好,太子也罢,每日都不从各地不断地搜集名贵的滋补品珍稀药材往东宫凤仪殿送。

景清满月,谢妤薇出月子时,晋元帝终是坐不住了,派了近身御医前来替谢妤薇诊平安脉。

江太医同谢妤薇安排过来的巫医,齐齐的跪在谢妤薇榻前请脉。

老太医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脸上神色一息间变了好几变,眉眼间更是难掩的震惊,“老臣瞧着娘娘如今的脉象弦实,比先前怀有身孕时的脉象都平稳有力得多…现下看来,娘娘身边定是有名医相助…”

闻声,谢妤薇淡淡一笑,“多亏了太医院的太医们日日为了本宫忧心费神,再有月子里太子殿下从江南一带送来的金丝雪燕,千年红参滋补着,如若不然…本宫这身子恐怕是…”

江州谢氏同太子流水似的补品,每天被义母换着法儿的喂进她嘴里,如此亲身照顾她月子,她如今的身子气色又怎会不好!?

竹苓在一旁像是听不出太医口中深意般,不停追问道:“江太医,我家娘娘身子可是彻底恢复了?”

老太医慢悠悠的收回了手,“太子妃的凤体已然康健无虞…只是…”

竹苓面色一凌,“太医有话直言无妨…”

“并无旁的,只是老臣这月余来苦思不得奇解一事,当日太子妃虽是受冲撞才致难产,可老臣心里亦有一事不明,娘娘受冲撞那日是否用过什么?”

谢妤薇闻言眉头微挑,躺在榻上苦恼道:“这…时日恐是有些久了…”

闻声,兰桃却道:“太子妃每日所进口的膳食汤药,皆有起居官记录在册,奴婢这就去查…”

老太医见此,便之言道:“老臣怀疑太子妃那日是误食了催产之物,当时才会在血流不止之下胎动不安发动早产,只是这些都是老臣的猜测,不敢妄加断言…”

一番话下来,谢妤薇成功的变了脸色,沉默许久后,“多谢太医之言,竹苓,好生谢过江太医,送太医出去。”

“是。”

太医见自己话已带到,又从谢妤薇口中探不到什么,只能悻悻起身告退。

“老臣告退。”

“这几日有劳江太医。”谢妤薇朝竹苓递了个眼色,后者连忙从怀中掏出金锞子塞进了江太医怀里。

“这…老臣不敢当,不敢当…”

竹苓没等人说完话,塞完金锞子毕恭毕敬的就将人请了出去。

一直到江太医不见人影,巫医这才敢上前替谢妤薇重新诊脉。

“夫人可觉得这江太医…”

谢妤薇眸色微冷,“不过是皇帝手上的一条狗罢了,这一月来含元殿里三番五次派这位江御医来试探,现在看我没死,明里暗里打听我宫里的消息,而我又一直对闻氏隐忍不发,皇帝便坐不住了…”

“夫人现在欲作何打算?”

谢妤薇瞧了眼这一月下来圆润了不少的景清,虽瞧着孱弱但只有她同义母知景清身子无虞,哪怕是近身侍候的竹苓等人也不知景清如今情形究竟如何,“慧香腹中的孩子也快四个月了…既然如此,就送于闻氏…”

“是。”

谢慧香在谢妤薇早产诞下带有不足之症的小皇女后,便迫不及待的对外宣布自身有了近三个月的身孕。

如此一来,谢氏对其多了一分重视。

送进宫的补品,除了她这个太子妃以外,旁的都送去了谢慧香那边。

如今她缠绵病榻坐月子,谢慧香那头的日子过得好不快活,更甚至还竟起了想取代她的念头。

竹苓送完江太医回来便听见谢妤薇这一句,不禁沉声道:“谢慧香是有几分小聪明,却也不想想若非夫人护着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叫别人害了去…”

“狼心狗肺的东西!”

“罢了,我都不气,你们还气上了…”

谢妤薇无所谓的笑了笑,谢慧香肚子里的孩子从她怀上的那日起,就在她的算计中。

本想着用谢慧香腹中的孩子替她的清儿挡灾,却没料到晋元帝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除去她。

如今谢慧香腹中的孩子,正好可当作闻氏一族的催命符。

单单一个她,一个清儿不足以要谢氏对闻氏全力反击,毕竟她谢妤薇如今还全须全尾的活着,至于清儿身子有损伤,在谢氏眼里清儿不过是个女儿罢了,不值得他们费心费神。

可若是谢慧香腹中已然成型的孩子呢?

久不露面的谢妤薇出了月子,便恢复了东宫良娣侍妾的晨昏定省之礼,借着小皇女满月之名,将禁足中的闻侧妃解了禁。

正殿里谢妤薇气色红润的坐在高位上,闻氏垂首领着一众妾室行跪拜大礼,“恭贺太子妃喜得小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