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吧,人猫通杀的颜值,高岭之花的气质,外温内冷,而且只黏你。”栾星辰总结道,“虽然叶青梧看见我也笑眯眯的,但我总怀疑他给我泡的茶里有毒。”

“想什么呢?我们喝的茶是一个壶里倒出来的。”林默的思路被栾星辰带歪了点,又正了回来,“况且叶青梧怎么可能给你下毒?你出事了他也有嫌疑的。”

“你看,你没有反驳他的动机和手段是不是?”栾星辰抓住了盲点,“我总觉得他一肚子坏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放在悬疑电影里妥妥的大boss。”

“他要想杀你,你还能活到现在?”林默无语住了,爱怜地摸摸狗头,又被三花的大眼睛迷晕了,忍不住捏捏雪白的爪子和粉色肉垫,愉悦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咪咪乖,我们不跟他一般计较。你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开。”

“喵~~”浑然天成的甜甜叫声仿佛在撒娇一样,引得林默心花怒放,马上去找罐头开给咪咪吃了。

栾星辰一言难尽地看着那十来斤的大猫扒在林默肩头,像个孩子似的,一副乖巧模样,尾巴轻轻扫过林默的手。

“我说什么来着?这猫真的很叶青梧。”

顶级的外表,高端的茶艺,不动声色的引诱,温温柔柔的声音,只对林默一个人亲近,至于其他人

Who cares?

但是叶青梧并不会伤他,咪咪也不会抓他,这种会降林默好感的事,他们不会做,最多只是不跟他熟稔罢了。

这种对手,栾星辰虽然酸溜溜的,但也佩服。至少大家坦坦荡荡,公平竞争,并且有一种难言的默契。

叶青梧现在无法呆在林默身边,比起性格更强势霸道、占有欲更强的殷锐泽,他显然选择了让栾星辰来补上这个位置。

这一点,无需交流,只凭感觉,栾星辰就可以确定。

他能嗅到人与人之间那种微妙又复杂的关系,暗流汹涌,却又心知肚明地保持着平衡。

诚然,林默最喜欢叶青梧,但他分身乏术,那自然有人虎视眈眈。一旦殷锐泽成功上位,那还有栾星辰什么事?叶青梧倒是可以抢,但到时候那就真的是抢了,名不正,言不顺,徒生波折。

可栾星辰上位就不一样了。三个人,形成了稳定的三角关系,殷锐泽才是那个边缘人物,随时有可能出局,而且不敢铤而走险。

因为林默怀孕了。

但凡脑子没坏的都知道,现在应该稳住林默,刷刷他的好感度,让他犹豫着把孩子留下来,这样才万无一失。逼急了林默,殷锐泽就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栾星辰愿意为这孩子说两句好话,一半在于他确实不在乎孩子是谁的,只要林默在他身边就好;另一半是怕殷锐泽铤而走险。

宁州是殷家的大本营,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是一窝蛇。万一殷锐泽要玩什么霸道总裁强制爱的囚禁play,谁知道他好好地走路上会不会被泥头车创死,那可糟糕了。

他死了,谁来正常地爱林默?

谁跟他一起去夜市吃路边摊,去菜市场挑牛肉打边炉,去公园溜猫,看夕阳西下繁星满天?

那两个人都很忙,他们有家族,有事业,有顾虑,不像栾星辰,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年,他就想好了

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带着林默退休养老,快乐地吃吃喝喝。我要有一座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要在花园里种上好多花和果树,每天都有新鲜的花朵可以插瓶,每个季节都有好吃的水果可以吃。

我们可以养一只猫或者一只狗,带着它一起在沙滩散步,看日出,看日落,看天,看云,看海,看彼此。

掬一捧月光,围炉煮茶,敬天敬地,敬彼此,敬自由,敬爱情。

……

栾星辰有好多浪漫的幻想,而这些幻想只需要林默点头,就可以不是幻想。

所以他很耐心地等着,盼着,斟酌着,用纯粹的爱意和真心,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我可以抛下一切,奔赴我们的明天。”

他知道林默不会让他抛下一切,可他得有这样的底气不是吗?

经济独立,人身自由,没有任何阻碍和拖累,可以随时随地跟着你到任何地方,只要你需要,他永远在你身边,永远阳光灿烂,满心满眼都是你,这样的恋人,很难拒绝吧?

林默也很难拒绝,所以他最爱叶青梧,却又总是被栾星辰打动。

那漫天飞舞的玫瑰花瓣,曾经在歌声里,真切地落在林默头顶和手心,也落进了他心里。

罐头放的有点高,林默刚想搬个椅子过来,栾星辰马上道:“我来。”

“我可以的……”

“可以,但没必要。你往椅子上一站,我的心都揪起来了,还是我来吧。”人高腿长的栾星辰一掂脚,手指一勾,就打开了高高的橱柜,掏出一盒罐头来,打开放在地上,让猫猫从林默怀里跳下去,落地去吃。

“这罐头放得也太高了吧?”栾星辰想,叶青梧是不是故意的?借机让他和咪咪打好关系统一阵营?有可能。

“因为不想让咪咪偷吃吧,它很聪明的。”林默没有多想。

“叶青梧养的猫,能不聪明吗?”栾星辰随口道,眼珠子一转,转移话题道,“你妹妹休学结束了吗?”

“嗯,刚回校,也不知道适不适应。”

“打个视频问问呗?反正咱妈有空。”栾星辰大言不惭道,打算从林默最亲的人那里下手,寻找突破口。

林默的妈妈,就是很常见的那种勤劳善良又有点传统的母亲,嫁了个人渣赌鬼,含辛茹苦地把兄妹俩养大,苦了一辈子,没享过一天福,林默为了赚钱很少回家,对她甚是亏欠。

大概就是接下来的这个视频电话,改变了林默的想法吧。

他最后留下了这个孩子,也许不太理智,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可当他坐在医院排队等候的时候,心里惶惶不安,怎么也没法定下心来。

好像有婴儿的哭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扰得林默心烦意乱。

隔壁的孕妇怀孕八个月,胎儿脐带绕颈把他自己缠死了,悲痛欲绝的家属还在低声安慰着绝望的孕妇。

“不要伤心了,说明这孩子跟你没有缘分……以后还会再有的,养好身体,等缘分到了……”

林默的手心渗出层层冷汗来,护士每叫一个名字,他就惊得一激灵。

栾星辰握住了他的手,事到临头反而平静下来:“不要怕,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