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栾星辰也笑，“现在陪我过节的人是你，只有你……外面那么大的雪，你竟然如约而至。”

“雪大是老天爷的事，我只是会走的慢一点，怕冷也怕摔，路上风大，伞也吹翻了。”林默轻描淡写道，“但我猜到会难走，所以我提前出发了。幸好没有迟到。”

“是啊，幸好……”栾星辰含泪微笑，“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爸妈就是在圣诞节离婚的？从那之后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找到一个人陪我一起过圣诞节。现在，我找到了。”

栾星辰找到了那个人，他不仅想跟林默一起过圣诞节，还想跟他一起过除夕，过元宵，过端午，过七夕，过中秋……过所有值得纪念的日子，过未来的每一天。

他以为他把他们的未来规划得很好，趁着年轻的时候好好打拼事业，赚钱养老，提前退休，剩下几十年轻轻松松吃喝玩乐，美滋滋。

结果现在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栾星辰快气疯了！

“我以为你在存钱准备买房买车！我都不知道你家里还欠债缺钱！你缺钱找我啊！我这么大一活人，你看不见吗？”栾星辰气得跺脚，口不择言，“既然殷锐泽可以，那为什么我不行？”

第15章 15、顶流小狗吃醋：那叶青梧呢 你已经不喜欢他了吗

眼看栾星辰气得跳脚，林默反而不慌不忙道：“火锅就算了，冰箱还有些饺子，上周我包的。吃吗？”

“我在和你谈很严肃的话题！”栾星辰不可置信。

“虾仁的。我记得你爱吃虾。”林默打开冰箱，歪头问，“吃么？”

“……”栾星辰憋着一股气。

“……吃。”

林默取出冷冻区的一袋饺子，走进厨房。他这房子总共加起来四五十平，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人住还算妥帖，多出一个大男人就显得拥挤了。

栾星辰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胸口都快贴到他的背了。倘若他一转身，必定撞个满怀。

林默有一种被家养大狗狗黏着的感觉，在对方紧迫盯人的灼灼目光里，淡定地解释道：“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一个月就会结束了。”

栾星辰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哼，哼哼唧唧道：“那种万恶资本家，你怎么能听他蛊惑？缺钱你找我呀，多少我都给。”

“要还吗？”林默冷静地问。

“当然不要！”栾星辰脱口而出，“我又不缺这点钱！”

“所以我才不好意思找你。”林默倒水开火，打开油烟机，在嗡嗡的杂音里听不大真切，他往门口后退两步，栾星辰也跟着贴过去。

“为什么？”他追问。

“我和殷总没什么情分，不过是钱色交易罢了，我收他的钱收得心安理得，因为我知道他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拿我当玩物。时间到了一刀两断，再没有任何瓜葛。”林默剖析得明明白白，转身看向栾星辰，“但你不一样。我不能向你张口，要那么多钱，却又不还，那我成什么人了。”

“这钱又不多！”栾星辰忿忿不平，“我现在的出场费都……”

“那是你的钱。”林默分得很清，打断他，“你有再多钱，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一瞬间，栾星辰的眼里划过受伤的神色。

“我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以为……”

“就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才不能仗着这段情谊伤害你。”林默平静道，“我很珍惜和你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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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债，欠人情债，对林默来说，是沉甸甸的心理压力，哪怕他为自己买一件过冬的羽绒服，看到那个昂贵的价格，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还有一大笔债没有还完。这种漫长的压力每天每夜都折磨着他，导致他寝食难安。

没有背过巨额债务又很有良心的人，大抵不会理解他。就像《项链》的女主角，为了还清项链的钱省吃俭用拼命赚钱，结果那个项链却是假的，林默每次想到那个故事，都觉得心酸。

他和那位可怜的女士又有什么不同呢？

这世界上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

栾星辰怔了怔，从酸溜溜的醋意里回过味来，但还是不甘道：“那你也不能答应殷锐泽啊！他那人多坏啊！看他那面相就知道，刻薄寡恩，冷酷无情，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说的都对。”林默忍俊不禁，“反正再过二十几天我就走人了，他再坏跟我也没有关系了。”

栾星辰的心好受了一点，但还是沮丧地耷拉着脑袋，靠在厨房的门上，闷闷不乐的。

“我总觉得心里不安稳。万一殷锐泽反悔了咋办呢？他近水楼台的，又是你的老板……”栾星辰越琢磨越不放心。

“不会的。”林默失笑，“我很了解他。”

“哦？你很了解他？”栾星辰又开始犯酸。

“他是个很自我中心的人，一切以自己的感受和主张为先。他家的企业是做汽车的，做了多少年燃油了，他当年非要做新能源，加载智能ai，搞人工智能驾驶，然后在ai领域一路深耕，不管政策怎么变，也不管外界风风雨雨，就死活要搞ai。”林默总结道，“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们公司的小洛，占了ai市场份额的三分之一了，到处都有他。”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夸他聪明有远见？”栾星辰更酸了。

“不，我是在论证他头铁。他这个人就像一把开了刃的双面刀，谁碰谁割手。自尊心太强，性情骄傲，不肯服软，总以为全世界都会围着他转。这样的性格，不发生改变的话，是不可能得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林默很自然地想到了叶青梧。

殷锐泽口口声声喜欢叶青梧，他为追求和得到叶青梧做过什么努力吗？

什么也没有。一丁点儿努力都没有付出过。

叶青梧只是出国了，又不是死了。这什么年代了，出个国很难吗？他又不是没钱的林默。殷锐泽穷得只剩钱了，但他从来没有飞到叶青梧那里去过，甚至连逢年过节的礼物都不准备。

这能追到人才有鬼了！

“你说的太对了。”栾星辰赞成，“喜欢这种事，如果只是埋在自己心里，那跟不喜欢也没有区别。你看我喜欢你，从来都是大大方方地表达出来。是不是比他强多了？”

“你跟他比什么？”林默打开雾气腾腾的锅盖，熟练地下饺子。“他这种人活该孤独终老。”

“这句话我喜欢。”栾星辰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

他仍然为这个插曲而感觉不快，但没有再表露出来，表现太过了就会让人厌烦的。吃醋也要吃得恰到好处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