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1 / 1)

“大王数十万大军,皆败与赵观手中,太后以为,你有何实力,能与关中相抗衡?”

曹氏原还有些蠢蠢欲动,听?这话,她沉默半晌,道“伯父,并?非我想与关中作对,只是这赵坚让我与大郎去河东府封赏,我恐这只是他的?借口。”

曹大爷道“太后,我知你忧心大郎,但?观当日高开本、陆开之流,尚且在河东府中养尊处优,今日大王已死,你与大郎君,不过柔弱妇孺,赵坚若真对你二人下手,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曹氏面露犹豫,曹大爷继续道“太后,并?非臣危言耸听?,这东山郡未必就比河东府上安全,古往今来?,雄主不在,孤儿寡母被歹人篡位之事,不在少数,这蔡祭酒今日之举,是处于对后周的?忠诚,亦或者这一切都是他的?私心罢了。”

曹氏听?得面色一白,道“可他不过一文人,手中无兵无权,此事与他又有何利益。”

曹大爷虽不知这蔡祭酒身后之人是谁,但?他有胆子与关中对上,背后那人必不会是朝中寂寂无名之人,只一时他确实不曾查出来?,但?不论是出于曹家的?利益,还是太后与太子的?安危,如今去河东府,比留在东山郡但?傀儡要安全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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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太后,他无兵,旁人有,正因为他无兵,才会来?与你说此事,让你降低戒心,你若一直留在东山郡,迟早会沦为这些人手中的?傀儡。”

“而河东府则不一样,高本开如今在河东府尚且担着职位,那陆开亦有爵位在身,这赵坚必不会亏待大郎!”

曹氏被他这一番说辞劝下来?,已经?不做其他想法,待他离去,便派人与那关中使臣言明,道自己不日便与其去河东府。

蔡祭酒原还以为自己已经?劝服曹氏,哪里想到她转头就改了心意,又听?说她私下见过曹家人,知道必定是这曹家人怂恿他为之,一时又急又气,思索许久,私下领着家仆,趁夜来?到东山郡下属的?梅县县城中,拜见一人。

此人名唤薛宗正,原是刘盖同乡,亦是骁勇善战之辈,投奔刘盖后,提刘盖拿下不少县城,刘盖死后,他主动辞官,来?到这梅县中隐居,不再问事。

只这一切皆是表象,实则他私下一直亦以为刘盖复仇的?名义?,联系刘盖旧部。

朝中之事,他不方便出面,皆由着蔡祭酒来?笼络人心,劝曹太后之事,亦是他所授,如今见这蔡祭酒来?,面色不虞道“你深夜至此,可有人跟着?”

蔡祭酒忙道“薛将军放心,卑职在路上十分小心,绝不会被人发?现。”

薛宗正点头道“你来?此,可是曹氏那边出了什么差错?”

蔡祭酒听?他问话,忙将曹氏的?转变说与他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薛宗正听?完,目露狠戾,道“曹家既然?不听?话,我们让他听?话便好,何必费心。”

蔡祭酒见他如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道“将军英明。”

时年?十一月,前后周太后曹氏、太子刘敢联合曹氏一族,斩杀关中使臣,拒绝关中劝降计划,意图起兵谋反,被时任国?子监祭酒的?蔡享带兵降服,曹氏见无望亦自尽身亡,其子刘敢被当场诛杀。

曹氏一族见事迹败露,逃亡之时,路与劫匪,被人截杀在郡山下,至此,曹氏开始渐渐落败。

赵坚在得知消息后,气恼这曹氏不识抬举,亦对着蔡祭酒心生不满,旧主所杀就杀,可见并?不是个忠心之人,是以,他收到这蔡祭酒投名状后,派赵育从永州出发?,带人去接管东山郡事宜。

那赵育到了东山郡,原还有些戒心,但?东山郡这些官员对他十分敬重?,丝毫不敢得罪,久而久之,赵育觉得此事许是赵坚多心,又思及他们这朝中皆是一群书生文人,能起什么作用,防备之心,日渐消散,却不知蔡祭酒阳奉阴违,与薛宗正私下在梅县偷偷招揽兵马,筹备起兵之事。

而此时的?的?关中,正忙着赵坚登基一事,另有南地、蜀地之战引关中注意,一时还顾不上这边,这亦为日后的?东山之战埋下了伏笔,此乃后话。

*

上京城中,百废待兴,不过比之方进城那会,已经?热闹了许多。

自知道赵坚有意在上京城登记,江絮便与江怀送了信,江家本是肃州人,虽在河东府生活了几年?,但?与他们来?说,亦不过是临时居所,如今得知江絮有意让他们来?上京,心中亦觉得无妨,是以接过信不过几日,便开始准备搬家事宜,算算日子,正是这两日该到了。

她已是许久不曾家中人,甚为挂念,又逢今日休沐,早早的?起了床,打马来?了城门处,想在此处候着,盼望能恰好遇到。

她早先得了燕郡王的?赏赐,有了一处宅邸,正等着他们来?此入住。

城门今日巡查的?守将是程瞻,他路过此地,见江絮身形单薄站着,想着近日天?寒,便与她道“江先生,城门风大,不若去一侧茶楼上等,暖和一些,且若令尊令堂见了你在此吹风,心中必定不忍。”

江絮是高兴过头了,忘了这事,听?他提醒,道“程将军说的?是,我是高兴糊涂了,多谢提醒,耽误将军要事。”

程瞻一笑,道“江先生客气了,我已经?巡查完了,正巧亦想上去喝杯热茶,驱驱寒气,先生可介意我同行?”

江絮见他一笑,露出一排白牙,突然?想到前世见过那些打趣包公?的?段子,心中好笑,道“能与程将军共饮,乃是我的?荣幸。”

两人说着,亦不再客套,往那茶楼走去,只还未进茶楼,突然?有东西从上面落下来?,江絮未来?及反应,被程瞻猛地拉了一把,险些摔倒,幸而得他在身后扶了一把,才没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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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惊魂方定,见那地下的?东西,竟然?是几朵鲜花,一时有些愣怔,抬头看去,不见有人,她站了站,突然?想起前几日与吴郎将闲聊时听?来?的?事。

原是这程瞻虽肤色黑了些,但?五官俊朗,又常在城中巡逻,引得城中不少小娘子对他动心,方才这花,恐怕就是丢给他的?,倒真是一场乌龙。

程瞻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被吓到了,看到那东西是花,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些歉疚道“江先生,你还好吗?要不我唤医官来?帮你看看?”

江絮摇头一笑,道“多谢程将军,我无碍。”又道“早几日听?人说程将军在城中颇得小娘子喜爱,我还不信,今日可是开了眼了。”

程瞻闻言,面露窘迫,道“上京城小娘子活泼,让江先生见笑了。”

江絮俯身将那鲜花拾起来?,欲递给程瞻,他摆着手不敢接,江絮见状,笑道“如今已是入了冬,鲜花难寻,这花价值不菲,想必出自不凡之家,程将军亦是适婚年?纪,亦可以考虑考虑。”

江絮与程瞻在肃州之时,就打过交道,知道此人虽年?轻,但?战功卓绝,乃是赵观身边一员猛将,亦是听?说过程瞻一些事,他本是奴仆出生,家底薄弱,若能与娶一方世家贵女,与他亦有益处。

程瞻摇了摇头,道“不瞒先生,我心中早已有人,此生非她不娶,旁人纵是再好,亦与我无关。”

江絮不想这程瞻原是早已有了心上人,只不知是哪家女郎,他能如此说出非她不娶之言,在这时代?里,实在难得,不由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她道“程将军痴情?,方才是我冒犯了,还请将军见谅!待将军与小娘子成?婚之时,必定要讨上一杯水酒。”

程瞻闻言,神情?黯了黯,片刻又笑道“借江先生吉言,他日若能与她成?婚,先生想喝多少,我必管够。”

江絮点头,方才他的?神情?变化,她已经?发?现了,又想程瞻的?年?岁不小,与他那心上人至今未成?婚,恐怕问题不是出在他这边,亦不在多问。

两人这边方踏入茶楼,城门处,便有一支车队逆着晨光而来?,守门的?小将抬眼一看,见为首之人身着朱袍,头戴玉冠,生的?俊逸非常,晨光落在他身上,衬得他仿佛仙人一般,那小将看的?有些呆了。

正呆愣之时,已经?有人上前,道“快派人通知燕郡王,世子到了!”

久别

第一个得到消息的自然是程瞻, 他与江絮还未喝上一口热茶,闻人报信,两人对视一眼, 匆匆下楼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