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怀游在大厅神色莫名地站住,言真也停下来,问:“怎么了?”
“没事。”江怀游还没忘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虽然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去了,可看着外面瓢泼大雨,思绪也纷杂起来。他想,毕竟是艾旬南托付的事情,不去见一面解释一下,总归不太好吧。
于是他只能忍痛放弃了回家的公车,打车前往那间一听就昂贵至极的酒店。
艾旬南站在盥洗台前,目不敢视地囫囵洗完一个跳蛋和一个按摩棒,又拿起说明书看了看,还差喷消毒液体。于是他把两样道具整整齐齐摆在床尾正对的桌子上,喷了喷等它晾干,才进浴室洗澡。
外面的雨整日没有停歇,反而越下越大,浴室里雨声和水声更是响得嘈杂。艾旬南身体被水温蒸得发红,一按就是一个手印,他闷头闷脑地洗,却越洗越有顾虑,莽夫冲动的勇气全都流进下水道里去了。
江怀游不来怎么办?江怀游来了发现是自己,又怎么办?第二天上班遇见对方,再怎么办?
艾旬南感觉自己给自己摆了一个烂摊子。他安慰自己,实在不敢的话,现在就把门外挂着的房卡再收回来也不迟。那是他避免开门就眼神交流而放的门卡,如果他拿回来再不开门,事后也都好解释。
但他虽然设着后路,一点要去拿房卡的动作都没,甚至还怀着点旖旎心思,鼓足劲儿岔开腿,把沾着泡沫的手往穴口摸。
既然当时商量的用玩具,那肯定是在自己身上用。艾旬南虽然没把握江怀游会来,但他如果真来了,还是做好万全准备为佳。他忍着羞赧揉动穴口,紧缩的褶皱闭敛着,一点缝隙都不留。他没敢伸手指,但有点泡泡无意间被揉进去了,又因为一点滑液流出来,股间于是更加湿滑。
他被自己挑拨得有点动情,耻得连忙冲洗干净。看了眼时间,再不久就是约定的时刻。艾旬南沉住呼吸,穿好浴袍出来,又保守地加了条内裤。现在他坐在窗边看雨,凉意钻进皮肤,雨水拍打在玻璃上滑出凝结的水痕。从窗顶流落窗底,就是一个结局诞生的时间。
艾旬南心里七上八下的,又看不起自己的慌张。他三十岁的人了,还是单身,出来打个炮不是很正常的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就在门铃乍响的一瞬间,艾旬南还是如受惊的兔子弹了起来,火速冲进了被窝。
第二十六章
门外,江怀游一直在等。他不敢先说话,可半天没人开门,江怀游有点奇怪,就再次敲了敲,问:“有人吗?”
还是没人应声。
江怀游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房间号,他搜刮了一下记忆,确认无误后再次按响门铃,但还是没人。
真的记错了?江怀游无奈,打算转身离去,离开前忽然看见了把手上挂着的房卡。
他拿起来随便试了试,滴的一声,绿灯真的亮了。
江怀游迟疑地碰了碰把手,确定它能按动后又不敢动了。他隔着门道:“里面的……艾总监的朋友?我是和你约定的那个人,就不进去了,我这次来是想……”
话未说完,门被人猛地拉开,一只手精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江怀游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却被人大力一扯进了门。他的动作太过快速,江怀游都被拽得一个趔趄,进门后迅速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慌乱地伸手阻止:“等一下!我我我不是来和你……南、南哥?”
艾旬南嘭的一声关上门,回身瞪着江怀游。他发梢还挂着水,浴袍松松敞开了半怀,他先是低头迅速系好带子,再看向江怀游,想骂他在门外喊来喊去的怒火却怎么都烧不着,倒是复又涌上来的紧张顶得他说不出话,半天只道一句:“在门外喊什么?”
江怀游搞不懂情形了:“难道不是你给我的房间号,让我今晚过来的吗?还是我来错时候了?”
艾旬南刚稳下去的呼吸又紧促起来,他埋头往屋里走,咕哝着丢下一句:“没来错。”
江怀游在原地没动,一脸没消化的傻样子。艾旬南一屁股坐到床上,看到江怀游愣愣地站着,一丁点因他到来而感到的开心忽然散了,反而气他没脑子自己用那么拙劣的借口都能把他引到酒店,别人随便甜言蜜语几句不就能把他拐上床?
“南哥。”江怀游小心翼翼道,“我有点没太懂。你说你朋友……”
“不是我朋友,我没朋友。”艾旬南赌气道,“就是我要你来的。”
“啊。”江怀游顿住了,他局促地看向四周,注意到桌上整齐放着的小玩具,一时间没能把它们和艾旬南联系起来。南哥这种高傲的人,真的会喜欢玩这种东西?
他试探地问:“那你说让我来……做那个事,呢?”
艾旬南耳廓发烫,他不回视江怀游的眼神,盯着地缝,别扭地呛道:“是真的。那怎么了?”
江怀游意识到屋内气氛的不对劲,他一开始发现是艾旬南还感到放松,现在却重新仓惶起来。他半天没说话,许久后小声嘀咕了句什么,艾旬南没听清,支起耳朵:“你说什么?”
江怀游鼓着气,稍微抬高音量重复道:“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个!”
他又觉得这样不足以说服艾旬南,再道:“上次……之后你看上去很生气,而且总是不舒服,玩玩具和那差不多的,南哥你可能不太了解,如果感兴趣可以换别的方式,不能总……”
不能总乱性。
艾旬南替他补充了后两个字,心里忽然被定了神。他道:“你认为我这样是乱性?”
“当然不!”江怀游哪敢出口不逊,哪怕心里确实有这样的念头闪过。但表面上他还是一脸正义地看着艾旬南,支吾:“我是觉得南哥你还没考虑清楚,玩玩具这件事要么自己做要么和伴侣做,要是和别人做就不好了,我们……”
艾旬南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他看着一脸心虚还试图教育他的江怀游,站起来向他走去。
江怀游差点就要跑了,艾旬南及时靠近了他的胸脯,头抬起来正好能顶到江怀游的下巴。他一只手挽住了江怀游的脖颈向下勾,借着视线的阻挡,另一只手就在下面慢慢扯开了浴袍。
江怀游僵硬地感受到他的动作,这下既不敢后退也不敢乱动,结结巴巴地说:“南、南哥,你……”
“我就是想搞个一夜情。”艾旬南开口打断他,用词直白得让被揽住的omega一颤。他的话音也在发颤,但没人顾不上听。江怀游极不自然地弓着背,艾旬南的呼吸扑在他颈侧,那里的血管明显绷了紧。
艾旬南身前的皮肤彻底露了出来,他使了一点劲贴紧江怀游,感受到冷意也没缩回去。他两只手都挽上了omega的脖子,声音低低地问:“想和你一起搞。你愿意吗?”
第二十七章
江怀游懵得有点转不动了。他像抱着一个定时炸弹,被艾旬南的话打得晕头转向,说话都不利索:“为、为什么?”
“因为喜欢你的脸。”艾旬南摸上江怀游的下颌,他的胸膛在起伏,恰好能不经意擦过自己的胸口,摩擦中升起微妙的热度,“但不只是脸,你性格也很好。你很贴心,我和你在一起觉得很……”
很安适,而且,很想要。
艾旬南想到这就不禁面红耳赤,他一直不认可omega是三性里性欲最强的事实,习惯为了工作而定时服用抑制剂来控制发情,偶尔的性爱也都是为了缓解alpha的欲望,每次都又痛又涨,只能草率收场。得不到快感的身体交流让他更坚定自己是冷淡的类型,却没想到在江怀游这里破了例。
自从那次发情的抚触结束,艾旬南浑身上下都像开了窍。瞒着人家自慰和当着人家自慰的各种缺德事都干了一遍,压抑多年的欲火一朝熊熊燃烧,把他的骨头都烧软了。另一个当事人还毫不知情,任由自己占便宜吃豆腐,不定期散发自己的性张力,完全不了解自己有多勾火。
他从江怀游身上体味到前所未有的渴望,不同于单纯为了泄欲的需求,而是想要肌肤相亲、缠绵难耐的,omega的性爱。
哪怕不插入也可以。
他扒着江怀游的脖子,被久违的信息素味熏得醺醺然。忍着亲一亲的冲动,艾旬南继续向江怀游坦白心意:“我想和你搞一夜情,行吗?我都三十了,这件事情我考虑了很久才和你说的,我没有乱来,我也很害怕,你别拒绝我,好不好?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艾旬南的话说得连绵,江怀游却还停滞在第一句上。他不敢闻艾旬南洗发水的味道,脸憋得通红,却又因为第一句的冲击力太大,心脏都像蹦在耳膜边,震得他思绪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