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自己十分乐意让安德了解这些,他一反常态,兴致勃勃地谈起两次失败。
“第一个……我有点不记得他名字了。基因等级只有B,也谈不上什么体验,十分无聊。”珀卢躺在青青草地上,后脑枕着双臂,“你敢相信吗,罗米?他的信息素甚至不能让我提起性趣。那味道闻起来和廉价的香水没有区别,我真的忍耐了很久可是联络员却觉得我怠慢了那位温柔的雄虫殿下。”
虚拟景观系统模拟的青草地和蓝天白云很真实,斜坡上有大树,斜坡下有小溪,很像是两人外出野营。安德罗米亚没有躺下,她原本坐在斜坡上数着清流里的小鱼,听到珀卢的经历后才有点奇怪地转过头:“B级的信息素对你完全没有作用吗?”
“罗米有没有试过B级的雌虫?”他反问。
她点点头。
“你的信息素对他们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反过来就是我的情况。”现在想起那个场面,珀卢都还忍不住耷拉下嘴角,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后来发现我的躁动期如期而至,联络员才相信现实。”
直至现在,珀卢依然觉得当时还比较单纯的他被联邦那群人狠狠地欺骗了。
连旁听的安德罗米亚都觉得,这次尝试无论对那位雄虫还是对珀卢可能都是毁灭性的。在此刻之前,她怎么都想不到珀卢热情的外表下竟然也隐约藏着颗厌倦了与雄虫接触的心。
“那后来呢?”
“后来他们就盯上了A级的雄虫咯。”珀卢随意道,“一共三个A级。一个在偏远星系,一个对我没兴趣。剩余的那个叫杜特来着?他有特别的癖好,如果要从他那里得到信息素,就要按照他的喜好来。”
这名字安德很熟悉:“啊,杜特。我前不久刚听说过关于他的传闻,没想到你们还有点渊源。所以你接受了吗?”
珀卢也坐了起来,外套在他身上不整齐地挂着,安德不用特别关注都能看到大片形状分明的肌肉。收紧的腰部、宽厚的胸膛,以及若隐若现的腿根。
“当然没有。”雌虫说到一半,忽地神秘起来,“我个人来说并不介意他的性癖,但问题是我的付出和我得到的回报并不平等罗米猜猜我做了什么?”
安德罗米亚又不是珀卢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猜得出来。
她只是饶有兴趣地问:“我猜不到呢,你做了什么?”
明明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金发雌虫偏要凑到安德面前,像是说悄悄话似的告诉她:“我旁观了杜特的一场亲密关系,然后确定他的信息素虽然对我稍微有一点吸引力,但也仅此而已。要我像他脚边的那些受虐狂一样顺从,凭杜特的气味还不行。”
说完,珀卢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大约明白这只蛾子在暗示什么的安德没有装作听不懂,将他推回去:“很可惜,我没有那种爱好。不过你要是想体验,我倒也不是不能奉陪。”
“真的?”雌虫碧绿的眼睛亮晶晶,竟然对这个提议很有兴趣的样子。
安德顿觉说错了话。
她躺到草地上简直不想理睬精力过剩的蛾子,甩出一句“假的”,不抱希望地准备敷衍打发过去。眼前是蓝天、白云,还有硬要闯入视线的蓬松金毛。珀卢匍匐着挪到安德身边,紧紧挨着她,体温从接触的地方传递过去,令安德下意识想打开虚拟景观系统下调气温。
还没等她嫌弃蛾子的体热,珀卢先一步‘撒娇’道:“为什么不玩?错过我的话,很难在其他人身上尽兴了哦。你想尝试哪种我都可以的,S级别的身体素质足够配合一些激烈的玩法了。”
“来玩嘛,罗米”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有雌虫在她跟前撒娇。
尽管珀卢无论体型还是英俊的外表都和这种行为给人的印象相去甚远,但他确实是可爱的。按道理说,安德应该尽可能地满足他的愿望,可是让她玩这种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事实证明人不能随便开玩笑,很容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了别蹭了,这个以后再说。”
有什么烦恼都
“唔……那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东六部去边缘星系之前?总不会是我回来之后吧。”
珀卢投过来的视线让安德忽然感到良心受到谴责,她其实很想回答等你远征回来了再说,可这么对待他是不是有点残忍毕竟他要求的事没越过她的底线,甚至算得上完全遵照了茶话会的规矩。
越发觉得自作自受的安德罗米亚烦闷地将珀卢的短发揉得一团乱,最后没好气地说:“我看你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雌虫听出了安德的言下之意,高兴地扑到小雄虫身上,欢快地将相比而言显得有些小只的安德罗米亚抱起来。
“谢谢罗米,你真好!”他心情愉快地喊道,大笑的模样一点儿精明的味道都没有,反而格外憨实,“故意不故意的有什么关系呢,罗米不会因为这些事情生气的!”
还真就被他给说对了,安德罗米亚不排斥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机。
比起对玩花活的抗拒,她其实更多是觉得和刚认识一两天的人玩花活十分社死,对曾经社恐的安德来说就像突然拉着一个从未接触过极限运动的人去蹦极。有些胆怯,有些好奇,也有些手足无措。
“……别仗着人高马大就随便举我,放我下来,赶快的。”
当然,和将来才会发生的事相比,珀卢当下的举措更让安德一阵无言以对,她上一回被举高高还是和祖父一起生活的小豆丁时期。金发雌虫的臂弯强壮而有力,极有安全感没错,但她都这么大个人了,要不是周围没别人,安德罗米亚可要狠狠在蛾子脑袋上敲一个大包出来。
“那,换罗米抱我?”
珀卢歪脑袋。
尽管听起来极为惊悚,但安德其实还真能把他抱起来,甚至十分轻松。
“抱什么抱,别闹了。”
她嫌弃地拍了记珀卢被细碎的头发遮盖住的额头,整理了一下因刚才的一番动作而有些松散的麻花辫,头也不回地下了小山坡。
“走,捉鱼去。”
经过上次和弗得格拉的一日兴趣寻找交流会,他有没有找到爱好暂且不提,安德倒是发现在虚拟景观里摸鱼还蛮有意思的。她把裤腿卷到小腿以上,赤足踩进遍布鹅卵石的清流里。生活在溪水里的鱼只有手掌大小,又很滑腻,捕捉起来极为困难。
钓鱼新手安德罗米亚自然也是第一次直接空手捞鱼,她总觉得自己的动作已经十分迅捷了,却一直让小鱼从手里溜回小溪。水花飞溅在她整洁的衣服和脸上,留下大片的水痕。
跟着下到溪流边的珀卢在一旁观赏了一会儿,实在有些看不过去。
“哎呀……罗米真是太不擅长捉鱼了。”
高大的雌虫揽住小雄子,随意弯了一次腰,手中就多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他把小鱼塞到安德手里,提醒道:“我放手了哦。”
安德罗米亚惊讶于珀卢捞鱼的技术竟然如此炉火纯青,可随后转念一想,S级雌虫的能力捉个鱼还不简单么。更何况他还是现役远征军成员,这几十年里经受的训练不知比在流动的溪水里捉鱼困难多少倍。
“你放吧。”
她张开手掌迎接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