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被一只金毛大型犬抱着睡醒的小雄虫殿下挣脱开略显沉重的怀抱,切身见识到了联络员大叔的工作能力。让他调剂一下,他是真能放一个和前面几位极度反差的大狗过来。

“……罗米?”

被安德的小动作吵醒的珀卢半睁着朦胧的睡眼,又下意识地把高大的身体和毛茸茸的脑袋往对方怀里凑,再加上他金灿灿的头发,很难让安德罗米亚不想起金毛。她倒想让狗狗多睡会儿,毕竟昨天晚上他闹腾得不行,消耗了过多精力,应该挺累的。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得是他没把她也困在床上。

S级雌虫的身体素质确实没话说,他长得高大健美,力气也很强。要把这家伙的手臂掰开可得费好大的劲,安德懒得做这种无用功,直接不留情地掐住珀卢的脸颊。

“都快中午了,快让我起来。”

“呜呜……好了我放手,别掐了。”珀卢捂住红了一片的脸颊,狗狗似的下垂眼露出委屈的意味,“虽然已经中午了,但我们睡得也晚啊。”

很想说他们俩睡得晚完全是他自己的锅,但聪明的小雄虫知道不要和性欲上头的雌虫一般计较。于是顺利下床的安德自顾自站在边上穿衣服,十分无情地建议:“我又不会赶你走。累的话就再睡会儿,反正我得起床了。”

珀卢在床上打了个滚,直接卷着被子翻到安德那边,做着最后的挣扎:“可是没有罗米在旁边我睡不好嘛。”

闻言,安德罗米亚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穿好衣服的她转过身,弯腰对占了她大半个床的雌虫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在遇到我之前,你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明明都睡得很好?”

“昨天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遇到罗米之后就不一样了真的不再睡一会儿吗?”见安德罗米亚毫无睡意的清醒眼神,还想赖床的珀卢只能翻身起来,“好吧好吧,雄虫可真作弊。明明比我小那么多,却在这种方面有体力优势。”

过程中或许会格外生龙活虎,一旦脱离亢奋状态,雌虫绝对比雄虫更疲惫。为消化信息素而调用的体力比获取它时多得多。再热情的雌虫,第二天就会变成珀卢现在这样。如果没有,那就是前一天晚上未能尽兴,或者雄虫留了一手。

比起其他客人,珀卢适应得实在太好了。

他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拿起旁边的外套往身上一披就当作是穿完了。扣子都不好好扣,只随便系了个腰间的带子,保持着几乎有一半身体赤裸在外的状态就跟着安德到客厅享受阳光和早餐,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放松。

巨大的投屏上播放着新闻,安德当成背景音随意地听着。

‘……远征军东

盛着白粥的勺子顿了顿,她的视线落在侧边叼着面包的人身上:“我记得,你好像就是东六部的成员?”

“宾果!”珀卢笑嘻嘻地说,“罗米认真地看过我的履历呀,真好。”

“这是当然。”安德理所当然道,“不止是你,其他所有人的履历我都会简单看一眼。总不能在毫无了解的情况下接待客人吧?”

仿佛比安德罗米亚还像工作室主人的珀卢一点儿也不拘着自己,不仅坐姿松垮懒散,说话时也不像别的雌虫一样带着敬语。要不是他时时都想黏着安德,总有一些过分亲密的动作,安德会觉得在与她对话的是一位活泼开朗的雄虫朋友。

安德曾夸过弗得格拉的优点是对雄虫没有尊敬到刻板的地步,而这位更是重量级,很难想象珀卢是在现在的虫族社会里长大的雌虫。

她是一位对谁都很好的雄子,可珀卢却不满足于谁都能有的待遇。他趴在桌上,脑袋埋在自己的臂弯里,侧头仰着脸看着安德罗米亚。

“为什么?他们并不值得罗米过多关注。”

“因为他们是我的客人,而你也只是他们的其中之一。”安德清晰地看到珀卢撇嘴,似乎不太认同她的话,“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人,如果不是茶话会,我都不会特意关注,更别说帮你们度过躁动期。”

金毛大狗好像还有点困倦,他浅浅地打了个哈欠,不太在意地反驳:“这可不一定哦,罗米。即使没有你举办的茶话会,我们总归还是会相见的。”

“……你想说,这是命运?”

“命运?如果罗米愿意将联邦的安排称为命运的话,那确实如此。”他撑起脸颊,上面的红印尚未消退,敞开的领口里带着各种印记的锁骨与胸膛清晰可见,“从罗米的基因等级确定的时刻,我们就注定会见面了。联邦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让S级雌虫活得更久的机会,不管安排成偶遇还是什么的,你都会见到我。”

稍微一想,安德罗米亚就知道珀卢说的非常有道理。

联邦不能百分百决定雄虫殿下们会选择谁作为伴侣,但他们能决定出现在雄虫殿下周围的雌虫们分别是哪些人,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一手操控了雄虫们的伴侣人选。

没有对这个问题进行深究,安德罗米亚将话题扯了回去:“你是东

还没出过中央星系的安德无法想象与嵌合兽互相厮杀的各个边缘星系是何种光景,难得遇到一位远征军队员,她便打算稍微了解一下自己现在的种族究竟在和什么作战,情况又怎么样。

然而结果并不如意。

“是啊,再回来的话至少要十年之后?前提是我还活着的话,哈哈哈。罗米想知道远征军的事?那很遗憾,我也才加入不久,恐怕没办法告诉你多少内幕。”珀卢乐天的态度和他的样貌十分匹配,如果谈论的不是他自己的性命,或许安德会觉得更可爱一些。

算盘落空,她也无所谓道:“没事,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了解。”

“从其他的远征军那里?”

“嗯。”安德一边继续观看新闻,一边理性地回答,“第一个是身为新成员的你,下一个可能就是参加过一次战役的老成员。确定了我可以和隶属远征军的雌虫相处良好之后,联邦不可能只安排一个人过来蹭好处。”

“蹭好处的说法真伤人心啊。”雌虫幽怨道,“在知道了罗米的消息之后,我可是天天都在期盼着和罗米见面。本来还想自告奋勇来当第一位客人的,结果联邦那

“真的?”安德狐疑地盯着他,“你确定这段话里头没有水分?”

水分,那显然是有的。

珀卢丢开只咬了一口的吐司,有舒服的椅子不坐,反而趴在安德腿上。笑嘻嘻地看着她:“一点点而已。”

他将安德

无论是雄虫还是雌虫,S级的等级都会让所有人对他们有一定程度的优待。如果当初珀卢坚持要当第一位客人,联邦可能真的会调整安排。

安德不清楚其中琐碎,她就随口一问,不是真的在意。

顺手将掌心放在金毛大狗的发顶有一下没一下地揉,小雄虫感受到腿上之人的呼吸渐渐平稳。

一切都很安静,亚伯将餐盘收走,安德关闭了新闻投屏。颇觉无事可做,看了一半的雄虫文学实体书籍又不在手边,她想了想,开始撰写这次茶话会报告的第一部分。

“和珀卢的初次见面时,我就发现他是之前完全没接触过的类型。至少目前为止没人像他一样,在第一面就热情地介绍自己‘嗨,我是珀卢,接下来要和你相处一周的人哦。小殿下怎么称呼?’,然后在我回答了‘安德罗米亚,可以叫我安德’之后,自说自话地决定‘那叫你罗米,没关系吧?请拒绝其他人效仿,我希望这是只属于我的称呼。’

……

总之,珀卢挺有意思的。

不光指他的性格,也指他的身体。我发现和其他人比起来,他格外的毛茸茸。不是浓密的体毛,而是浅金色的汗毛。不亲手摸一摸的话几乎发现不了,手感很奇妙,我不讨厌。不知道这和他的完全虫化体有没有关系,联络员给我的资料上说珀卢的完全虫化是蛾子,感觉应该也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