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雄虫努力平复紧张的心情,心想着应该是要叫安德去黑狼大人的房间。暁说
然而这回黑狼找的还真不是安德罗米亚。
“你们那里的基因缺陷现在在哪,宿舍吗。”
“基因缺陷……亚伯?”小求一愣,然后老实回答,“他现在应该在后厨还餐盘,马上就会回宿舍。”
“那正好。”
得到答案的黑狼松手,兀自朝雄虫宿舍的方向离开。小求也不知道对方话中的正好是什么意思,被捏过的肩膀有些疼痛,但在黑狼完全离开前他不敢伸手去捂。等危险源头彻底远去,小求才松了口气靠在墙边。
“怎么会是亚伯……?”
小求怎么也摸不着头脑,他完全想不到那位管家和黑狼之间能有什么交集,也在思索是不是应该将这件明显不妙的事情支会一下安德。年轻的亚麻发色雄虫在原地犹豫了很久,想起他的立场,最终还是没有点开通讯器。
去后厨来回送个餐盘要不了多久,黑狼在雄虫宿舍门口没等一会儿就瞥见了亚伯回来的身影。管家尽管不知道对方在这里待着做什么,但安德罗米亚嘱咐在前,他垂首避开,免得与黑狼有视线交流,打算通过舱门时将自己当成一个隐形人。
专门候在这里等待的黑狼怎么会让亚伯简简单单地通过呢?
他也懒得开口留人,直接抓住雌虫的手臂抬高,从隐藏的口袋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针剂扎在因衣袖下滑而露出的皮肤上。
“唔……!你在干什么!”
想也知道对方不可能给他注射好东西,可问题是亚伯即便用尽全力想将手臂抽出,被抓住的地方也纹丝不动。黑狼更是不打算解释,打完一支又拿出第二支扎进去。管内液体被注射完毕的空空注射器被随意地丢在附近的地面上,做完这件事的雌虫于是松开亚伯的手腕,上面赫然显出一圈淤痕。
“我给你注射的都是好东西啊。”黑发雌虫意兴盎然地瞧着对方,“诱发剂和抑制剂,这两个东西在边缘星系可是硬通货,用在你身上说是浪费也不为过。”
“诱发剂和抑制剂……?你、”
亚伯很快没了说话的力气。
他虚弱地倒在地上,额头发间溢出细密的冷汗,劈裂头颅般的疼痛在雌虫的脑内炸开。骤雨般袭来的疼痛令从未经受过这种感觉的小管家几乎维持不住神智,细瘦但还算健康的躯体仿佛包裹了一层流动的岩浆,灼烧皮肉的同时将骨骼脆化,他想他什么都想不了了。
勉强维持的意识一分钟都未撑到便如海潮般散去,承受不了这种痛苦的雌虫很快晕了过去。
黑狼弯腰用鞋尖动了动昏迷的雌虫,见他确实没反应,才倍感无聊地哼了一声。
“刚刚过去多久就晕了,真是弱到连开胃菜都比不上。”兴致没被满足的黑狼踢了一脚空空的针剂,它咕噜噜地滚到远处,“算了,看在之后能经常有好戏看的份上,就先这样吧。”
我行我素的红蛇号三把手显然没有照顾人的习惯,他就把昏迷的亚伯丢在雄虫宿舍门前,自己回去了。等到失去意识的亚伯被发现,已经是小求和绿雉结束工作回来的时候。
安德罗米亚尽管很担心久去未回的管家出事,但她并没有开启舱门的权限,而且刚刚才拜托过银狐周旋,现在也不好马上又请求他援助。欠他人情的后果无法预计,在没有确定亚伯一定出事了的情况下,她不想滥用。
说不定只是被红蛇叫去问话了呢?小雄子打心底祈祷。
“维托!”
小求冲进来,脸上满是焦急与愧疚:“你的管家他倒在舱门口,刚才绿雉把他送到医务室了!”
“倒在门口?怎么会这样……不是说船员没有欺负他吗?”安德忧心的同时也分外疑惑,“难道旧伤未愈……?这倒很有可能。”
大概知道内幕的小求眼看安德罗米亚在那里猜测,犹豫半晌,手指都快纠结成一团后闭上眼下定决定说道:“那个,维托,其实……大概午餐的时候,黑狼大人找过亚伯。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他现在的情况是不是黑狼大人导致的,但应该很有可能……”
“那就肯定是他。”知道他们有过节的安德斩钉截铁道,“是我太不小心了。”
本以为由眼神带来的风波早已过去,却没想到在人家心里只不过是稍后再还。银狐帮的忙最多也只能让黑狼不直接夺了亚伯的性命,没保证不动其他手脚。安德还是小看了黑狼睚眦必报的程度,她两手揉了揉太阳穴,深呼吸平复心情后问:“亚伯现在怎么样,是身体受伤还是别的?”
小求摇头:“送他去医务室前我们稍微检查了一下,没见到伤口也没有血,呼吸也还有。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昏厥,也许伤在体内。”
听完小求描述的伤情,萦绕在安德心头的怪异之感更加浓烈了。
据她接触下来的感觉,黑狼是一个偏爱血肉横飞的肉搏流。即使没用匕首一拳把亚伯打晕,以他的力道不可能没在亚伯的身体上留下痕迹。要说用别的手段……安德是真没想到还有什么别的手段能用。
乱猜了一阵,安德终于等到了绿雉回来。面色冷凝的雄子告诉她:“医疗员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病,只说症状看起来有点像到了躁动期。”
“可是亚伯的躁动期症状非常轻微,甚至连安慰剂抑制剂都不用注射。”
回想起以前相处的时光,她大部分时候都分辨不出管家到底在不在躁动期,基因缺陷者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个了。总觉得事情处处透露着诡异,安德忍不住追问:“医疗员还说了什么吗?”
“暂时没有。”绿雉回答,随即又补充一句,“红蛇号的医疗员水准不足,可能检查不出来问题。但我回来的时候银狐在那边了,以他对你的关心,应该会帮忙调查这件事。”
安德很确定绿雉说后半句话时没有其他意思,不过听上去着实有些奇怪。
“……好。”她点头。
等小求和绿雉都回各自的房间,安德罗米亚唤醒通讯器,给银狐发了条信息。小雄子静候银狐的回音,他通常会在五分钟以内给出反应。然而这回她先是坐在床边,又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银狐的消息。
她清楚银狐为了树立良好的形象,从来不会刻意拖延回复速度,于是不由得忧虑起亚伯的情况是否非常棘手。
“殿下。”
安德罗米亚恍然间抬头,思虑之中竟没有听见房门开启的声音,见到‘银装素裹’般的雌虫,竟愣了一下:“啊,银狐?你不是在医务室……”
“是。”他微微拧住眉头走了进来,“我过来就是为了当面与您说这件事。亚伯昏迷的原因我刚刚查到,是黑狼同时给他注射了诱发剂和抑制剂。”
在边缘星系生活这一段时间,安德也听过诱发剂的名号,省去银狐一番解释。
她不解道:“只有这样?据我所知,这两种药剂好像都不是什么有严重副作用的药物,也完全能同时注射的吧。”
说起这个,银狐便悠悠叹息:“您说得没错,但这种情况只适用于普通的雌虫。亚伯他是基因缺陷者,连安慰剂都要谨慎使用,更不用说药性更烈的另外两种注射剂。我们初步
即使安德罗米亚的想法再天马行空,也根本猜不到真相居然是这样。她一懵,努力抓回
“还不清楚。”银狐摇了摇头,晃眼的白丝随之摇动,“边缘星系对基因缺陷者的特例病症研究约等于无,您最好不要抱太大期望。最坏的打算,亚伯现在的紊乱或许会伴随他今后的一生。”
“怎么会这样……”
一辈子是个太论寿命也和雄虫差不多。也就是说,今后的几十年内亚伯要天天都生活在躁动期的折磨之中。她喃喃自语:“难道没有办法能治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