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个出行事件,表面上看都稀鬆平常,需要很了解这个人,才能知道他出门原因为何。 而且,看他的仇恨列表。 他最恨的人是【玉人】,第二恨的是【古板】。

全都用昵称加密了。 是在防着玩家嗎?到底是怎样缜密的人,对自己的内心都不说实话。 换到翠儿这邊

柳儿猜测:“院子里突然多出成串的蜈蚣,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没听阿问说过咱们住的这邊有蜈蚣。”

翠儿思索:“雄黄是我管刘妈要的。蜈蚣泛滥,我听廚子说,刘妈房里有许多雄黄,三月时她想酿酒,一直没空出时间,便作罢。刘妈问廚子要不要,厨子说时节过了,来年再酿给主子,就没收。”

柳儿道:“一定都是设计好的,她故意跟人说她有!”

“她也只是闲聊说的。如果真去质问,反而会惹怒对方。现在主要的问题是那些爬虫,到底是谁放的?院子里的人在我们眼皮底下做不成事。”

“但是外人来偷偷放,我们也能察覺到啊。有人搜集蜈蚣,应该能有风声漏出来,谁没事收那种东西。” 你问:“你们知道什么东西会引来蜈蚣嗎?”

翠儿与柳儿面面相觑,摇头。 “我明天出门去问医师!” 暂时先将这事搁置。

如果不是谢府人员过分庞大,你还可以用在怀贤府那邊的办法,将全府上下每个人的档案都查一遍。

但是规模不一样,在谢府还用地毯式搜索,会把你累坏的,累到觉得查不查都无所谓的地步。 谢珩沐浴回来,见你与翠儿柳儿她们围在书案这邊,便也跟过来。 “箏娘。”

他一来,翠儿柳儿便都退出去。 “还在说白天的事吗?”

他从阿问那听说你中毒,慌忙从官署请假看你。先是冷着脸把他们都訓了一顿,訓过以后,又用赏钱缓和凝重的氛围,夸了他们几句。

你觉得他还挺会做人的,既能讓手下人记住犯的错误,又没有让他们寒心,打了赏给他们。 你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你明日休沐?”

他回来时听阿问提了一句,明天到了每月放月假的时候。 他长发在身后,如帘般滴滴答答滴水。你拿布巾给他捏了捏,只觉浓黑衬他雪白,湿发时相貌更深邃些。

“箏娘嫌我碍事吗?” 真敏锐。 “没有。” 谢珩握你的手,拇指抚动你的掌心:“你有想做的事,不必管我。想要告诉我的时候,再同我说便好。”

“我不会拖累你的。” “这么乖啊。” 你闻到他身上才沐浴过的竹叶香,有些发涩的植物气息,又隱隱透着独特的暖香。 “只是,与性命相关,就一定要知会我。”

“不必担心,我有分寸。” 他黑润的眼眸望了你片刻,捧着你的脸,闭眼送上一吻。 唇在你眉间停留许久,才鬆开来,将你揽进怀里。 “嗯,我信你。”

一觉睡到天大亮,睁眼身边有人。谢珩将头抵在你肩上,你只能看到他长眉入鬓,还有柔顺乌黑的长发。 侧头,与他发顶靠在一起。

天光从窗紙透入,日渐清凉的天弥漫着干枯的气息,而身边之人温暖而鲜活。 人生如此,也算幸福。 “唔。” 谢珩渐渐睁眼,抬头,无意识地落在你耳边轻吻。

“筝娘醒了?” “醒了。” “那我也……” 他坐起身,努力让自己清醒。 你笑着挂他身上,逗他一会儿,就亲在了一起。

亲着亲着,他忽然睁眼,捂着嘴后退,怔怔红了耳朵。 “怎么,害羞?你之前……” “我……还没净口。” 望他仓皇出逃的背影,你下床:“我也洗个漱。”

清洗干净,装扮完毕。你在镜中看到望着你的谢珩,于是将他按坐在梳妆台前。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解释,“我给你梳头发。”

你把他的发冠拆下,拿了你束发的发帶替换,青蓝色的锦缎轻盈,吹口气在上面都要晃晃。 披散的头发被你编成两撇麻花辫,编好,抬他的下巴看。

面皎如月,唇红若朱。拇指勾他嘴角,低头亲了口。 “长得真好。” 被他压着后颈亲了会儿,分开时,屋子里只剩你和他两个。翠儿早在你起意亲他时就悄悄退了出去。

谢玟来院中找你时,你正给谢珩畫像。 他照常翻书,你只在需要时让他看你一眼,其余都一个人在畫紙上奋斗。这种水墨风比较好入手,簡易,却不出错。

你畫畫时,翠儿、芹枕她们都围在你这边看,不时发出惊叹。 “好像啊。” “没见过这样画人的画,眼睛画得好漂亮。”

“少夫人画得真好。”芹郁指了指用“点”概括的鼻子,“这是公子脸上淋到脏东西时的样子吗?”

你教她们看这类的画:“这是简化了的鼻子,我只画了阴影。嘴唇也只画下唇,因为这样看着比较好看。” “但是公子怀里没抱着花呀,这种花是什么花,好漂亮。”

“这是强瞿花。” 院门没关,谢玟进了院中,被这边的热闹吸引过来。先与谢珩见禮,又受了这些丫鬟们的禮节,询问。 “在做什么?” 你专心晕染:“在产出。”

“?” 谢珩回他:“筝娘在为我作画。” 谢玟笑道:“闺阁意趣,好生羡慕。五弟得此妻,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谢珩喜欢听这种话。

“三哥也会遇见自己的良缘。” 谢玟笑意淡了淡:“希望。” “三哥来这,是叫筝娘去练射艺吗?马上要用午饭了,外面太阳正热着,再过两个时辰如何?”

谢玟道:“可,你们说了算。”

“对了,今晨宫中传来消息,天子病了,病情来得急重。家里安排小辈十日后去守一观给天子祈福。你们两个都得去,大概要住上半个月,这些天,吃穿方面提前准备,不然到那边怕是用不惯。”

“多谢三哥。” 话带到,他便要离开。走之前笑眯眯望了专心画画的你一眼,对谢珩道:“你们感情真好。” 你冷不丁插话:“比不得你和小玉。” 谢玟:“……”

正好外出求证的柳儿回来,眼神不善地看了谢玟一眼,显然查到了什么。 看来还真是他。 谢珩脸上的笑僵了僵:“小玉是……” 你朝他笑:“我给你起的小名,喜欢吗?”

没等谢珩反应,谢玟先笑了声,盯你的眼神意味深长,无端泄露几分機锋。 “还是弟妹有心。家中虽依玉落名,但除了五弟,我们的名字都不过是近玉的美石。”

“三哥不必难过,石头才好呢,玉可是磕碰就要碎掉了。” 你看向他,这是今天的第一眼。 “我会守好我身边这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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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第 53 章

柳儿天未亮便外出, 查到老祖宗库房的鱼幹粉少了一部分。 “是门客献给猫冲水喝的,但老祖宗那只白猫不赏脸,就壓在库房里一直没用。我去搜时发现缸身落灰,

盖子一尘不染, 就猜有人动了手腳。” “鱼幹粉有什么用處?” “爬蟲喜腥,诱捕之人常用此法。我回来后在咱们院里搜过,虽经风吹日晒,

看不出痕迹,但仔细找还是找得到和土混到一块的粉末。” 她拆开手帕包的土给你看。 “为何怀疑谢玟?” 柳儿目光狠厉:“那日他来, 我便闻出他熏香后的腥味,

以为他是吃鱼留下的, 但寻常人鱼肉进腹, 至多在口中留腥,他却在手腕左右,也没听他近日垂钓过。” “一定是他借教小姐练箭,

亲自跑来院里下引。致命的毒不是出自他手, 小姐出事也找不上他,我平生少见行事阴狠至此的人!究竟哪里来的仇怨!” 你握住她的手:“冷静,我来處理。”

将柳儿安抚一頓, 让她不要声张, 你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裳去练武场。 有谢珩在,全程谢玟都没跟你搭话。你握着细弓,心里琢磨如何对付这个人。 他的目的在哪?

殺了你,让谢珩心灰意冷, 自毁前程。 让你中毒, 他作为知情者提前配好解藥, 用解藥威胁谢珩, 交出他想要的东西。

总之都针对谢珩。你是冤大头,是计划的牺牲品。 你站在箭靶前,射了两箭调整手感。 第三箭,满弓松手,箭如电闪般迅疾,穩中红心。

身后两人的闲谈声停了,怔怔看着你这一箭。 谢玟若有所思:“五弟私下教过弟妹?” 谢珩摇头:“……不曾。”

他垂眸而笑:“我说过的,箏娘很聪明,她什么都能做好。” 谢玟无语片刻,去挪远靶子。

你像上个存档里一样朝他捏箭开弓,没急着发,等他安穩了箭靶,回身望见你时,你在他的注视下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