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咋的?为了这点子事,还能和离咋的?再有几年,老大就该定亲了,若有个和离的娘,也不好相看。再说了,我凭啥走?那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们吗?他们是郎有情妾有意呗?我自己吃糠咽菜攒下的家底,没得白给了这对狗男女。”赵氏越说越激愤,大有要一雪前耻的架势。

“妹子,你问得对。那银子我可得握住了。他再别想从我这儿拿钱。就连后头卖粮,他也别想拿走一文钱。要是谁敢把钱给了他,我就闹上谁家,看谁还敢给。”赵氏上前一把抓住秦雅的手,感激地说。

“别,别,这可不是我说的哈。”秦雅使劲抽出手,连连摇头,她可不想平白无故惹上麻烦。

“那是肯定的。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和你们都没关系。婶子,我先回去了,俩孩子还在家里等我做饭呢。”说完,赵氏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出去了,像只斗胜的大公鸡般。

秦雅和陈氏直接给整发蒙了:这人前后变化也太大了,不过一刻钟功夫,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这人也太会自我攻略了。行吧,人都走了,也该继续整那泡菜去了。

俩人把菜洗好,放到干净的菜篮里阴干,就开始煮盐水。等盐水晾干,倒入坛子里,放几粒花椒。做泡菜一定要保证菜无油无水,所以放到坛子里之前,一定要确保菜是干的,一点生水都不能有。

菜放进坛子后,就可以用水封住坛口,只等着坛里的水开始发酵。等上几日,若里头的菜开始发黄,就说明这菜快好了,再等上三五日就能捞出来吃了。

及至傍晚,天冬下学回来,秦大川带回了一手八卦消息。为啥呢?因为他去接天冬时,被个学生家长给拽住了,一直在说这何寡妇的事。说起来,这还是因秦家那日打到何寡妇门上之故。自那日后,不光他姐在上甸子村出了名,就连秦大川也在村里混了个脸熟。

自那日被丁氏在小院前抓个正着后,何寡妇就闭门不出了。她想好了,等风头过去,就去找张土根把这事了解了,她可不想再这么担惊受怕下去。若是为了个男人就把后半辈子给赔进去,那也太不值当了。

奈何这事吧,只她一人这么想,张土根却不想罢手。他又是买首饰又是赁屋的,可不是为了只做一场露水夫妻。没错,他还想着休了赵氏再娶何寡妇。该不该说这人也是另一种情深呢?

可惜何寡妇并不这么想,她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嫁给那个土包子。若不是他一再送首饰啥的,她也不至于被迷花了眼,上了贼船。现在想下都下不来。

何寡妇想得挺好,可没成想张土根就像听不懂人话似的,她暗示了几次,都当没听见,她就差直说了。又担心人家一急眼,再捅破天去。后头她实在没辙了,把先头收的那首饰都给拿出来还给张土根,还是不行。

何寡妇这几日急得犹如那热锅上的蚂蚁,直在屋里打转转,像样的办法却没想出一个。

这日,丁氏和妯娌王氏一同过来找何寡妇,两家都商量好了,给何寡妇两条路:一是替那死去的三弟休掉何寡妇,让其归家。二是让何寡妇在村里领养个孩子,挂在三弟名下,也算是有了后,日后也有人供奉香火。村里不乏那穷得叮当响的人家,说起来还是同姓,领养倒也合情合理。

这人只要不傻,就知道该咋选,何寡妇当然选第二条。若是归家,指不定转身就得被嫁给什么鳏夫老光棍了。而赵家两兄弟也是想着三弟不能断了后,以前他们想着何寡妇说不得不愿意领养孩子。可眼下闹出这种事,实在是丢人现眼。若是老老实实嫁人也好,竟干出这种事?

何寡妇若能安安分分守着孩子过日子,那他们也就放她一马。本来,几人谈得好好的,何寡妇也一再保证好好养孩子,再不扯那乱七八糟的事。这时,张土根来了。

丁氏和王氏一对眼,都不知何寡妇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殊不知,何寡妇也正犯着迷糊:他咋来了?她这头眼看就要定下了,可不能被他给搅和黄了。

“我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吗?以后你别来了。你要是再来纠缠,我可要找你们村长了。”何寡妇抢先开口,把张土根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是啥情况?不是村里人难为她,让他来帮忙吗?所以说,这信息不对等往往就容易出问题。

“你这是咋了?不是,刚才有人上我那儿说你这要人帮忙。”张土根倒也不是真傻,也看出事情不对头来。

“我这可是一直和俩妯娌在一块,你可别在这儿埋汰我。咱俩早断了,找人通知你更是没影的事。”说到这儿,她好像想起来啥,冲出去就站大门口开骂。

“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竟干缺德事。你爹娘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才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来。咋了?看我日子好过,你就眼气,心里刺挠呗?我告诉你,要是被我找出来这人是谁,看我不把你家门给砸了。干了这亏心事,就不怕阎王爷夜半勾了你那舌头去?”

这人是谁?何寡妇心里并没个准数。可往日里和她不和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总之逃不出这些人来。等她把这事了了,再去找她们算账。

何寡妇这一开骂,各家门口都有人站出来往这儿看。可众人只是远远地看着,没一人上前说话。骂了一阵,何寡妇自觉没趣,最后只得悻悻然回去了。

“嫂子,你看。这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竟搁那儿瞎白活。天地良心,我这几天连大门都没出去过。就刚才,我那可是头次出门。”说起来,何寡妇也觉得冤得不行,往常总上县上没事,现在足不出户反倒惹出乱子来。

“那你这……”丁氏拿眼斜了下张土根。不管这俩人有啥秃露反帐的事,今天都得给整明白了。赵家可丢不起这人。

“张土根,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就别纠缠我了。你前头送的东西我不都还你了吗?我可和你说,要是你再来,我就找你家孩子去。”何寡妇也是豁出去了,今天必得快刀斩乱麻,就是让刀刮个口子,她也认了。

“我俩的事,找孩子干啥玩意?”果然,一提到孩子,张土根脸色立马变了,要是真去找俩孩子,那他这当爹的脸可就丢尽了。只要没闹到孩子跟前,他就还是那个好爹。所以说人哪,有时候就是自己骗自己。

何寡妇心里冷笑:往日说得天花乱坠的,一说到孩子不就马上显形了。那他拿她当啥了?嫌家里那个是黄脸婆,就找上自己继续给他看孩子去?做梦吧他。

“那不就结了?往后啊,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也别牵扯谁。”

张土根闻言,倒是愣了半晌,许是最终还是觉得孩子更重要,竟默然离开了。

“嫂子!”何寡妇笑着赔小心道,“你看,这人给我骂走了,往后也不能再来了。你们之前说的那事……”

见她一副心虚样,丁氏和赵氏也没细究,既已决定放过一马,就得拿出个样子来,左右这人也是给老三守着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丁氏是长嫂,合该她开口:“别的我们也不多说了,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吧。若再有这样的事,就替老三直接休了你。”

好家伙,若说这些话是在人家院里说的,能听着倒也不难。可人家这明显是在屋里头说的话,咋转头就给传得满村子都是了?这里头咋越想越有问题呢?

“算了,这旁人的是非,听过也就算了,可千万别往外头传。尤其是你俩,大川、天冬。嘴巴紧点。别人传是他们的事,咱们可不能往里掺和。”陈氏叮嘱俩人。

秦大川和天冬:凭啥叮嘱他们?难道他们是嘴碎的人?算了,还是赶紧吃饭吧,这面条看着还挺香。

晚饭做的是豆角焖面。豆角焖面做起来不难,和炖豆角步骤一样,只是加水时汤要宽一点。

若是想吃干一点的,可以把面条先上锅蒸一炷□□夫,再铺到豆角上;若是想吃湿乎点的,等开锅后直接把生面条铺到豆角上即可。

中间还要时不时把菜汤舀到面条上,以让面条入味。

出锅前,将蒜末撒到锅里,拌匀,就可以装盘上桌了。

除了豆角外,还可以做茄子焖面。这样做的面条因吸饱了汤汁,入味劲道,豆角鲜香。先蒸再焖的面条,干香筋道;直接焖的面条,软香可口。各有各的滋味。

“唉,要是能有肉吃就好了。这豆角炖肉肯定好吃。”秦大川吃完,发出一声喟叹。

“那你就去买呗。看来你这顿饭没吃尽兴啊!”

“不不不。我吃得老好了。你看,肚子都起来了。”说着,秦大川还拍拍肚子,生怕旁人看不出来自己长胖了。

“别拍了,又不是西瓜,熟了还能吃。”陈氏一脸嫌弃,这家伙,吃得脸都快圆了,还要吃肉?

“那我明早可去了,你们可别嫌我花钱。”秦大川也不在乎,要他说,他娘若哪天不说他几句,那才不正常呢。

村里没有肉铺,想吃肉就得到上甸子村去买,周围的村子买肉都去李屠户那儿。这李屠户在县上有个铺子,家里这块是让儿子儿媳管着的,有那嫌远的就直接上他家里买。当然,家里的肉没有铺子里齐全,惯常炒个菜是足够的。

把天冬送到学堂,秦大川就直接去了李屠户家。

54. 第 54 章 大川摆摊

还没到跟前儿, 就听见李屠户儿子李石头正在院里和人唠嗑:“那天我就站大门外,看得真真的。我的天,那个样儿就像个夜叉, 要是再多待一会, 就要吃人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