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煜肯定不会帮助自己,对方这样做,肯定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云缓现在被封了郡王,事情一旦败露,写信的人没有任何损失,伯山族却会得罪整个麒朝。

到时候,陌那持的地位亦会受到严重影响。

陌那持强忍着不舍撕了这封信。

云煜自从听到云缓被封郡王的消息之后,他便开始胡思乱想,一连数日,云煜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他本想着等云缓死后再做一些事情,现在看着越来越偏移的剧情,云煜很难压制内心的妒忌与不甘。所以他写了一封信给陌那持,蛊惑陌那持将云缓绑架走。

谁知道陌那持并没有按照他的安排去做。

送伯山族一行人出城的路上,云缓被太阳晒得不大舒服,一偏头又看见云煜在盯着自己,云缓微微一笑:“五哥,我脸上有东西?”

云煜把目光收了回来:“没有。”

云煜表面上镇定不已,实际上却要被未按书中发展的剧情给逼疯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将要去死的人,却能有那样好的运气。

云煜骑马走在云缓的身侧,淡淡的道:“陌那持对你很有意思,这些天常常邀请你去他的住处,你为什么一次都不去?”

云缓漫不经心的道:“我和他不像是能合得来的样子,假如二哥还在这里,他俩性情相投,应该很合得来。”

云煜眉头紧锁。

云缓对陌那持几乎没有什么了解,从这点上看,与剧情中描述得便有很大不同。

相对于一波三折的剧情,现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阻碍着陌那持,不让他靠近云缓半步,该发生的都没有发生。

不过,没有陌那持刺激连锋,连锋半点醋都没有吃,他对云缓应该有感情,却没有产生很深厚的感情。

云煜道:“你院子里那个姓公仪的侍卫,怎么没有跟在你身边?”

云缓不明白云煜为什么会关注连锋。云煜这个人么,平时都是温文尔雅的,看起来人畜无害,可他每次都会做出很让人惊讶的事情来。

云缓想不出太好的词语去形容云煜,唯一能想到的大概是表里不一人面兽心之类的。

“他在忙其他事情。”

云煜道:“小七,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你居然也敢放在身边。陛下新封了你郡王,倘若他知道,你收容了与太子一案相关的罪犯,你猜陛下还会不会宽待你和你的母妃?”

云缓冷淡的答复:“五哥,我院子里的事情,我自己会妥善处理。”

云煜见云缓丝毫不上自己的当,他策马过来,突然握住了云缓的手腕。

云缓正抓着缰绳,看到云煜的动作,他心中一惊:“五哥,我在骑马,你在干什么?”

“脉象极弱,气血两虚,”云煜道,“小七,你的身体状况已经很不好了吧?”

云缓把云煜的手推开:“我的身体很好,如果身体不好,母妃肯放心的离开凛州?”

“小七,你给不了你身边的人未来,你母妃也好,其他人也好,都不能陪他们走得长远。倘若你真的眷顾他们,就该让他们走更合适的道路。”

云缓抬眸浅浅一笑:“五哥是盼望着我早逝么?不过很可惜,我的身体状况真的很好。”

云煜被云缓的笑容刺得心口一痛,他策马上前,很快便远离了云缓。

云缓和云广陵等人送别了伯山族的人,回到住处天色已晚。

他进门便看到桌子上有两盒红豆酥,不用想便知道是连锋买来的。

陌那持离开之前似乎把云缓当成了至交好友,说了一大堆来年再见面的话,如果不是陌那鸢一而再的阻拦,他恐怕能说整整一刻钟。云缓当时被太阳晒着,他只想早点回来,因而心里十分不高兴。

他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去吃东西,可他肚子饿了,就着茶水不知不觉吃了五六个红豆酥。

隔壁有轻微的水流声,云缓以为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他起身去看了一下。

云缓的浴室和卧室仅一墙之隔,一道素净的帘子遮挡,进去之后还有一道屏风。

这个朝代的浴室自然不会像云缓原来世界的浴室那样明亮简洁,但大户人家各方面都要精细,所以通风很好,浴桶什么的都很豪奢,热水需要下人去烧,不一定时时都有,里面会备两桶冷水。

每次云缓洗过澡后,浴室里总有一股混合着淡淡药香的木质香气,这些香气经久不散。他掀开帘子进去,却嗅到很淡的血腥气息。

紧接着,云缓看到连锋高大的身体。

男人成熟精悍的身躯并非云缓这种纤弱美型的少年能够比拟,因为年少时便是征战沙场的将军,所以他的肌肉线条尤为流畅,肩宽腿长,八尺有余的身高,比云缓在各种影视里看到的明星男模都要性感。

连锋亦没有想到云缓会进来,他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云缓身上:“你怎么把眼睛闭上了?”

云缓闭着眼睛转过身去。

虽然都是男人,看看也没有什么,有些北方男人还会在同一个澡堂里互相搓澡。

但关键云缓上辈子不是北方男人,他没有去过公众澡堂,除了电视上会看到男明星不穿上衣,现实中几乎没有看过其他男人全部的身体。

这种情况,还是会有几分尴尬和不好意思的。

云缓回想了一下刚刚看到的画面:“原来你的腹肌真是八块啊。”

有八块腹肌的男人一般都很酷很自律。

他想了想,觉得连锋被自己无意中看到,可能是更尴尬的那个人:“我先出去啦。”

连锋用云缓的布巾擦干身上滴落的水珠,将旁边的衣袍穿上。

他出去之后,看到云缓坐在窗边喝茶,今天云缓穿身雪青色的衣服,衣袍过于宽大,铺了半张小榻,消瘦的身影就像一幅很雅致的水墨画。

大概茶水有点滚烫的缘故,云缓慢慢的喝着,唇角被热气氤氲得有些泛红,他左手握着杯子,食指上戴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