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宽敞不过的道路,躲着他贴着路边走,他也能用术式闪现过来把我撞一个趔趄。紧接着拍拍衣角不存在灰尘,摇头晃脑地开始发言:“啊咧?刚刚好像撞到了什么?”

左顾右盼就是不低头,抢在我开口前笑嘻嘻摸摸后脑勺,自问自答:“哎呀,什么都没有。果然是错觉吧,哈哈~”

好气啊,那又能怎样。打不过,就算跳起来,可能都打不到他天灵盖。

回头瞥一眼他走远的背影,我默默收回视线捏捏裙角,由衷庆幸自己没有和这样一个人上同一所幼稚园。不然我每天一定是哭着回家的。

抱着栽一片青草地的梦想,我贼心不死。只是在这条本该一帆风顺的路上,遇到了不可逾越的五条同学。

任务结束回校的路上,碰见了许久未见的中学学长。相谈甚欢,挥手道别时远远瞧见夏油与五条两人矗在街对面等着红灯转绿。

一个穿着哈伦裤打耳钉,一个戴着黑色太阳镜,再加上发育过好的身高水平,两人走近的压迫感让我这个矮子下意识往后撤了半步。

五条歪歪斜斜将小臂搭在杰的肩上,开门见山地问:“你刚刚是背着杰,和那个男的约了吃饭吗?。”

我面上浮起的惊愕之色是最坦诚的回答。

回去的路上,手机被拿走的我两手空空,背着手放慢步伐,没控制住往他墨镜那窥瞄了好几眼。

这人的卡姿兰大眼睛真有这么好用吗.....?心里正犯嘀咕,他直接越过夏油不客气地放话:“看什么呢,水性杨花的小矮子。”

理亏的我回睇他一眼,没好气地呛回去:“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这话出来多少惹人误会,本就不喜欢他抽手的杰直接用手掌扒在了五条那张娃娃脸上,结结实实堵住了他的嘴。再侧头对我笑语晏晏地嗔怪讨债:“小豆想吃回转寿司怎么能麻烦别人呢?明天我带你去就好了。”

世界核平,谁也不哔哔叨叨了。

他五条悟只能在夏油杰看不见的地方对我动手。

只要夏油在,再嚣张,这人也只有打打嘴炮嘲讽我几句的能耐。然而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有人嘴炮也能堪比加特林M134。

据说他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小少爷,但他冷不丁地来点荤素不忌的用词遣句着实吓到我这个市井小民。他还爱给夏油杰支点昏招:

不听话就关起来哔

讲不好听的话就往嘴里塞哔

本月的小黄书里有哔哔

交头接耳时刻意不放低音量,覆着银睫的蓝眸偶尔戏谑地瞟我两眼。即便知道他只是想吓吓我,但我还是忍不住心慌慌地直往硝子身后藏。

人间尚有真情在,唯有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是小豆最后的庇护所。

虽然咒术高专的学生少得可怜,但并不妨碍女孩子们跨级联络感情。苺馹缒哽??海?伍4忢七?⑷六??

女子会时,我和歌姬前辈抱团取暖。硝子与冥冥但笑不语,偶尔见缝插针发表几句精辟话。

我们换着奶罐、酒瓶与汽水,就五条悟与夏油杰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狐朋狗友这一论题,深恶痛绝地大谈特谈。

深夜骂到最后,往往会出现灵异事件。四个女孩子的谈话里多出了一个捧哏声音:“五条悟他不是人,他就是条狗。”

“哦呀?是这样吗?”

“整天戴着墨镜,假装盲人摸象,撞到人还不道歉!”

“哇,他好过分啊!”

“我源小豆有个梦想。”

“嗯嗯~”

“总有一天,我要把夏油杰彻底甩了!再把五条悟锤进地底!”

“噢唔!小豆有志气,把他锤到地底!为理想干杯!”

( ? ? ? ▽ ? ?)つ□乾杯( ? ?-?)っロx5

头戴猫耳洗脸发带的五条捏着嗓音,眉飞色舞地与女孩子们碰杯,翘着兰花指混在其中毫无违和感。

吨吨吨,一杯见底。

他一手揽住我一手揽住歌姬,顶着脸颊两抹小飞红,用软绵绵的嗓音笑着感慨:“蛤,原来歌姬和小豆想把人家锤进地底啊,有梦想是好事呢~”

“......”

同仇敌忾的气势在这一瞬瓦解得一点不剩,同林鸟的夫妻大难临头尚且各自飞,更别提短暂爱一下彼此的小伙伴了。

此刻,战斗经验与觉悟的差距体现得淋漓尽致。

被五条悟揪住命运的后颈,我只想知道,硝子与冥冥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遁走。而歌姬又如何有勇气在飞雪的冷夜穿着单薄睡衣,毅然从宿舍小窗一跃而下。

“要加上‘前辈’啊,你这个没礼貌的家伙!”她含糊不清的尾音融进了煮锅咕噜咕噜的滚泡声中。

空荡的宿舍里除了回声,只有我在站起身的五条手下空中踏步,眼里逐渐失去高光。

啊,这就是前辈吗?

7.

我极少与五条悟单独相处,很大程度上是被夏油刻意隔开了。

他知道我打着那点移情别恋的小算盘,但真被他放在眼里的威胁竟只有个与他同为‘最强’的问题儿童。

大龄儿童凑在我前边左瞧右看,品头论足地啧啧碎语:“哪里都小,真不知杰喜欢你哪里,完全是个哪哪都没长开的臭丫头嘛。”

没长开还真是对不起啊。

瘪嘴的我翻了个白眼,不知戳中他哪根神经,朝我咧嘴乐了起来。惹眼的瞳仁宛如璀璨宝石,其中隐约可见流光熠熠。上下眼睑的睫毛长且密,像白鸟的幼羽,又像叶片边缘积攒的冰刺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