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中学时期的普通一天。
或许是前天睡觉忘了关窗,也可能是昨天偷偷去超市买零食的时候淋了零星的雨水。原本在义工志愿者名单上的源小豆又在半夜高烧不退,被送进了医院。
早晨夏油杰出发前来看过一次,她母亲理子阿姨和护士沟通完便匆匆忙忙赶去上班了。那时她还在昏睡,巴掌大的脸烧得红红的,呼出一口气都是烫的。
软趴趴的刘海被汗湿成细细几缕塌在额前,被剪得太短了,避免不了喜剧效果。好在情人眼里出西施,加层怜爱滤镜,看着神似只落了水的可怜猫崽。
现在摸起来还些余热,他拣起被子无视小豆喊热的小打小闹,将她重新裹成了只露个小脑袋的白团。
“理子阿姨今天也加班吗?”
先还精神起来的小家伙噤了声,宛如太阳落山后垂头丧气的太阳花。
想起来时在走廊听见几个护士口中“......再忙也不能把医院当托儿所”的非议,年纪尚小的少年低下头,借以掩饰面上少见的不虞。
他明白大人需要钱财奔波,也不想质疑一位母亲对孩子的爱,只是忙碌下难免疏忽太多,没能及时通知护士拔针导致血液回流的情况也不止一两次了。再抬起头来,还是那张毫无阴霾的温和笑面。
夏油轻轻戳了下女孩因委屈而撅起的唇,安慰道:“没关系,今天我也在这陪你。”
在所有故事开始以前,源小豆还不是后来乖软随和的脾气。传承的重压宛如望不见底的黑洞嵌在她弱小的灵魂上,无时无刻不在汲取她所摄入的养分。
不仅缺失了同龄人那份可以肆意淋雨,在烈日下疯跑的活力,就算是和煦的春日,也受制于空气中四处飘散的花粉。
与医院打交道,在家静养的日子一多,缺课便成了常态。从朋友转变成男友的夏油杰揽过了大部分原本需要她自己去沟通的事,好比漏下的作业、赶上进度的补习,甚至是与其他学生的沟通。毎日缒更ρò嗨棠?⒋五凄?柶??凌伍
他是出于好意居多,却导致新学期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源小豆还没记全班里人的名字,更别提把他们对号入座。
“这个,这个藤原?藤井.....?”
她指着手机照片上比夏油矮一截的男孩,觉得这人的名字就在嘴边,可是好像怎么也讲不对。
“高桥,高桥健太。”开口纠正的夏油杰看着她一脸不知所云的迷糊样,失笑道:“他坐在你斜前方,之前还夸过你可爱。”
认错人的小豆静默了几秒后奶凶地瞪了一眼笑眯眯的男友,死鸭子嘴硬:“我知道,只是忽然一下想不起来!”
“他发信息问我,你有没有收到期末复习资料。”
期末复习资料。
信息已读不回的少年睁开了小狐狸眼,僵在脸上的笑容略显狼狈。他收到了,并且打开了。正是因为内容不可描述,才已读不回,没想到高桥这家伙还准备了这一出。
“也给我发一份吧。”
跟不上进度的小姑娘沮丧地耷拉着脑袋,试图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考试排名。没有及时得到回应,她掀掀眼皮,在捕捉到对方一丝不自在的神情后眼睛眨也不眨地开始盯人。不说不问,像只安静伏在石上的小蜥蜴。
午后阳光富足,足以替代冷感的白炽灯光,男孩的位置正对着窗口,秀白脸庞笼上了一层浅薄光晕,从而使浮红与窘态无所遁形。
“等我晚上回去再......”
“我现在就想看。”
小豆一双小狗眼在对峙中占尽了优势,圆溜溜的瞳仁水润得让人将拒绝说出口。眼看男友面上浮起难色,她大概猜着了是什么挂羊头卖狗肉的青春读物,干脆凑近些悄声问:“日本,还是欧美?有大欧派吗?”
“......”
大部分男孩在成长的过程中会领悟到女孩子们都是五彩斑斓的。哑口无言地看着小色批坏笑着过来蹭他下巴,此刻自己的心脏如同暴露在高温下快融化的冰棒,艰难思考的夏油杰决定停止思考。不论是拥抱,还是亲吻,喜欢一个人总是难以抑制地想与对方亲密接触。然而压下去的唇瓣被小爪子利落地抵了回去,两人沉默着对视,活脱脱一个吸猫被拒绝的现场。
“要看大欧派,不看不给亲。”
认命从包里拿出笔电的人又被指使着把窗帘拉好。
室内光线变得朦胧昏暗,回过头瞧见小豆坐在病床上朝他挤眉弄眼的小模样,不免觉得好笑。依他的了解,现在是能耐,再过个一时半会儿就该怂了。
舒缓的音乐与平静的女声旁白作为开头铺垫,带有NTR字样的片名亮出来,看似淡定的小豆实则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偷偷瞄了眼坐在她床边的杰,视线刚一碰着,立马装模作样地又转回到屏幕上去。
影片里是个云白天青的晴日,穿着学生制服的女主角挽着男友进了家商场。两人一番耳鬓厮磨,正是情浓,男友却去了洗手间。
女主角等在外面玩着手机,忽然另个染着黄毛的男生突然出现,捂着她的嘴把她拖进了女厕所。暧昧声响不断传出来,越来越激烈的喘息与水渍声让人听着愈发耳热。目瞪口呆地看着接下来一系列出格的发展,影片中的演员们衣衫尽除,先前嚷着要看欧派的小黄豆现在脸红得都快沸了。
攀上红的耳尖在发丝间若隐若现,将一切收入眼底的夏油杰屏息靠近,“呼”地往那送了一声轻飘飘的吐息,成功让黄豆炸成了爆米花。
“干,干什......唔!”
逐渐加深的吻吞没了原本色厉内茬的质问,都是近乎要将对方融化的高温,鼻腔与喉间无意义的音节变了婉转调子。
感觉要被杰吃掉了。
被吻得迷迷糊糊的小豆不禁攥紧少年靠近领口位置的衣料。
隔着单薄的衣料,因为发育而胀痛的胸被对方克制的力道揉得舒服,她忍不住把胸往人手上送。笔电里的女声突然变得高亢,好奇地分神往屏幕上瞥去,视线还未来得及聚集,却被杰伸手过来捂住了眼。
“不许看了。”
少儿不宜的画面被关掉,抗议也被无视。
属于影片的那份声响消失,挤在一块的两人连衣服之间的沙沙摩擦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遑论彼此乱拍的呼吸与心跳。午后拉了帘子的室内,光线朦胧昏暗,情热像一把沾着火星的柴,越烧越旺。
啄吻着女孩潮红的软腮,用舌尖去舔她敏感的颈侧,舔得她浑身一哆嗦。
背压在床榻上的小豆无处可躲,黑暗的视野里偶尔有指缝间透的暗光,她小声地叫着杰,胡乱伸手想去摸他的脸颊。摸着他及颈的碎发,再摸索着触碰他比旁人要大的耳垂。耳钉末端刺着指腹,像被小虫叮了一口,再沿着耳骨往上,手指穿插进他凌乱的黑发间,思绪如同浆糊。
系带病服在情迷意乱的磨蹭中松散开来,夏油高热的手掌探进去摸着她细汗淋漓的身子,大片奶白带粉的肤露出来像开在昏暗光线里的花簇。
她可真小。
落吻于小豆幼嫩的腰与胸前一掌可覆的隆起,欲念难平的少年内心深处藏着自我唾弃的杂音。
他的异性缘是出色的。不论是每年情人节一怀抱兜不住的巧克力,还是私下里被告白的次数,都能印证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