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1 / 1)

怀夕哼道:“那姑娘也有规矩的,那些?无赖也不敢来招惹薛氏吧?”

姜离这时用完早膳,又饮了口茶道:“义诊涨了声望,也容易招来麻烦,没什么可?气的,还是照规矩行?事便可?,薛氏一家之力到底不足,若真有那么多人需要看诊,只靠我?们也难成事。”

默了默,姜离还是吩咐道:“盯着些?前院,看看父亲何时回来。”

虽说怀夕并未被抓现?形,但如今事情闹大,姜离也不敢轻慢,吉祥应声而去,姜离看了眼天色,吩咐起翌日去济病坊的事来,“如今秦氏的案子初定,青生还在济病坊等消息,更何况年后还未去过,也该去瞧瞧了。”

怀夕道:“这孩子往后也只能待在济病坊了,幸好他遇到了姑娘,不然只能做乞丐了,奴婢和如意准备准备东西,看看再带些?什么。”

几人正说着,吉祥去而复返,“大小姐,虞姑娘和付姑娘来了!”

姜离蹭“地”起身,“快请”

话?音刚落,虞梓桐和付云慈相携进了盈月楼的院子,今日仍是天寒,二人披着厚重的斗篷面色急慌,直看的姜离心中称奇。

“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二人一边解斗篷一边看向吉祥二人,姜离便道:“你们先退下。”

吉祥二人退出屋子,屋门刚合上,虞梓桐忙不迭道:“阿泠,你听说了吗,沈公子真的回来了!!”

姜离一愣,怀夕也面色几变,姜离道:“先坐下说话?,你怎知道他回来了?”

虞梓桐气息不稳道:“之前说秦图南是他所杀,结果最后查明?是秦家人自己内讧,当?时我?是很失望的,可?就在昨天晚上他去闯禁中了!惊动?了几千禁军,闹得不得安宁,且你不会相信,那么多 人竟然连他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碰着!”

姜离和怀夕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这下误会大了!

怀夕一边给二人上茶一边道:“姑娘何以?相信是那位沈阁主呢?”

虞梓桐道:“首先,今日拱卫司查秦图南的案子,查着查着,不知怎么查到了一个?和沈家旧案有关的人身上,人抓到没两日,就有武林高手闯大内,且片叶不沾身消逝无踪,这个?人除了沈公子还能有谁!”

怀夕表情复杂起来,虞梓桐又看向姜离,“你们别不信,我?父亲早朝刚下朝,拱卫司今天早上在朝堂上也是这么说的,就是沈公子回来了!那秦图南是他最后一个仇人,这个?人按沈公子的性子,是一定要死在他自己手里的,如今就这么被人害死,又过了这么多年,长安的防备早就降低了,他自然要回来看看,拱卫司昨夜就是专门设局捉拿他!”

虞梓桐越说越兴奋,怀夕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姜离则听得头大,“就算……真是这样,那你有何打算?”

虞梓桐还未答话?,付云慈忧心忡忡道:“她想见沈公子。”

姜离莫名有些?心虚,“那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一得知闯禁中的是沈涉川就来找她,自然是有事相问的,虞梓桐便道:“我?如今只知道他回了长安,但不知他人在何处,想见他也没法子见,阿泠,你是在江湖长大的,你说他这样的处境回长安之后会留多久?秦图南已死,拱卫司明?显设局捉他,他昨夜虽逃脱,可?他会留在长安的吧?沧浪阁在江湖中多有恶名,但在长安定还有别的人手吧?”

姜离被问得头大如斗,“我?还未回来时,只听闻这位沈阁主性情乖戾,非寻常心性,如今仇人已死,他留多久还真不好说,且拱卫司那位指挥使和他有杀父之仇,他留下也多有危险,至于沧浪阁在长安有没有其他人,这个?我?真不知道。”

见虞梓桐满心希望落空,姜离迟疑道:“并且,你虽挂念着他,可?这事到底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他若已经不记得,你会否难过?”

虞梓桐不信道:“哪怕记不得我?是谁都没关系,但应该不会忘记他救过一个?小姑娘吧,那不是寻常的一夜啊,后来他经历了那般多变故,我?自然不奢求他记得清清楚楚,可?哪怕只有一点儿印象,让我?当?面谢谢他也是好的。”

见姜离与付云慈皆是不甚看好的模样,虞梓桐却并不气馁,“我?想好了,沈公子留在长安,自是为了沈家的案子,他闯禁中也是为了拱卫司抓的那个?犯人,既然如此,我?也帮他抓那人不就好了?”

付云慈无奈地看着姜离,“你瞧瞧,她会点儿花拳绣腿,却想和衙门差役抢饭碗,这哪里是那么好查的?”

姜离也担心道:“是啊,何况你不知沈家案子有哪些?关节,又如何帮他找呢?”

虞梓桐轻哼一声,“谁说我?不知道,当?年沈家出事,我?便求过父亲帮沈家说话?,奈何父亲当?年在兵部还未到侍郎之位,帮不上什么忙,但后来我?断断续续知道当?年沈侍郎最大的冤屈,就在此番拱卫司找的那开?元钱庄上”

说至此,虞梓桐轻声道:“当?年有个?污蔑沈大人的账房先生,后来死了,但他有两个?跟班徒弟彼时也是人证之一,后来他们都离开?了长安,但也是巧了,其?中一个?人后来出现?在了襄州……”

付云慈道:“就是虞伯父被贬的襄州?”

虞梓桐点头,“不错……”

姜离听得一颗心提起,连忙问,“你如何找到的人?他可?曾交代什么?”

第094章 授医

“就在景德三十七年?, 当时襄州闹民乱,西南一群山匪纠集平安江水患的灾民,想要揭竿谋反,短短两月就将?襄州城外的三个县洗劫一空, 我父亲带兵去平乱的时候, 救了从城里逃难出来的一行人, 这一行里便有个叫齐悭的账房先生。”

“当时他已经年?过?而立,拖着妻儿老小很是可怜,他女儿才五岁, 还发着高?烧病的十分严重,我父亲见状,便请部?下找来了随军大夫帮忙医治,治好了病, 才知道他从前在长安做过?活儿,再仔细一问,这才发现他就是当年?作证的伙计之一。”

虞梓桐说的仔细, 又道:“他老家在襄州以南的归州, 当年?师父死了之后便回了老家, 可后来有些害怕, 便跑到了襄州小县城来定居, 一开始不敢说自己来处, 但久而久之见也没什?么事端,心底才卸下防备。”

姜离忙道:“他害怕, 是因为他知道沈大人是被冤枉?”

虞梓桐摇头,“不能算, 若他有实证,我早就想法子爆出来了, 他怕的不是沈大人如何如何,他怕的是他师父的死”

想到裴晏找到的医案,姜离心底微动:“怎么说?”

虞梓桐道:“据他说,他师父的病有些古怪,早两年?他师父便大病过?一次,可后来没多久便好了,当时大家都说是菩萨保佑,但没过?两年?,他师父的病又渐渐恶化起来,到了沈大人出事的那年?,年?初时还不算严重,可到了年?中?,已经不得不每个月都看大夫了,沈大人事发是在当年?秋末初冬,那时候他师父的病又有好转了,他们本?来都放了心,可没想到来年?刚开春,才二月初,他师父便未熬得过?去。”

姜离听得倾身?,“他师父不是正?常病亡?他怕什?么?”

虞梓桐表情?古怪起来,“他说他师父年?后的病况已经很差了,本?来应该去请更好的大夫看,但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师父坚信自己不会死,就用此前的药拖着,最终把自己拖死了,临死那时候,他师父痛苦异常,忽然胡言乱语了一通,说什?么无量天尊不保佑他,什?么天尊洞悉了他的罪孽,是对他的惩罚,又说什?么请饶过?他的妻儿,像怕极了,话刚喊完,他就断了气……”

“本?来前一年?沈家的事闹得极大,他们这些作证的皆是心中?惴惴,再加上当时沈公子已经开始复仇杀人,他们更怕了,于是韩煦清葬礼刚办完,他们也辞了开元钱庄的差事回了老家,回了老家也不敢多留,又到了襄州。”

姜离拧起眉头,“天尊?罪孽?韩煦清信道?他觉得是他诬陷了沈侍郎,后来病重殒命是他的报应?”

虞梓桐颔首,“听起来似乎是这意思。”

姜离不由道:“那他有没有说过?作证之事?”

虞梓桐道:“自然,我仔仔细细问过?,当年?沈大人被定罪,其实是因为一笔两万两银子的赃款,那赃款就存在开元钱庄,齐悭说他记得很清楚,是事发前一年?的深秋,一个起霜的晚上,有人带着随从,拉了两万两现银去了他们钱庄,彼时他们钱庄大主顾不多,这笔生意自然让上下窃喜,他说当时领头之人黑衣黑袍,面上还戴了帷帽,明显是想掩人耳目,但此人左手手背上有一片马蹄形疤痕他记得十分清楚”

“沈侍郎当年?治水之时手受过?伤,留下的疤痕正?是像马蹄一样,当时他们都知道是大人物,并不敢窥探打问,最终签契券之时,是当时的钱庄东家袁培诚和账房先生韩煦清一并签的,但是那位袁老爷年?纪大了,对马蹄疤痕印象不深,唯独韩煦清和几个接待的伙计记得清楚,后来作证的也是这些人。”

姜离早听过?沈家案子内情?,付云慈却是头次知晓的这么详细,便道:“所?以,他们是凭着沈大人手背上的疤痕,和沈大人的印信来证明当夜去的人的确是他?”

虞梓桐点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