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希微继续：“我留学时候，一直把你的那张照片跟校园卡放在一个卡包里，所以，我也很珍惜你。”

两人还攀比起深情。

陈淮越不信，轻哼一声：“那现在照片在哪？”

林希微理不直但气壮：“分手很生气，被我扔了，是你先对不起我的，但我那么生气，都只扔你照片，是不是很好？换别的人，还要给你两巴掌的。”

陈淮越气笑：“那你的意思，我还要感谢你不打我，是不是？”

林希微抱住了他，声音里都是笑意：“是啊。”

比起更多亲密的事情，她依然更喜欢温暖的拥抱，闻着两人身上同一种沐浴露的香气，她把他浴袍的衣襟拉得更开，探手进去，抚摸着他后背紧实有力的线条。

她拷问他：“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拍立得是什么时候吗？”

陈淮越微笑：“记得，你 13 岁时候，美国 HJRH 电视台来鹭城拍经济特区纪录片，鹭城人都在围观，你大哥也带你去了。”

“是啊，我们都没见过这种拍完就能立马看见照片的相机，当时美国记者想采访我，但是我什么都听不懂，手足无措，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那个纪录片。”林希微有些怀念，或许她想学好英语、出国看看的念头在那时就已经埋下了，“你那时候在干什么？”

陈淮越想了下：“在美国上高中，是 81 年的冬天吗？是雪季，那我应该在阿尔卑斯滑雪。”

林希微不想听了：“奢靡腐败，打倒姓‘资’的！”

陈淮越轻笑，轮到他拷问她：“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买了那么多个牌子的拍立得，拍了那么多照片么？”

林希微答：“因为你有钱。”

陈淮越却低头，捧起她的脸，要她直视他的眼睛，他说：“是因为你喜欢，你说过，你爸爸以前经常带你去拍照，你第一次看到拍立得，很羡慕、很喜欢。”他邀功，“我跟你爸比，如何？”

他的最后一个问题，退却了希微眼皮泛起的微热，她原本是感动她被人惦念于心的，现在只剩笑意了：“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当我爸。”

陈淮越也微笑，横抱起了她，低声询问她：“下个冬天，陪我回新加坡么？”

他在等林希微的回答，门外却又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是钟程和经理杨天闻。

钟程是来看热闹的，装正义使者的时候，眉眼的幸灾乐祸都不肯花心掩藏，嘴里道：“杨天闻跟我说，警察来查你房，我就赶紧跑来了，没事吧，你们俩怎么都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们都进去了，哎哟，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警察一般不会乱扫黄的，阿越啊，你要反省下你平时的行为，做个正直的人哈！”

他的后半句话提醒了陈淮越。

陈淮越想起今晚进来酒店时，匆匆瞥见的那个身影，他跟杨天闻说：“帮我查一下今晚有没有一位叫杨兴亮的客人入住，顺便调取一下前台监控。”

经理是想拒绝的，这样太侵犯客人隐私了，但陈总是股东，现在也没人注重所谓的隐私，大家都还没有这个意识。

经理便道：“陈总，如果有的话，我给您调出来，但是您不能拷录走，可以么？”

陈淮越答应了。

林希微也明白了，扫黄不会毫无根据地突击，今晚警察也说，他们是接到举报才行动的，谁会举报她呢？

“你看到杨兴亮了吗？”

陈淮越说：“看见了，但本来不确定是他，因为我们一下车，他就躲起来了，他的嫌疑大一些。”

林希微冷笑了下，康师姐马上要生了……杨兴亮闹这一回，是想做什么？

“他带女人来酒店，对么？”

海景经理很快就带他们去看监控，林希微不奇怪杨兴亮带了女人，她面色平静：“是我们兴明的一个打字秘书。”

……

就算知道是杨兴亮搞的这些事，林希微也只能吃下这个闷亏，一个是因为康师姐，另一个是因为，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跟杨兴亮说起这些事。

很快，林希微就发现杨兴亮也在接触她所做的房地产行业，她才打电话过去给发展商，那人就道：“林律师，我才跟你们兴明的律师吃饭谈完，好歹也给我考虑的时间，莫要催得这样着急，你们杨律师都没催呢。”

也有的客户笑：“你们兴明起内讧了啊？打架了吗，你抢活，他挖客户啊？”

发展商也烦这些事：“买卖房子讲究一个顺风顺水的好运气，吵架会坏运气的，晦气晦气。”

杨兴亮这样做，破坏的不只是林希微的名声，更是兴明律所的声誉，但获利的是他个人的口袋，林希微原本想算了，不管怎么说，她需要挂名在兴明旗下工作，虽然业务被抢了些，好在她手上还有不少项目。

但她忍了一肚子的气，终于在七月中旬爆发了。

那天陈淮越送她去学驾照，她看见了车窗外的一个广告牌，锦尚小区售楼进行中，下面一行小字：兴明律所林希微律师在售。

她很确定，自己和连思泽都没接触过这个楼盘的售房业务，她很珍惜自己的口碑，代理售楼前会全面地调查地产公司，减少执业风险，这个楼盘她都没调查过。

陈淮越等红灯的时候，用余光瞥了一眼，说：“我帮你去问下，可能是这个楼盘的发展商想沾你的光，用你的名气打打广告，取信购房者。”

林希微笑：“我还没那么大的名气。”

她按照既定计划学完车，从驾校出来，才打电话给连思泽，让他回律所一趟，又叫林鹏辉来接她，等待的间隙，她打电话问杨兴亮：“杨师兄，你在律所吗？有点事要咨询你。”

杨兴亮冷哼了声：“有事解决不了，才想起我？”

林希微笑眯眯地说：“当然啦，杨师兄，你在律所等我，大概半小时后到。”

……

林鹏辉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偷偷瞥林希微，小心翼翼地问：“希宝，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林希微说：“我心情很好，我打算请你去我办公室坐坐。”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