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的老头自称是谢随歌的亲生父亲,作风排场也比之前那个老畜生气派得多。来接他们的豪车开到筒子楼底下,带着白手套的司机下来,彬彬有礼地为他们打开车门。
周向远跟着谢随歌去了一趟老头住的别墅,人家家里吊灯上嵌的钻,随便抠下来几颗都够他妈当初的医疗费。
是他从未想过,也无从幻想的生活。
老头见到谢随歌就假惺惺地掉眼泪,握住男人的手激动说他和他妈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问他妈现在怎么样了。谢随歌也摸不准他到底是在感慨还是在趁机吃豆腐,扯着嘴角勉强一笑,说死了。
老头就哭得更厉害,说自己对不起他们母子俩,要谢随歌一定回傅家。
后来周向远就没继续呆在那里,人家是亲父子,要叙二十多年都没说的知心话,他算什么。
以前的谢随歌还会叫他一声哥,但自从母亲走后,男人就再没在清醒的时候这样叫他。
周向远知道男人恨他。他也恨自己。
刚收留谢随歌那段时间是他最意气风发的年纪,他当时简直觉得自己是拯救可怜少年的勇士,后来妈妈重病,他才知道他连狗屁都不如。他懦弱,无能,除了只会表面逞英雄外一无是处。那是他的母亲,生他养他的妈妈,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天天衰败,用谢随歌卖身得来的钱去交那昂贵的医药费。
他从不是什么话本里救美人的英雄,相反,是他亲手把谢随歌一步步推进深渊。他看着男人在漫长难熬的黑暗痛苦中不停下坠,由最初的恐惧颤栗到习惯麻木。那双漂亮的凤眸曾经也写满了天真纯粹,现在却时刻弯翘着眼尾,露出妩媚勾人的笑意,搜寻着被欲望蛊惑的猎物。
他宁愿谢随歌更加偏激一些,痛骂他,殴打他,把他当成一条自己的狗,随便羞辱虐待他,可谢随歌不会这样对他做。
他为他做一切,却好像从来不期待从他身上获取什么。
他们天天生活在一起。他见过男人的幼稚,纯真,愤恨,阴鸷,蓬勃燃烧的情欲,黏稠汹涌的痛苦,可周向远仍旧看不懂谢随歌。
谢随歌还是被那个老头接走了,周向远不知道男人会经历什么,可能就此飞黄腾达,也可能又是富人家的一地鸡毛龌龊,但不会比再呆在他这儿更差了。
谢随歌离开后,周向远的生活没什么太大改变,仍旧是白天当货物搬运工,晚上到店里工作。
不过店里的头牌没了,0多1少,小陈姐非得让他顶上,提成都少收他两成,周向远得了个“替补头牌”的称号,哭笑不得。
反正都是为了工作泄欲,既然能硬,跟男人女人做爱也没什么区别。
余存自从跟他做过后,几乎每隔一周就会来一次,每次来都只点他。虽然男人一直都是那副又怯又无趣的模样,但周向远莫名对他很有兴趣,每次上床都很有耐心地开发他,看他由一副腼腆害羞的模样逐渐变得骚浪,肥白屁股晃出淫荡的肉波,被肏得颤栗射精,羞愧地咬住手腕,脸颊埋在臂弯里难忍地抽泣。余存还被他肏尿过,因为觉得羞臊丢脸,哭得浑身都在颤抖。那次之后,男人很久都没有再来过,周向远还想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分,把老主顾都给吓跑了。
以往他都不会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但可能是最近太寂寞,每天即使累得像狗一样,凌晨回到家躺在床上,也仍旧睡不着。
谢随歌尽管什么都不要他的,却还是拿走了他身体里的一部分。
又到那个小区送货,周向远搬好家具,鬼使神差地让同伴先回去,自己来到当初撞见余存的那栋居民楼。
他也不明白自己想做什么,只是站在楼下,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黄昏的时候,余存回来了。
男人手里提着个橘色的无纺布袋,外面印着补习班广告,上头露出一点盖不住的大葱叶子。
余存看到他,惊讶地睁圆眼,快步走上来,小声地问他怎么在这里。
还是那副脸色苍白,萎靡怯弱的温和模样。
与漂亮暴躁的谢随歌截然不同。
周向远把手里的烟在花坛摁灭,忽然掐住男人的下巴,吻了上去。
周向远和余存6
他跟随余存上楼,刚进屋里就把余存抵在门板上,迫不及待地脱去男人裤子,戴好安全套后,手掌按住他的后脑勺肏进去。
没有做扩张,男人体内又干又涩,紧得发疼。余存脸颊贴在冰凉的防盗门上,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手中的菜袋子掉到地上,双腿发软地往下滑。周向远结实的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把男人卡在怀里,阴茎深深锲进他体内,一下接着一下重撞。两人的身体很契合,很快余存就被他肏出水,穴道越来越湿腻,晃着屁股主动向后送,咬着唇小声地哼。
周向远捏住他的下巴,把男人的脸转过来,在那咬得发白的唇上亲了亲,问:“最近怎么不来店里了?”
“嗯……”余存一被肏就哭,睫毛被泪水打湿,脸颊通红地羞愧回,“不去了……”
“为什么?”周向远喘着气,将他翻过身,双手勾住余存腿弯,抱小孩似地将余存整个腾空抱起,后背抵在门上。余存被吓得身体哆嗦,慌张搂住他脖子,双腿紧紧缠住他的腰,湿漉漉的骚穴一直将鸡巴吞到根部,眼神都有些涣散了:“不要…啊,太深了……”
周向远没再说话,挺胯重重地捣弄他。在门口肏了男人一次,又到卧室继续干他。两人一直做到天完全黑透,余存整个人都被肏软了,一条腿抬在周向远肩膀上,边被激烈肏边哭。可能是在家里,男人没有像以前那样羞臊地咬住手腕,哭都不敢哭得太大声。他不停流着泪,口中发出些模糊不清的呓语,射精后,可怜地蜷缩着身体,哭得小腿都抽搐起来,痛苦地喊疼。
周向远还没见过体质这么差的,赶紧给他抻筋。帮人拉伸完后,又抱着他拿起旁边的水杯喂他喝了几口温水,余存才慢慢缓过来,面颊情动的潮红散去后,又变成惨白一片。
“好点了吗?”周向远用手捋着男人瘦薄的背,问。
“嗯……”余存羞愧地低声道,“谢谢……”
谢什么,谢他心系老顾客,无偿来上门服务?
周向远有点想笑,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起身去穿衣服。准备走时,余存却怯怯拉住他胳膊,问:“你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
……
男人在厨房里忙活,周向远在余存的房子里闲逛。男人的住处很小,一室一厅的布局,隔出两个小房间做浴室和厨房。除了必要的家具外,余存房里最多的就是书。
教辅小说,人文社科,艺术哲理,总之就是各种各种的书,有些外文书周向远甚至都看不懂名字。
周向远从小就是让学校老师头疼的坏孩子,除了课本,基本就没看过什么书,但这并不影响他长大以后对文化人的敬佩。他看到余存摆在书柜中央的奖章,到厨房问:“你是老师吗?”
余存当时正在炒菜,油点四溅,噼里啪啦地响,没听清回头:“什么?”
周向远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锅铲,又问了一遍:“你是老师?”
余存无措地退到一边:“啊…以前是……”
“老师好啊,稳定工作,怎么不做了?”
“……”
“身体出了点问题,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