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被我看到这种情况了啊，本来看你好好一个小伙子，下次不要这样了啊。”女住户扁扁嘴，走了回去。
李维宸没有机会解释，叹一口气，在黄庭瑜身边蹲下，她靠在墙边，抱着手臂。两手空空，他又回家拿一件外套出来披在她身上，才轻拍她的肩膀。
有种怪异的感觉。黄庭瑜觉得萦绕在周围的寒气忽然消失了，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忽然隐隐约约听到李维宸的声音，她迷糊了一会，分不清是梦是现实，揉了揉眼睛。
“庭瑜，醒醒。”
惊觉真的是李维宸的声音，黄庭瑜瞬间睁大眼睛，看清面前的人，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腿麻了。
“嗯？”她一脸尴尬，顿了顿，“你要去哪？”
“怎么睡在这？”
李维宸皱眉问她，她看了看身上的外套，又看了一眼穿得很单薄的李维宸。
“你怎么穿这么少？”黄庭瑜站起身，清醒过来，更加觉得窘迫，“我......啊我不小心睡着……”
“先进去吧。”
黄庭瑜跟在他身后，以意料之外的方式进到李维宸的家里，她觉得无所适从。
“你一直没走？”
“我只是……等电梯的时候忽然困了。”黄庭瑜讲完，觉得这个借口实在编得太扯。
李维宸没有揭穿她。“去床上睡吧。”
“不用，”她连忙解释，“我打车回家好了，我不是故意找机会进你家的。”
“……我没那么想。”李维宸简短地说，咳嗽几声。
“是不是有在发烧？你看上去脸色很不好。”黄庭瑜犹豫了一会，轻声开口：“……好啦，其实我是等在门口，看你有没有需要我。”
如果他们没有在台北重逢，她还要花多长时间去找回真正的自己？直到过上跟之前彻底不同的生活为止？她会永远忘记陈欣琪和李维宸？她认为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总有一天她会为了找回玉森教授所说的创作中那缺失的“真情实感”回到大陆，只是可能要花上数年的时间。
现在这一切是注定会发生的。
方才在门外等候的时间里她想了很多，意识到他们两个人就算完全断联了四年，也没有对彼此之外的人产生过爱意。
既然如此，那距离到底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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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 21. 不说「我爱你」
“其实我是等在门口，看你有没有需要我。”
李维宸没说话，看黄庭瑜面不改色说这样的话，心被人抓着轻轻摇晃。
“没错，我不单纯是出于关心，我想在你身边。保持距离也可以，从明天开始，好不好？你在生病。”
她向前走一步。
“你就当......我是一厢情愿留下来照顾你就好了。”黄庭瑜开口说。
李维宸是不是又要对她说很残忍的话了？她等待着，嘴唇变得干涩
“做不到呢？”
“什么？”
“......算了，你回去吧。”李维宸垂下眼，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
黄庭瑜心里想，照这样下去，又是什么实质性的交流都没有，差不多每一次都是这样，真烦。她仰起头，举起手，打在李维宸手臂上，一拳又一拳，出拳时明明是用尽全力，却总是在触碰到对方时瞬间减弱。
能够见面的时间很短，想到这，她不再收着力，每一拳都使出全力，再出拳时，被李维宸用力抓住。
“黄庭瑜，你这样打自己的手不痛吗？”李维宸喘着气说。
黄庭瑜没说话，只是瞪着他。“李维宸，我需要你说自己的感受，你想做那种只付出爱不求回报的人，你知不知道那样其实很蠢？我每次问你你都什么都不说，那问题要怎么解决？”
“现在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李维宸愤愤的说，莫名其妙被打了几拳，还是有点痛的那种，他在极力克制自己，黄庭瑜听得很清楚，她开口，却控制不住眼眶慢慢变红。
“你爱我，可是你不承认。”黄庭瑜垂下手，本来不想让局面变得那么糟糕，还是没有避免。“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态度让我很伤心啊？现在我们明明长大了，有自己的工作，有赚钱，不像以前那样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还要省下几个月的零花钱才够买飞机票，为什么不可以重新开始？到底是你不想，还是只是在逃？”
“我不想，可以了吗？”李维宸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办法去处理黄庭瑜说的那番话，只觉得黄庭瑜一直把他的「爱」当做筹码，却不去考虑任何现实的条件，心里很不痛快。
“你说想分手就分手，想复合就复合，黄庭瑜到底把我当什么，你的狗吗？在外面随随便便捡的一只流浪狗，想丢就丢，想留就留？”
黄庭瑜只在原地望着李维宸，眼眶瞬间湿了一大片，手还隐隐在痛着。
“还是你想发泄的时候可以一起上床的对象？”
“够了！李维宸！”黄庭瑜别过身，抑制不住吸了吸鼻子，没办法再说出任何话。她一点都不想这么哭，可是又没办法止住眼泪，所以一直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不敢去看李维宸。她听到李维宸这样说并不是觉得受伤，更多的是无助。
她抬起手，轻轻抹去眼泪。
从李维宸的视角看，看见的是更长久的将来，他默默注视着黄庭瑜的背影，见她转过身来，眼睛周围红了一片。
“......你不可以那样说我，维宸。”
听她一唤，本就头痛的李维宸觉得有一瞬眩晕，靠在走廊的墙边。
“......我承认昨天我是不冷静，”黄庭瑜慢慢朝李维宸走过去，那双眼睛里的泪花不约而同地刺激着李维宸，“但我不是你说的那种女生，我只是在争取你。”
黄庭瑜看得出李维宸很不舒服，伸手扶住他。“我是不冷静，不是不理智，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只会跟喜欢的人接吻和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