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裘雪有些抱歉地转过脸：“清莲非人，有些不通人情，他并无恶意。”

岑光疑惑：“非人？你是说他是妖精？”

裴裘雪面上愣了一下，继而抿唇轻轻笑了：“清莲是灵脉下清泉碧莲化形，但他并非妖精。”似乎是觉得岑光的话实在有意思，裴裘雪一双眼笑得略微弯起，“清莲是修道者，我们不说妖修是妖精。”

不知为何，岑光总觉得自己好像闹了个笑话，他脸上有些恼羞：“我偏要说他是妖精，说书的不都这么说吗？”

裴裘雪不答了，他移了话头，递给岑光一块玉佩：“我要先去师父那里，你拿这块玉，可以先去我的住所。若是不会走，路上问一问，便有人带你去。”

岑光眼睛只差黏在裴裘雪手上的玉佩上了，他闻言立即从裴裘雪手心将玉佩抽出来握住了。岑光指腹摸了摸光滑的玉面，面上有了喜色：“好。”

到了“仙人”住的“仙境”，岑光对裴裘雪的兴趣散了不少，他毫不留恋地转过身走了。但似乎他越是高兴，系统就越是要在这种时候找他的不痛快：你也可以去让那个叫清莲的妖修操你。

岑光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他咬牙切齿低声道：“闭嘴！”

03

岑光先优哉游哉在“仙山”上逛了逛，但走着走着他便没了兴致：这群“仙人”似乎看出了他是凡人，像看什么稀罕物什一样总盯着他，连已经走过的都要回过头新奇地多看他两眼。

真扫兴……

岑光撇了撇嘴，他心里扭曲又不痛快，很是不屑地想：日后他也成了仙人，定然也是最高贵的仙人。至于那劳什子的系统非说他没有修仙的天赋……岑光暗自咬牙，这妖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肯定是在骗他。等把裴裘雪糊弄过去了，他就把这鬼鬼祟祟藏身他脑中的妖怪灭了。

岑光摸出裴裘雪给的玉佩瞧了又瞧，他不识货，也看不出来这玉品相如何，但不论如何这也是块玉，还是“仙人”的玉。这玉哪里都好，只是边角窄窄镌了三个小字。岑光识字不多，只认得第三个字是个“雪”字，他估摸着上面刻的是裴裘雪的名字，但这也无妨，到时候磨掉就好了。岑光越看越喜欢，他又想到裴裘雪是个好骗的蠢货，到时候只要他三言两语就能将这美玉哄骗到手。

岑光越想心中越是窃喜，只是他笑意外露显在面上还没停几息便当头被人撞了。裴裘雪给的美玉一下被岑光失手跌在地上，他心疼地“哎哟”一声连忙要去捡，但有一只手比他更快。岑光顺着这只手向上望，他眼中冒火，市井里养的那些坏脾气又上来了：“你……！”但他想到自己如今在何处，嘴皮子磨了磨还是把骂人的腌臜话咽了回去，“玉是我的！”

和岑光撞在一起的青年人也穿了一身同裴裘雪相似的青衫，但岑光定睛一瞧便看出了这不长眼的穿戴得没裴裘雪金贵，他当即有恃无恐鄙夷起来。岑光眼睛朝天看“嗤”了一声，伸手便要夺自己的玉。

青年人受惊似的哆嗦了一下，手腕恰巧翻着错开了岑光的手：“实在对不住，我、我……”他愧疚得像是要落下泪来，垂下眼皮看了一眼手中的玉才连忙补救似的开口，“你要去裴师兄的住处吗？我可以带你去，都怪我、我没看到路……”

岑光眉头一挑，这才略略抬起脸开始仔细打量面前的人：身形虽然高挑，但长得普普通通，半点没仙人的样子，况且竟然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红了眼睛，岑光着实看不起这种人，也实在没想到还有这样窝囊没用的仙人。

岑光暗暗“啧”了一声，心里越发瞧不起人。他忽然觉得，仙人似乎没有说书人口中那么无所不能，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遥不可及。

岑光摆起谱毫不心虚地使唤起人来：“好，你带路吧。”

青年人走在前头带路，岑光跟在后头。裴裘雪住的地方竹林掩映、不闻人声只闻鸟鸣，既偏僻又寂静，岑光走得有些不耐烦了才等到面前的青年人转过身。

岑光抬脚走到青年人前头，脑袋转了转打量了一圈竹林才疑惑地开口：“到了吗？怎么没有房子？”

“小公子。”

岑光转过身，却见青年人眼睛红得厉害，面上神情也有种诡异的扭曲感。他皱着眉盯着眼前这张平平无奇丢到人堆里也挑不出来的脸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协调：“你脸上的皮怎么了？”怎么感觉皱起来了。

青年人没有说话，他伸出手搭在了岑光的肩上。岑光下意识侧过脸去看自己肩上的搭着的手，尚未反应过来便被青年人用力压着肩膀掼在了地上。

“啊！”岑光一身新皮肉比豆腐丝绢还要嫩三分，他痛得差点哭出来，当即顾不得其他痛骂起来，“你干什么！”

青年人压着岑光，五指很重地按在岑光的后腰，他再无半分先前窝窝囊囊的模样，语气疑惑又古怪：“你身上的骚味是什么？你发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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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光越蠢越坏，我就越觉得他该被草翻。（一些奇怪的xp）

04

岑光气得额头突突，扭过脸去正要破口大骂便对上了一对暗金的竖瞳，他脏话卡在嗓子里，眼睛发直，当即便吓得嗓音劈了叉，鬼哭神嚎起来：“什么鬼东西！救命啊！杀人了！”

岑光像被捏住了翅膀的鸭子一样在青年人身下拼命扑腾了一阵，最终气喘吁吁歇了力气：“你、你……”

青年人一副悠闲的模样，看岑光折腾完了才低下头凑近了在岑光身上细细嗅闻起来。他确实闻到了一股让人鼻子发痒的奇怪味道，可要说是雌兽发情……他身下这个明明白白是个男人，更是个再显眼不过的凡人。

青年人半眯着暗金竖瞳危险地盯着岑光看了一会儿，他想到自己破壳以来还从未碰到过同族，更不要说是同族的雌兽……虽然底下这个凡人脾气实在太差，但青年人的视线在岑光的脸上略停了一下还是决定要细致地检查一下身下的凡人。

青年人半眯着一双在平凡面孔上格格不入、邪气四溢的黄金瞳，手下用力撕了岑光的衣裳，他目标明确，拉开岑光的腿想要看岑光的腿间。

岑光本来装死以为自己要被妖怪吃掉了，哪晓得还有这一出，他吓得一双眼瞪圆了长长吸了一口气，哀嚎声更大：“来人啊！有妖怪啊！”实在叫不来人，岑光急得面红耳赤对着青年人破口大骂起来，“睁大你老子的狗眼！你爷爷是男的！带把！”

青年人自然也看见了岑光胯间软趴趴的物什，他失望地“啧”了一声，正要放下岑光的大腿又想起什么似的顿住了动作。他略微思索了片刻，低下头去仔仔细细嗅闻岑光身上的味道，从大腿一直滑到岑光的腹部又停住：这里味道最浓。

青年人手掌按在岑光柔软的腹部盖住了，隔着一层皮肉他只能摸到岑光肚子上柔软的肉。他手指在岑光腹部若有若无地划了几下，忽然盯着岑光阴恻恻地笑了：“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你也不想我剖开你的肚子看看里面有什么吧？”

岑光吓得哆嗦了一下，坏脾气使然，他第一反应还是要气急败坏骂人，但青年人半眯着眼轻哼一声先一步止住了他：“想好了后果再说话。”

同样是妖怪，这金眼睛的妖怪可比系统吓人多了，岑光欺软怕硬又畏痛，一想到会被开膛剖腹就吓得直哆嗦，他被盯得发了怂，底气不足缩了缩肩膀，人也乖觉了不少：“什、什么味道？”他鼻子动了动，“我没闻到啊。”

青年人一时间分辨不出岑光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扮懵，但……他青色的衣摆下钻出一条黑色带鳞的粗尾巴，悄无声息圈住了岑光的小腿。但他好像被勾得有点发情的征兆，他决定把人带回去再看看。

岑光视线颤颤巍巍向下便看见一条黑得发亮的硬尾巴，他尖叫一声差点厥过去，强装出来的镇定也灰飞烟散：“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裴裘雪！系统”

“倏”

一道凌厉的剑光打断了岑光的鬼哭狼嚎，青年人反应极快地后退数步，用尾巴挡了这一剑招。他站直了身子，望了一眼躺在地上软脚虾一样的岑光有些想笑。青年人要过去将人捞起来，但来人比他动作更快，雪白的剑光带起一片竹叶箭一般扫射过来，人也如一道血色光芒扑向了青年人。

青年人用形似鞭子的法器“当啷”挡住了来人，面上却被飞散的竹叶割出道口子。他侧了侧脸，暗金竖瞳之下是一张薄纸般被撕裂的面皮，但这上面却没有血迹。

05

青年人眯着一双金瞳摸了摸自己的假面皮又看了一眼光着屁股窝窝囊囊躺在地上装死的岑光，语气不快：“算了，下次再来找你。”

青年人转身要离开，先前出剑的人却不同意，当即便要追上去。岑光生怕这人把留自己孤零零在这破竹林里，连忙大叫起来：“别走啊！我还在这里！我受伤了！”

手握乌剑的少年人顿了一下，几息后见再追不上人才皱着眉转过脸看向岑光。他穿着一身利落的赭色衣袍，面皮生得雪白，眸如星子眉似墨，看着倒是个俊俏少年郎，只是冷面冷眼、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生分模样，叫岑光平白生了几分憷。他视线扫过岑光赤条条的下身，眉间皱得更重。他将剑入鞘，冷冷问道：“哪里受伤了？”

岑光刚才是胡诌的，现在被问起来了支吾了一阵：“……小伤，不妨事。”只是等他撑着地要起来时才发现自己尾椎骨痛得厉害，岑光顿时惊慌失措，凄凄惨惨“哎哟哎哟”叫唤起来，“我起不来了！我是不是瘫了！快扶我起来！”

赭衣的少年人脸色冷着，他眉间突突跳了一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不得不在岑光的鬼叫声中走到岑光面前拎着岑光的胳膊将人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