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系统寄生的倒霉土著
作者：陌百生
简介：
01
岑光跟着他脑子里自称是系统的妖怪的提示，从清晨爬至午后才在饿得肚皮贴后背的时候爬到荒山顶。
岑光满身热汗，颇有几分咬牙切齿。他还没习惯在脑子里直接和系统说话：“你说的那个仙人，他真的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岑光无父无母、混迹市井，说话粗鄙，但好在系统并不是人，也不在乎岑光的用词，只用毫无人气的声音在岑光的脑子里淡淡回复他：左前方的树后。
岑光一想到这妖怪好歹帮自己逃出了吃人骨头专卖炉鼎的青楼，一咬牙还是听从系统的话继续往前走。
岑光走到树林后，果然在树下望见了青衫乌发、气质出尘的男子。他胸口怦怦直跳，眼也直了，不等系统开口便主动走了过去。岑光蹲在地上看清这地上昏迷不醒的“仙人”，手上“啪啪”拍了拍“仙人”的面颊也不见人醒来，他眉头缓缓皱住了，嫌弃道：“他怎么了？”
系统先是平淡地重复了来之前就提醒过岑光的话：不要开口和我说话，会被人听见。这之后他才回答了岑光的问题：他受伤了，不过刚才有人救治了他，那个人是……
系统话还未说完，岑光便看见面前“仙人”眼睫轻颤着似要醒来，他连忙开口：“你醒了？”
“仙人”初初醒来时，眸光却清晰明澈没有半分惶惑朦胧，他手掌按在腰间，定定望了岑光半晌，未来得及问什么便被岑光急急开口截住了：“你受伤了，是我救了你。”
“仙人”眉眼如黛、朱唇玉面，一点朱砂红痣点在眉心，好一幅菩萨慈悲的柔情面，他眉眼微微动了一下，几息后轻轻笑了一下，垂下眼掩住了眸中神色，开口时温和轻柔：“多谢公子心善。我受伤落至此地，若非公子相救，恐怕……”他眉间微微蹙住了，一副弱柳扶风、柔若无骨叫人怜惜的模样，“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答谢公子才好。”
再好看的男人也只是男人，岑光才无心看这一幅美男图，他沾沾自喜十分自得，只觉得这“仙人”是个好骗的蠢货：“无事，小事一桩。”岑光装作不明显地看了一眼仙人身上的锦绣罗裳、金玉配饰，只是他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视线黏上去了便撕不下来了。他正想着找个理由叫这仙人带自己入仙山，眼神飘忽着便听见自己饿了许久的腹中“咕噜噜”响起来。
岑光面上有一时的僵硬，他不为自己感到羞耻，只在心中暗骂系统这个蠢货居然不给自己弄些吃食再爬这劳什子的破山。好在“仙人”善解人意，立即柔声开口：“我唤裴裘雪，是修道之人。现下我尚有要紧事要回门派处理，若公子不嫌弃，可否请公子先与我回门派？”
这可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岑光喜出望外，但他还是咳嗽两声装作勉为其难的模样，摆足了救命恩人的谱：“好罢，既然你这么说了。”
岑光喜形于色，眉眼舒展着心中正快活，便听见系统扫兴的声音：你根骨极差，无法修道。
岑光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系统话音一转：不过我有办法让你拥有灵力。
岑光脸上一阵青白变化：什么办法？你不早说！
和天赋出众的修道者性交吸取对方的灵力，比如你面前这个。
岑光差点“呸”出声，但他忍了再忍，打碎了银牙往肚里咽：……行，不就是操男人么。他可以为了成仙作出这点子牺牲，等他成仙了，一定要将这系统和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
系统停顿了一下慢悠悠接上：纠正一下，不是你操男人，是男人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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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救人的是个圣父攻（？）。
02
岑光在跟着裴裘雪回门派的路上在心底骂了系统千百遍，一句更比一句脏。等裴裘雪转过身望他时，岑光扭曲着面皮勉强作出了一副含笑的模样：“裴仙人，怎么了？”
裴裘雪像是刚想起来似的，面上有些懊恼：“怪我，我竟忘了门派里无凡人的吃食。岑光，若你不介意，可否先服用一颗辟谷丹？”
岑光被裴裘雪这一句“凡人”刺得心里突突的跳了几下，他心底咒骂着，面上却装出一副豁达的模样：“也好，我不挑剔这些。”
裴裘雪凭空变出一个瓷瓶，倒了一颗鱼目似的珠子出来递给岑光：“若岑光不嫌弃，可以叫我裘雪，莫要太生分了。”
岑光接过辟谷丹吞入腹中，肚皮里灼烧般的饥饿感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他心中惊奇，脸上却不想作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只是很冷淡地点了点头，端着一幅救命恩人的高贵姿态：“好。”
裴裘雪含笑望着岑光，水似的的视线在岑光面上停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还不曾问及，岑光怎么会出现在那座山上？”
岑光眼也不眨信口胡诌：“我上山弄些药材，碰巧看见你。”
裴裘雪点点头，似是信了岑光的说辞：“那岑光家住何方，家中可还有些什么人么？”
岑光脸上难看起来。他本是个街上做些小偷小摸的乞儿混混，只因那牙人说有个好去处可以吃好的穿好的，他倒了血霉被骗去青楼当做炉鼎。起初岑光确实吃了点好的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身子养得丰腴了，但那该死的老鸨嫌他皮肉不够细嫩，灌了他许多发苦发腥的汤药，又把岑光按在不知是什么药汤里好一顿泡，弄得他活生生蜕了一层皮，骨头也被泡软了，叫他这个没有老爷命的倒霉蛋先有了一副娇滴滴的少爷身子。他从前能被人追着从城东跑到城西，但如今光是上山找裴裘雪这一阵，便叫他汗浸衣衫、脚底刺刺地疼……约莫是长了水泡。
岑光脸色难看又不说话，裴裘雪见状连忙作出懊悔抱歉的神色：“怪我，不该问这些。”他垂着纤长眼睫，楚楚可怜开口，“我一见岑光便觉得亲近，只是想与你多亲昵些。你不会怪罪我吧？”
岑光要仰着脸才能看清这矜贵的仙人的模样，如今见裴裘雪示弱，心中莫名有些得意和畅快，想来越是这种清风朗月的仙人越是知恩图报这样最好不过。岑光假模假样摇摇头：“当然，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与你生气？你把我想的也太小心眼了些。”
裴裘雪面上含笑：“我知道岑光最是心善，自然不会同我计较。”
岑光眉梢轻轻一挑，轻飘飘应了裴裘雪这声应承，同时编着谎话：“我同家中人关系不好，你以后别再问我这些。”
裴裘雪笑得温和有礼，微光潋滟的眼平和地注视着岑光：“好，我再也不提了。”他朝着岑光递出手，“进门派有幻阵，未免你我走散，还请岑光捉住我的手。”
岑光本以为“仙人”的手该是细腻无骨的，但摸到了裴裘雪的手指他才发现裴裘雪手掌宽大，指腹处还有微硬的薄茧，反倒是他被硬蜕了一层皮的指腹按在裴裘雪指节上时软豆腐一样陷了下去。
裴裘雪握着岑光的手将人拉近了些，他侧着脸，无意似的开口问道：“岑光身上熏的什么香？”
“熏香？”岑光又不是什么少爷老爷，他哪里熏过香。他连忙端起衣袖闻了一下：哪有什么香味，只有汗味。他疑心裴裘雪是不是消遣自己，冷哼一声：“你闻错了，不是我身上的味道。”
裴裘雪不说话了，他牵着岑光向前走，手指结了一个岑光看不懂的印，下一步移步换景，岑光视线一转便是逐渐响起的人声与渐渐清晰的人影。
变戏法一样……
岑光正愣着，便有人看见两人走了过来。只是这走过来的青衣少年人话是对着裴裘雪说的：“裴师兄，你终于回来了！你久久不归，师父正准备叫人去找你呢！”待看见了裴裘雪身边的岑光，少年人愣了一下，半晌他才开口，“……裴师兄，你怎么带了个凡人回来？”
岑光先前所有来到“仙人”居所的新鲜感都因为这句“凡人”压下去了，他心头火气，怒目瞪了过去。那青衣少年人被他瞪得一愣，还是裴裘雪及时开口：“清莲，不得无礼，这是救过我的岑光，他不是普通凡人。”
清莲有些不服气地低下头：“那还不是凡人，而且凡人怎么可能有本事救”
裴裘雪眉头微皱打断了他：“清莲！”
清莲撇了一下嘴巴不说了：“师父找你，你快去吧。”不等裴裘雪再说些什么，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