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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他在我旁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而绵长。我侧过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看着他的脸。他的眉骨很高,鼻梁挺直,下颌线条锋利得像刀刻,即使在睡梦里,也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冷峻。
我到底怎么了?
我盯着他,心里翻涌着一种异常混沌的情绪自责、迷茫、甚至还有一丝可耻的满足感。
我明明不该这样。我明明应该清醒、冷静、永远掌控局面。
可现在,我像个失控的疯子。
正胡思乱想着,我的目光落在了陈瀚的手机上。
它就放在床头,屏幕朝下,沉默得像一个等待被揭开的秘密。
“唐宁,你一定要找机会试探陈瀚。” 乔娜的话突然在我脑海里炸开。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是个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伸手,拿起了陈瀚的手机。
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进洗手间,关上门。
洗手间的灯光刺眼,照得我脸色惨白。
我盯着锁屏界面,试着输入密码。
陈瀚的生日错误。
他的入职日期错误。
初始密码,六个零试试?错误。
他这么爱钱,那发发发,六个八能对吗?还是错误。
手机提示只剩最后一次机会。
我的指尖冰凉,额头沁出一层薄汗。
突然,我灵光一闪,翻开自己的手机,找到了和陈瀚第一次聊天的日期那是他的面试日。
我颤抖着输入面试日期对应的那串数字。
解锁成功。
我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我迅速点开微信,在密密麻麻的好友列表里找到了“方琳”。
我颤抖着点开他和方琳的聊天记录,血液一瞬间凝固。
果然不出我所料。
但,纵然我已经有过这样的推测,事实被验证的时候,我还是浑身无法抑制地战栗。
他和方琳的聊天记录密密麻麻,但大部分都是语音通话的记录,几乎没有文字交流。
很显然,他们不想留下任何文字的证据。
我害怕陈瀚随时会醒,手忙脚乱地拿出自己的手机,一边快速翻阅他们的聊天记录界面,一边录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后,我迅速退出他的微信,锁屏,然后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把手机放回原位。
陈瀚依然睡得很沉,呼吸均匀,丝毫没察觉我的动作。
我躺下,再无睡意。
我背对着他,打开自己手机里录下的信息,一条一条地翻看。
26. “影帝”陈瀚
清晨六点,闹钟刚发出第一声嗡鸣,我的手指已经精准地按下了停止键。窗外,初冬的晨光尚未穿透云层,卧室里弥漫着一种介于黑夜与黎明之间的暧昧光线。
我轻轻挪开陈瀚搭在我腰上的手,他的手掌温热而沉重,像一块烙铁般印在我的皮肤上。
我起身走进洗手间。
冷水拍在脸上,刺骨的凉意让我彻底清醒。我盯着自己看了两秒,轻轻拍了拍脸颊,像是在确认这副躯壳里是否还住着那个叫“唐宁”的灵魂。
是的,我承认,我对陈瀚动情了。深城归来后,陈瀚的疏离和冷漠,乔娜的疑团,对周子谦的失望,都让我内心深处泛起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也许我真的误解了陈瀚,又或者,我潜意识里更希望我是误解了他。昨天在他要离开的那一刻,我冲过去抱住他,是完全本能的反应,我的身体比我的大脑率先一步做出了决定。
"真可笑。"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在洗手台上。陈瀚手机中的秘密彻底唤醒了我,他和方琳聊天界面的每一个字,都狠狠地抽在我脸上,啪啪作响,将我最后仅存的幻想抽得支离破碎。
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这一刻,要在云际生存下去已经不再是我的执念。我不在乎了,一个工作而已。我唐宁有手有脚,到哪里都可以讨口饭吃。
但,我不服气。我!不!服!气!
既然陈瀚都奉献了影帝级的表演,我也不能让他演独角戏,我奉陪到底。
我咬了咬牙,洗漱完,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牛油果被碾成细腻的果泥,吐司在烤面包机里跳起时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平底锅里的煎蛋边缘微微卷起,泛着金黄的焦边。咖啡机嗡嗡作响,浓郁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
陈瀚走出来时,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身上套着我那件略显小的备用 T 恤,领口歪斜着露出一截锁骨。他揉着眼睛,像只没睡醒的大型犬。
"快收拾下,吃早饭。"我声音温柔,没抬头,专注地把牛油果泥抹在吐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