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袋瓜又琢磨什么呢?”他见我不做声,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子。
是 Tiffany 的珀金钥匙形吊坠项链,中间点了几个碎钻,闪闪发光。
“这是你冷落我这么久的补偿吗?”我苦涩地笑了笑。
“别这么尖锐,唐宁。”他拿出项链给我戴上,“你这个伶牙俐齿的毛病,要改一改。”
爹味儿还是这么重。可我喜欢他这一点。
我与陆秉文是在飞机上认识的。
两年前我刚入职云际的时候去新加坡总部培训,白天一整日的培训,晚上还要跟同事吃饭应酬,每天只睡几个小时。
所以我回程时升了商务舱,打算好好休息一下,飞机还没起飞我就进入梦乡了。不知过了多久,飞机的颠簸把我惊醒,我摘下眼罩,就看到一个大脸正对着我看,笑咪咪的,鱼尾纹清晰可见。
“你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他递了张面巾纸给我,忍俊不禁。
“啊,谢谢。” 我接过来尴尬地擦了擦嘴。
“还是年轻,睡得这么香,我在飞机上从来睡不着。”他伸了个懒腰。
我这才认真打量他:目测 40 多岁,带着金丝边眼镜,穿着黑色高领毛衫和驼色开司米大衣。他长得不算帅,但身高有 180 的样子,身材保持得不错,全然没有中年男人的油腻感。
“不好意思.....我没打呼噜吧?”
“打了。”他轻笑了一声,“很响。”
“我本来也不是淑女。”我呢喃了一句,拿起购物杂志随便翻了翻。
飞机上的东西比免税店还要便宜,我喊来空姐,买了一些护肤品和两瓶威士忌。
“你喝烈酒啊。”他问。
“对,我喜欢威士忌的口感,带劲。”
“看来有心事。”
“我没有心事,就是个纯粹的酒鬼。”我打趣了一句,把眼罩带上,继续睡。
这次睡得不沉,恍惚间听到空姐来发餐,他在旁边低声提醒空姐不要打扰我。
飞机落地时,他帮我把行李箱拿下来,轻声跟我说再见。
我对他的印象是不错的。他话不多,儒雅低调,绅士妥帖,穿着得体。他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让人安心。
下了飞机后,我拖着行李,胳膊上拎着电脑包,边往外走边给网约车司机打电话,他堵车还没到,我一时烦躁,打电话的声音不自觉地音量提高。
刚挂断电话,有人从后面拍了拍我,我转头看到他。他冲着前面出口指了一下,说,“有人来接我,我顺路送你吧。”
在飞机上没吃饭,此时我又累又饿,也不想排队等出租车。我答应了他,把网约车取消了。
来接他的是一辆帕萨特,他跟我并排坐在后面,跟司机偶尔聊一两句,言谈间我知道这是他的私人司机。
车开到我家附近的时候,他把手机递给我,是微信的二维码,“加个微信吧。”
我很痛快地扫了他的微信。说了些感谢的话就下车了。
回家后我看到他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陆秉文。本想请你吃个饭,但又觉冒昧。”
“我叫唐宁,下次有机会吧,请你吃饭以示感谢。”
“荣幸之至,期待。”
.......
“又发呆?”陆秉文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去照照镜子,这个项链很适合你。”
我走到洗手间,站在镜子前面,打量自己。
我身高 165,身材匀称,头发微微及肩。我不是大美女,只是白皙的皮肤和略微上扬的丹凤眼使我看上去还算略有姿色。但我脸上没有一道细纹,是常年花重金保养的结果。
我的闺蜜于菲菲经常拉着我尝试各种新兴的科技护肤方法,她的口头禅就是,“这年月,咱们没婚姻没孩子的女人,就得把钱砸在自己身上,脸在江山在。”
她说的有道理。但我的江山.....从不是男人,我不信任他们。
所以即便我只是在滨城这座一线大城市打拼的小小白领,我也要拼尽全力保住一份工作,那才是我的江山。
刚才的脾气不做数,明天洗把脸起来,还是一条好汉。
陆秉文走进来从后面抱住我,头俯下来在我耳边说,“最近出差忙,没跟你联系,对不起。”
出差又没被没收手机,很显然这是个劣质借口。
我们相识这两年,我从不肯主动联络他。即便陆秉文动辄出差消失十天半个月,即便我会不开心和他冷战或者闹一闹,即便我怀疑他身边也许有其他女人,但我从不质问这些,这是我的骄傲。
我才不要做追着男人索爱的怨妇,爱情是什么鬼东西,都是穿肠毒药。
我想,也许他也乐得清闲。我们谁也不肯主动低头给对方任何承诺,就这样不咸不淡地保持着关系,像是某种心知肚明的默契。
“我没生气啊,你是自由的。”我看着镜子说。
“嘴硬。”他语气有点重,“唐宁,你自尊心太强,从不肯低头。”
我怎么不肯低头,我只是不肯低给他....
明天上班我还要低头向方琳解释今天的事.....
我转身抱住他,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