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扫过顾思思时,漫不经心的,像是在看什么无关紧要的尘埃。
随后他便吩咐保镖把她扔在了路边,任由其自生自灭。
顾思思瘫坐在地上,仰着头放声大哭,眼泪顺着脸颊的伤口滑进嘴里,又咸又涩
那哭声里没有半分可怜,只有被碾碎一切后的疯狂。
她到现在才明白,一直以来她只是个棋子,没有人爱过她,更没人在意她。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随即给沈淮序发去了一张伪造的验孕单。
“沈淮序,我怀孕了。”
19
收到信息的他此时还在公司,刚接手集团一应事务的他正忙的焦头烂额,看到信息后微微一愣,来不及细想,便派人将她接回了自己的公寓。
沈淮序始终没有办法和沈书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沈书明也不强求,便花钱买下了离公司最近的一所公寓,方便沈淮序上下班。
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后,便驱车回家,开门的一瞬间,顾思思便上来抱住了他。
“自从公司倒闭后我便没有了去处,淮序,我和孩子只能依靠你了。”
她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长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原本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得有些花,反倒添了几分脆弱的破碎感。
“你不该害小云。”男人眼里没有任何波澜,推开了面前的人。
“以前你做过的坏事我也不想追究了,但这个孩子于我而言只是个意外,我会给你汇一笔钱打掉。”
“什么?!”顾思思后退半步,僵在原地,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下一秒却猛地笑出声来。
“我顾思思,长相能力样样出众,就因为生错了肚子,就该被你们这群有钱有势的人羞辱践踏吗?!”
“我不甘心!不甘心!”那笑声起初还带着点发颤的哭腔,转瞬就变得尖锐刺耳,像碎玻璃划过金属。
“你疯了。”
“我没疯!实话告诉你,你公司也是被我设计垮的,你和黎暮云走到今天这步,也是我一步步设计的!”
闻言,沈淮序皱眉道:“什么?”
随后顾思思便把她和沈书明的事情全盘托出,包括后来她设计暗杀黎暮云的事情。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狠狠甩在她脸上,“贱人!”
一股强烈的嫌恶感从心底翻涌上来,眼前的人像是突然烂掉了一般,沈淮序忽然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个女人。
“贱?你比我贱!你们沈家没一个好东西!你爸找小三,你也找小三,你跟你爸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薄情寡义见异思迁的货色!这才叫做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闭嘴!”被戳中了痛处的沈淮序紧紧掐住了顾思思的脖子,手上的力道不断收紧。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时,对方松开了手,顾思思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猛地瘫软在地,胸口剧烈起伏,贪婪地大口吞咽空气。
“怎么,舍不得杀我?”她就那样直勾勾地瞪着,像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明知胜算渺茫,也要亮出最后一口獠牙,在他心上狠狠剜出一道印子。
“这么死太便宜你了。”沈淮序双目都开始渐渐赤红,阴鹜目色渗着寒意,原本清冷气质倏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
随后进来了几个人,“将她的脸划花,再打残她的腿!”
顾思思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公寓,随后她被带到地下室,非死不得出。
处理完此事的沈淮序靠在沙发上,太多的信息一时间让他接受不了,
想到自己父亲那副伪善的嘴脸,他只觉无比恶心,而唯一能给他家的温暖的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他如同一只野狗,无处栖身。
沈淮序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公寓里的空调明明开着,却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扯了扯领带,转身就往门口走。
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城市的夜空刚浸上墨色,主干道旁的巨幅LED屏突然亮了起来,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脚步猛地顿住。
屏幕上,黎暮云穿着一身米白色长裙,站在厉宴时身边,两人对着镜头笑得温和,背景板上“订婚喜讯”四个大字格外刺眼。
下方滚动着一行小字黎氏集团与厉氏企业联姻,婚期定在这月十八,也就是五天后。
他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蜷起,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刺骨的疼,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脏。
他决定在婚礼前把黎暮云抢过来,只想将这唯一的温暖和希望留在身边。
而另一边的厉宴时得知顾思思被带走后的下场后,便召回了所有负责监视顾思思的人,留下一句“恶有恶报”便将这事丢在一旁,专心准备与黎暮云的婚礼。
20
而另一边的黎暮云此时正忙的焦头烂额,黎母给她安排了专业团队,每天都有十几套造型要试,从早忙到晚,只为在婚礼那天呈现出最完美的一面。
每次黎暮云决定要哪套时黎母总是让她再试试再看看,在长达三天的折磨后,她终于偷跑了出去。
黎暮云攥着手机轻轻带上门,高跟鞋踩在走廊地毯上几乎没声,刚拐过转角就把鞋拎在手里,光脚踩在微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推开侧门,跑到最近的公园里,晚风吹得蓬松的裙摆鼓了起来。花园小径旁的绣球开得正盛,她揪了片花瓣捻在指尖,索性沿着石子路往深处走。
石板凳被月光晒得温凉,她蜷着腿坐下,把下巴搁在膝盖上。
手机在裙兜里震了震,她摸出来划到静音,屏幕上“母上大人”四个字跳了跳,被她随手丢在身旁。
管他什么婚礼流程、商业致辞,此刻能偷这十分钟发愣,才是真的喘过气了。
可刚坐没几分钟,后颈就被什么东西猛地抵住,随即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膝盖一软便倒在了沈淮序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