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叔不予置否,视线追随着梵司廷“少爷,那你看,我们接下来。。。。。。”
梵司廷抬手揉揉太阳穴,缓缓道“蟒蛇的事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让股份回手,还有,要好好准备跟Abraham的生意。。。。。。”
提到Abraham,梵易天眼神一闪,他轻吐一口烟,脸便朦胧在白雾中。
宁枫在书店门口喊住了忆童,忆童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这么巧?”
“。。。。。。不算。是我找你。”宁枫将她手里的几本书拿过,和她并肩走着“打电话到你家,老阿姨说你在这。。。。。。听说,你后天的飞机去法国?”
“谢谢。嗯,是后天走。”
“几点?我去送送你。”
“呃,不用了,我看你挺忙的。。。。。。”
宁枫挑眉看她“这么不愿意看到我?”
忆童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看到他唇边隐隐的笑痕才发觉自己被捉弄了,不免鼓鼓腮帮子“你。。。。。。”
看到她的习惯性小动作,熟悉的情景在宁枫脑海里一晃而过,便咧嘴笑了,小声嘀咕“还是属青蛙的嘛。。。。。。”
忆童没听清,倾过身问“你说什么?”
宁枫干咳一声“我说,可以陪我走走吗?”
忆童看看表,还不算晚,便应了声“好吧。”
刚入夜,街上行人不多,两人安静地走着,风穿过两旁的叶缝树梢,沙沙微响。
“在法国念完课程,还会回来吧?”
“嗯。”
“。。。。。。因为梵司廷?”宁枫脚步顿了顿。
忆童略怔,随即点下头。
“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他的声调不觉提高。
“我知道。”忆童打断他,“都知道了。。。。。。”
“你原谅了?”宁枫紧盯着她的眼睛。
她没有回答,良久,才缓缓说道“我。。。。。。会和他在一起。”
宁枫停下了脚步,沉默地看着她,下颚的线条绷紧,手也握成了拳。
握紧,松开,又握紧,再次松开。
他低着头,干笑几声“原来。。。。。。”
忆童静静地站着,待他抬起头,刚欲说话,便被他的手势打住了。
“走吧。”宁枫说着,声线里隐藏着情绪的起伏。
两人走过公园,走过大排档,走过十字路口,走过地下通道,走过一段冗长的沉默。
走上台阶的时候,宁枫忽然开口“想知道我和梵司廷是如何认识的吗?”
忆童没料到他会说到这个,愣了片刻,眨眼点点头。
宁枫将手插进口袋,缓缓呼一口气,走在了忆童的前头。
“高中,我跟家里闹的紧的时候,常常翘课到酒吧喝闷酒,酒上了头,脾气也爆,经不起挑衅就免不了偶尔打打架,砸砸台。我下手猛狠,打架从不吃亏,渐渐地,竟然就成了那群混混的头。他们爱闹,我没心情参与,只是打起群架的时候,我必到场。我跟对方没有冤仇,只是要找个方式发泄罢了。”
忆童静静听着,跟随那被路灯扯长的影子慢慢地走。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有句话说得好‘夜路走多终遇鬼’。有一次,我被十几个混混围攻,被揍得惨不忍睹,趴在地上起不来。没想到对方打红了眼,竟掏出刀来。正打算新刀见血,旁边枪声四起,吓了他们一跳,也顾不上我了,撒腿就跑。枪声停了,我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人浑身是血地坐在地上,周围躺着几个一动不动的男人。那个一身带血的人就是梵司廷。”
忆童听着打了个战,回想起自己初见梵司廷时他也是血湿半衫。
“他跟别人的枪战碰巧救了我一命,我自然也不能见死不救,就半拖半拽地把他带到了医院,往后,就这么认识了。”
“那。。。。。。”忆童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你之前怎么会帮梵氏干活?”
“因为,我母亲去世后,我跟家里是彻底断了关系,自然就得自己养活自己。经过很多事情,我跟他已经很熟稔,他提议着,我便进了梵氏。”
以往,他俩也曾有过合作无间的日子,而如今,他们却是对立的敌手了。梵氏压制着宁氏,而宁氏也抢下了梵氏的把柄。而他和他,爱上了同一个女人。这样的情形,谁曾预料?也只能怨造化弄人了。宁枫摇摇头,扯出无奈而干涩的笑。
忆童此刻也是思绪万千,低首走着,却发现宁枫停了下来。
他朝前面努努下巴,对忆童说“那就是宁氏的大楼。”
“这。。。。。。就是宁氏。。。。。”忆童抬头望着眼前高耸庞大的建筑物,被那高高在上的标志闪花了眼。
“想上去看看吗?”宁枫歪头看她,“顶楼的景观不错。”
说着,他便拉着她往里走。
站在大厦的顶层,居高临下,耳边偶尔荡过风声,黑发扬起,轻轻拂在脸颊。忆童抬手将那缕柔发捋在耳后,倾身靠在栏杆上,仰头望着凝黑如墨的天,喃喃道“没有星星。。。。。。”
宁枫手一伸,指着远处“星星在那里。”
忆童顺着那方向望去,城市的全貌一展无遗。鳞次栉比的高楼灯火通明,闪烁不定的霓虹灯变换着五颜六色,高高低低的泛光灯、路灯,把街道照得透亮,川流不息的车晃出流动的星星点点。
“很美。”忆童深吸一口夜晚的气息,赞叹道,“落入凡间的星星,满满一城市的萤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