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捂着不正常律动的心跳,看着他潭水般深邃的眼眸,嘴唇轻启,吐出了一个“你”字。

裴知律嘴角一勾,薄唇贴近她冰冷的红唇。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却又在触碰到她冰冷的唇瓣时放轻了力道,像是怕惊扰她一般,温柔地厮磨。舒意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衬衫前襟,指尖陷入柔软的布料里。

他的呼吸灼热,带着淡淡的酒香,让她本就混沌的思绪更加迷蒙。她想要后退,可他的手掌已经扣住了她的后颈,不容她逃离。

“现在才想逃?”他微微退开一点,鼻尖抵着她的,嗓音低哑,“晚了。”

话音未落,他再次吻了下来,比刚才更加深入,像是要彻底掠夺她的呼吸。舒意被吻得腿软,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唇齿间交缠的温度。

分开时,舒意垂眸喘息,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颤动的阴影。她下意识后退半步,裴知律的手掌却把控着她的后颈,灼热的温度透过发丝烫进皮肤。他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突突跳动的动脉,哑声道:“游戏是假,想要亲吻你是真。”

舒意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的声音,震得耳膜生疼。她攥紧的掌心渗出细汗,指甲几乎要嵌入皮肉。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她本能地竖起尖刺,抬起眼时眸中已凝起寒霜,“可现在不是游戏。”

裴知律低笑出声,知道她又开始退缩了,向前逼近半步,西裤布料擦过她的裙摆,“现在不是游戏那你为什么不打我了?”

“我……”舒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死死咬住下唇,刚才的话真像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裴知律步步紧逼,他目光锁住她不断颤动的眼睫,“那我问你,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

说着,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雇佣关系?老板和员工?还是……互相喜欢的关系。”

他说到最后时,舒意下意识反驳,“不是,我们没有那种关系。”

裴知律嗤笑一声,忽然俯身,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骤然烧红的耳垂上:“那是什么关系?”他低哑的嗓音里混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早已看穿她所有伪装,“可以随意亲吻的关系吗?”

舒意的心被提了起来,像被一根无形的细线悬在半空,随着他靠近的动作而剧烈颤动。见他又要低头索吻,她慌乱地伸出小手,掌心抵在他温热的唇上,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裴知律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克制不住地弯起嘴角,在她微微颤抖的手心上落下两个轻吻。那触感像是蝴蝶振翅,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温度。 “你......”舒意只觉得手心发烫,原本就滚烫的肌肤被他的唇一碰,更像是夏日正午被晒得发白的水泥地面,热得能煎熟鸡蛋。她慌忙收回手,背在身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被他吻过的地方。 裴知律直起身子,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他垂眸看她,目光灼灼,像是要看进她心里去。“舒意,”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承认吧,你也喜欢我。” 舒意抿着唇不说话,睫毛轻颤着投下一片阴影。她当然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

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看过她狼狈不堪的模样,也给她想要的自尊和倔强。

“我……”舒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怕一开口,那些藏在心底的情绪就会像决堤的洪水,再也收不回来。 裴知律耐心地等着,目光温柔得让人心尖发颤。夜风拂过,带着初夏特有的温热,将两人之间的空气也熏得暧昧起来。

她闭上眼睛,而后缓缓睁开,她看向裴知律,“就这样好吗?就到这里为止。”

“什么意思?”裴知律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他不要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不是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嘛?恋人未满,就到这一步,好吗?”舒意轻声问道。

她不敢再进一步,再进一步对她来说是一种奢望。 她怕自己沉溺,怕一旦放纵心意,就会像踩进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可此刻,她好像已经退无可退裴知律的目光太烫,呼吸太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混着一点烟草味,强势地侵占她的感官。 她的心跳得厉害,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他,可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裴知律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名分,只有暧昧这不是他的风格。他向来雷厉风行,想要什么就势在必得。可偏偏面对她,他居然变得瞻前顾后,不敢直接了当。 怕吓到她,怕她退缩,更怕她明明心动,却固执地不肯承认。 所以,他只能徐徐图之。 “好。”他低低地笑了,嗓音微哑,带着纵容的意味,“只要你不要拒绝我的靠近。”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司机的电话,三秒后挂断。不到半分钟,黑色轿车便稳稳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裴知律牵起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在安抚她的紧张。舒意任由他带着自己上车,坐在他身边时,身体仍有些僵硬,她还在适应这种“恋人未满”的状态。 车窗外的霓虹灯影掠过,映照在她的侧脸上,忽明忽暗。

暧昧像一层薄雾,笼罩在两人之间,朦胧又磨人。

今天不小心发晚了,??

没事的,大大,只要你发我就看!??

爱你爱你??,好开心啊!

自欺欺人

暑期预示着炎热的夏季来临,窗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在诉说着夏日的燥热。

舒意站在裴家别墅的落地窗前,望着庭院里被烈日晒得发亮的绿叶,轻轻叹了口气。作为裴知闻的家教老师,她也迎来了新的烦恼。 自从学校放暑假后,大好的白日时光就这样放裴知闻一个人在家里面自学,显然是很不切实际的。舒意心里清楚,这个年纪的男孩自制力有限,更何况是在没有学校约束的假期里。她作为私人家教,拿着裴家给予的高薪报酬,如果仅仅是在晚上那一两个小时给他上课的话,未免太过敷衍。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盘旋了整整一周。 “这样不行。”舒意终于在某天午休时下定了决心。她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一封辞职信很快成形。 辞职信交到了江主管的手中时,这位中年男子明显愣了一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迟疑道:“舒意,你在公司的表现一直很好,上周才刚签下单子,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了?” 舒意摇摇头,诚恳地说:“是我个人原因,需要把精力放在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上。” 江主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好吧,让我再考虑一下,你也多给自己一些时间,好好想想。”

他不敢擅自主张批准她的辞职,毕竟舒意是裴总亲自推荐的人选。送走舒意后,他立即拨通了裴总助理的电话。 程风接到江主管的电话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了解完情况,就立马放下手中的文件,快步走向会议室。透过玻璃门,他能看到裴知律正在与几位高管激烈讨论着什么,修长的手指不时敲击着桌面。 会议结束后,裴知律从会议室出来,松了松领带,一眼就看见等在门口的程风。“什么事这么急?”他边走边问,声音里还带着会议时的严肃。 程风快步跟上,低声道:“裴总,智诚那边传来消息,舒小姐提交了辞职申请。” 裴知律的脚步突然顿住,眉头深深皱起:“怎么回事?现在公司还有很多风言风语吗?”他想起当初安排舒意去智诚时,确实引起了一些闲言碎语。 程风摇头,回答道:“恰恰相反。舒小姐能力很出众,起初是有很多风言风语,但是后面她也展现了自己的实力,连续拿下了不少单子。日久见人心,大家也明白她的为人,现在和同事相处得还比较愉快。” “那是为什么?”裴知律不解地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他看了眼腕表,“今晚的应酬推掉,我直接回家。” 晚上七点,裴知律的黑色轿车驶入裴家别墅的车道。他换下一身笔挺的西装,穿上舒适的棉麻衬衫和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走向一楼学习室的路上,他路过走廊,透过落地窗看见庭院里郁郁葱葱的绿植,在夕阳的余晖中镀上一层金边。不知为何,这景象让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 学习室的门半敞着,里面传来舒意轻柔的讲解声和裴知闻偶尔的提问。裴知律放轻脚步,站在门口静静观察。舒意今天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耳际,随着她讲解的动作轻轻晃动。她小巧白皙的侧脸在台灯的暖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纤长的手指正指着课本上的某处,耐心地解释着什么。 裴知律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就这样站在学习室门口站了许久。直到课程告一段落,裴知闻伸了个懒腰转动脖子时,才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兄长。

“哥?”裴知闻惊讶地叫道。 裴知律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舒意身上。她转过头来,在看到他的瞬间明显怔了一下。裴知律朝她招手,她随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 “有空吗?”裴知律朝休息室的方向偏了偏头,“有些事情想和你聊一聊。”他的语气比平时柔和,却依然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舒意交代裴知闻先复习刚才的内容,然后跟着裴知律走向休息室。她的心跳不知为何加快了,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裴知律在沙发上坐下,示意她也坐。黑曜石般的眼眸直视着她,开门见山地问:“为什么要辞职?” 舒意听到这个问题,耳尖微微发烫。她垂下眼睛,盯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解释道:“现在到了暑假,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本来我的本职工作就是给知闻提升功课,白天时光大好,又是人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她抬起头,目光坚定起来,“我不想浪费这个时间。既然兼顾不了两边,那么智诚外贸那边我就打算辞职。” 裴知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怎么都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 “一开始就说好了,还是以知闻为主的。”舒意轻声道,但语气并不软弱。 裴知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某种情绪。片刻后他睁开眼,声音低沉:“什么事情都要以他为主?舒意,你也该以自己为主。你不可能给他当一辈子的家教,智诚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这才做了多长时间?” 舒意低着头沉默。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她更不能放任自己因为裴知律的关系占着公司的便宜。这些日子以来,她比任何人都努力地工作,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靠关系进来的花瓶。可越是如此,她越觉得两边都难以兼顾。 “我……”她刚想开口,却被裴知律打断。 “这样吧,”他的语气缓和下来,“暑假期间,你白天专心辅导知闻,但保留智诚的职位,算停薪留职。等开学后,你再回去上班。”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这是底线。” 舒意惊讶地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眼神中有不容反驳的强势,却也藏着一丝她读不懂的关切。最终,她轻轻点了点头。

说完了这些,舒意起身,打算回学习室继续给裴知闻上课。然而,她才刚迈出一步,裴知律就突然伸出一条长腿,横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舒意一愣,歪头看他,眼里带着一丝疑惑和无奈。 裴知律从沙发上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遮住了落地窗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缕夕阳。他微微低头,神色严肃,语气却比平时柔和了几分:“暑假就不要给他绷得太紧了,白天都学了一天了,晚上可以早些休息。” 舒意点点头,顺从地应道:“好,那裴先生也早点休息吧。” 她正准备绕过他离开,裴知律却又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别扭:“虽然这段时间你可以不用去智诚外贸上班,但是人的脑子不用则退,最起码的实力还是要维持的吧。” 舒意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一两个月不接触法语会退步,于是弯了弯唇角,温声保证:“我会每天晚上坚持学习的。” 裴知律听了,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伸手握拳抵在鼻尖下,轻咳两声,目光微微偏移,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你很久没有给我读过法文了。” 舒意眨了眨眼,表情有些茫然。 见她没反应过来,裴知律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低沉:“录音不算。” 舒意这才明白过来,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她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重新坐回了一旁的椅子上,拿出手机,在电子书库里翻找合适的法语片段。 裴知律见状,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随即懒洋洋地躺回沙发上,闭上眼睛,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一副准备好好享受的姿态。 舒意调整了一下坐姿,清了清嗓子,开始轻声朗读。她的法语发音标准而流畅,声音柔和却不失力量,像是一首优雅的诗歌,在安静的休息室里缓缓流淌。 裴知律闭着眼,唇角微微上扬。 窗外,夜色渐深,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银辉。舒意的声音轻轻回荡在房间里,裴知律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绵长,像是真的快要睡着了。 舒意读了一会儿,悄悄抬眸看他,发现他闭着眼睛,眉宇间的疲惫似乎淡去了不少。她不由得放轻了声音,继续读着,直到他的呼吸彻底变得均匀而深沉。 她停下朗读,轻轻合上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但看着他难得放松的睡颜,最终还是没忍心打扰。 她站起身,轻手轻脚地拿了条毯子,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 正准备离开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带着睡意的嗓音:“……继续。” 舒意一怔,回头看去,发现裴知律仍旧闭着眼,只是唇角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个很浅的梦。 她忍不住笑了,重新坐回椅子上,继续轻声朗读。 这一次,她的声音比刚才更温柔了些。

直到他沉沉睡去,舒意弯腰低头,看他的脸,原来他安静睡觉的样子也这么的好看,舒意用手隔着半厘米的距离描摹他的轮廓,而后鬼使神差一般,将红唇映在他的额头上,只是一瞬就离开。

他那句“承认吧,你也喜欢我”在她的耳边盘旋。

她满心惊慌,舒意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异国之旅

暧昧的氛围很美好,每天在同一个屋檐下,一个眼神一个心跳都在呼应这样的气氛。

舒意白天给裴知闻上课,晚上给裴知律念法文。休息室几乎要成为裴知律的卧房。

这日,裴知律正准备下班,程风突然告知还有一个行程。裴知律皱眉,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已经很晚了,再晚就超过她平时给自己念法文的时间了。

“推了吧。”裴知律拿起外套往外走。

程风点头,打电话取消这个议程。

舒意在休息室里等待着他的到来,满心欢喜,一天的疲惫在这个时候也仿佛全部消散,念法文似乎也成了她的一种娱乐和放松。

裴知律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是去休息室。看着休息室里亮着一盏灯,还有一个温柔可人的身影在那,他的心一下就亮堂起来了。

“回来啦。”舒意温温柔柔地开口,弯弯的眉眼表达着她的欢喜。

裴知律轻轻地“嗯”了一声,躺到了沙发上。

舒意开始念书,可裴知律的手机却一个劲地响起。

他掐断电话又打来,舒意抬眼道:“说不定有什么急事。”

裴知律接起电话,是程风,如果没有要事他是不会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打扰的。

裴知律接起电话,程风略带着急的嗓音在电话那端响起,“裴总,法国那边临时变卦,对方要求您亲自到场重新谈判,否则就要接受 L 集团的报价。” 骨节分明的手指骤然收紧,裴知律好看的眉毛打起结,在眉心刻出一道深痕。“好的,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像淬了冰,却在挂断后看向舒意时,眉宇间的寒霜悄然融化。 “是有什么急事吗?”舒意攥着书的手指微微发白,书脊在她掌心压出一道红痕。 “法国的并购案出了点问题,现在就要飞去法国。”裴知律松了松领带,忽然觉得这间充满她气息的休息室令人窒息。他注意到她睫毛轻颤着垂下,像被雨打湿的蝶翼。 生意上的事情她不懂,只能将那句“一路平安”说得轻如叹息。

裴知律起身时,西装布料擦过她的膝盖,带起一阵细微的电流。他胸口泛起陌生的滞涩感,像是有人往心脏里塞了团浸水的棉花。 走出休息室时,裴知闻正四仰八叉地躺在真皮沙发上打手游,屏幕蓝光映着他嚣张的眉眼。“这段时间我要去法国。”

裴知律的声音让少年手指一滑,游戏角色当场暴毙。 “真的?”裴知闻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眼睛亮得惊人。哥哥出差意味着至少半个月没人管他夜不归宿,没人查他信用卡账单,更没人逼他学习。 “在家记得听舒老师的话。”裴知律慢条斯理地补充道,满意地看着弟弟的表情瞬间凝固。 “啊?你为什么不把嫂子一起带走!”裴知闻哀嚎着把抱枕摔在地上,没注意到他哥因为“嫂子”这个称呼微微上扬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