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委屈,她的难受,她那种彻底抛弃过去,接受自己被彻底抛弃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一声声呜咽从她口中发出,她的手紧紧的扯住他的衣襟,不停地抽噎着,背后有一只大手一直温柔地抚摸,给她安慰和力量。

等她终于哭停了,她主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那张布满汗水、泪水的小脸上,少了几分哀伤,她红肿着眼睛抬头看他,哑声道:“裴知律,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放肆的哭了一场。”

裴知律拉着她的手走到巷口,两人上了车。他拿了纸巾还有水给她,发动车子,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今天还想做点什么,我可以陪。”裴知律道。

舒意喝了一大口水,身上的反骨细胞都鼓起来了,她看着前面的路,“我想喝酒,想大醉一场!”

“好。”裴知律嘴角勾起,“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舒意转头看他,此刻,她不想顾及太多,不想考虑太多。

裴知律先是去了一趟公寓,拿了酒,然后点了两个小菜,开车带她去了郊外。

天色渐渐暗了,舒意坐在了车顶上,吹着夜风,看着眼前的河滩,手里拿着酒,没有酒杯,直接对瓶吹。

价值不菲的酒就这样接地气地流入她的喉管,给她带了一丝刺激。

要疯掉了

夏夜的风裹挟着树叶沙沙以及蝉鸣的声音,夜风凉爽却吹不散舒意心头的郁结。

她一把扯下身上的衬衫随手扔在地上,只留下一件白色宽肩带背心贴在身上。夜风拂过裸露的手臂和锁骨,带来一丝凉意,却无法冷却她体内翻涌的情绪。

“呼~”她长呼一口气,手指插入发间,猛地扯下皮筋。黑色的长发瞬间散开,在风中划出凌乱的弧线。

舒意甩了甩头,仿佛这样就能甩掉所有烦恼,甩掉那一句句冰冷刺骨直戳心脏的恶言恶语。

她举起酒瓶,仰头灌下一大口。未醒过的红酒带着一股酸涩感,冲得她喉咙发紧。

“咳咳……”舒意喝得急咯一些,酒液从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滑落。一滴,两滴,沿着脖颈的曲线蜿蜒而下,最后消失在背心的领口处,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

“喝慢点。”裴知律开口道。

舒意猛地侧头看他,月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他一条腿屈起,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另一条腿垂在车边轻轻晃动。夜风吹乱了他的额发,却掩不住那双在黑暗中依然明亮的眼睛。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裴知律有这样肆意潇洒的模样,他一直都是西装革履,成熟稳重。

“我就是要这样喝。”舒意下意识地呛声,声音却因为酒精而变得绵软,毫无威慑力。

裴知律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从她来到裴家的第一天起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此刻她红肿着眼皮带着一丝小叛逆,和以前沉默内敛,自卑敏感很不一样。

舒意又灌了一口酒,这次刻意放慢了速度,却还是被呛得咳嗽起来。她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感觉到酒液已经浸湿了胸前一小片布料。

“小心点。”裴知律把解开的领带叠了叠,递到她面前,“擦一擦。”

舒意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往上看,拿过那条领带。裴知律从车顶跳了下来,他从里拿了烟出来,打火机点燃,火苗舔过烟头,黑暗中燃起一抹猩红。

他靠在车旁抽起烟来,吐着眼圈,模样有几分失神,他生出了许多无力感,只因无法改变她的过去,只能了解她的破碎,却不知道该如何拼凑。

舒意坐在车顶上高出他一截,看着这个男人,抽烟都抽得这么让人心驰神往,于是双手撑着车顶,大声道:“我也要!”

裴知律转身,仰头看她,“抽烟不是什么好习惯。”

舒意别过脸去不听,却因为动作太猛而踉跄了一下。

裴知律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他的声线透露出一丝慌张,“你喝太多了。”

“我没喝多,就想尝试一下没有尝试过的东西,我过得太规矩了,想随意一点不行吗?”舒意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裴知律沉默了片刻,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盒烟。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白的光泽。

烟盒在他掌心轻轻一磕,一支细长的香烟便滑了出来。他抬手将烟送到她嘴边,动作熟稔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她微微偏头,红唇轻启,贝齿轻轻咬住烟,灼热的呼吸打在裴知律的手上,他的手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却见她始终抬着眼帘,黑色的瞳孔里映着他的脸。

金属打火机的开合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他拢着火苗凑近,火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烟草燃烧的细微声响里,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模糊了两人之间不足一尺的距离。她深吸一口,烟头的火星骤然明亮,那股烟被吸进肺管,强烈的不适感扑面而来,生理性泪水涌上眼眶,但她倔强地仰起头。

舒意头脑一热,从车上跳下来,她学着《卡萨布兰卡》里英格丽·褒曼的姿势深吸一口,辛辣的烟草味直冲咽喉。青烟从唇间溢出,化作一个个飘摇的烟圈,撞碎在裴知律高挺的鼻梁上。

裴知律眯着眼看她,神色不明,她此刻就想是暗夜中的一只精灵,在他的心尖上来回跳动。

他的嗓音像是沙滩上粗糙的砂砾,粗哑迷人,对着她那张清冷却带着放肆挑衅的脸庞开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裴知律忽然抬手,虎口卡住她的下巴。他喜欢所以迁就,但是像他这样的男人迷人却危险,一旦你有一点踏足他领域的苗头,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你圈进自己的市里范围里。

他拇指碾过她湿润的下唇,烟味在彼此呼吸间纠缠。

“这个动作不能随意的做,知道吗?”他声音里混着砂纸打磨金属的质感,灼热的呼吸蹭过她发烫的耳垂。这么近的距离里,舒意能闻到他领口残留的雪松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踩在悬崖边的丝线上,酒精和烟草的刺激让她持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孤勇,她踮起脚尖,恨吸一口,然后将烟渡进对方唇间。

裴知律此刻要疯掉了,他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似乎是极力隐忍着,内心的那座火山就在爆发的边缘。

舒意没有任何技巧地乱咬他的嘴唇,他轻哼出声,下一秒,彻底回吻了下去,搂着她的手紧紧控着那条细腰,然后直接将人抱起来亲。

舒意从仰头者变成低头者,她慌乱中保住他的脖子,与他继续缠吻。

他吻得极致动情,呼吸里都是彼此的味道。

舒意撤退呼吸,感觉到一阵旋转,她被压在了车前盖上。

裴知律的喘息突然变重,她刚想开口他就亲了下去,捧着她的脸。压倒性地撬开她的唇齿,汲取那一丝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