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简直满头问号:?什么仇怨啊到底?
正纳闷着,正主又把目光转向了她,他未开口,神色却是好像在说:“怎么?本少主就是觉得他是个半吊子,你哪里不服?”
沈窈想站江行舒却又怕他,只好心虚假装没看到,默默拉开幕帘又把头探了出去。
行吧,您是苗疆二少主,嚣张的二世祖,您想觉得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又过了一会儿,沈窈干脆顺着窗子爬了出去,同程见书一起去前面驾车的地方吹风去了。
接下来的一路上就安静许多,而且就算发生什么,她坐在前面也什么都不知道。
程见书见她来倒是提起了不少精神,反正身份都被沈窈认出来了他独自驾一路的车,也十分无趣。
“你是不知道我爹昨天下手有多重!”
沈窈回想起昨天傍晚出门时路过他家听到的惨叫声,同情道:“我好像知道。”
程见书当然不信:“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爹昨天可是拿武夫子的那根粗教棍回来揍的我!”
“你爹哪来的武夫子的教棍啊?”
沈窈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书院里教他们骑射的武夫子手里的那根,那武,夫子姓李名秀,是当年一鸣惊人中得了武举差点成为武进士的人才。
但因为名字秀气,人也长得十分白净,学生们打眼一瞧都有些不服他。
不过不服没关系,打一顿就治好了。
李夫子甚至都会把自己这根粗教棍主动给不服他的学生,然后自己空手相迎。
下场嘛.一般是被打的爹妈都差点认不出来,后面一见到这教棍,都吓得浑身抖三抖。
程见书那三脚猫功夫自然是不敢上去挑李夫子的,可也亲眼瞧过别人挨揍,那根教棍格外的粗,他看看就知道打在身上一定痛不欲生。
结果,还真是打得他痛不欲生,死去活来。
“自然是去书院同武夫子要的。”
沈窈不明所以:“你去同武夫子要回来给你爹,让你爹揍你用!?”
程见书一怔:“沈窈,我在你心里已经都蠢到这种地步了?”
那肯定是他爹去要啊!他还嫌平日里被竹竿抽的不够吗他还去亲自找武夫子要教棍,那他的脑子才真是被驴踢了。
沈窈直言不讳:“你要但凡聪明一点,也不会天天教海东青学说话。”
换句话说就是,聪明不了一点。
“我爹昨日突然去书院同院长探讨咱们冬季换院服的事,心血来潮想去看看我们在书堂里念的怎么样.”回想起来,程见书都想低头偷偷抹泪。
还能念的怎么样,人都没去呗,他都能猜到,当时他爹看着他位子上空空如也,胡子都得气得倒过来了。
当即跟武夫子借了教棍,在家等他一回来,风风火火就开揍。
程家衣坊做的衣裳早就闻名出了金陵,所以往年里不光是沈窈和程见书所在的梨台书院,就连周边的一些小书院的院服也都是程家一手包揽,并且全都是免费提供,不收取半点费用。
这一点,也为程家得了不少的好名声,人们都传程掌柜的是个爱惜人才的良心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未来他的儿子能中个进士举人也说不定。
但没什么人知道,程字白的儿子反而是个不学无术的蠢材,文不成武不就,也就算帐目的时候脑子灵敏些。
程字白自然也因为自家儿子不争气暗自神伤过,还是程见书自荐安慰道:“爹,实在不行,我可以给咱们家管账啊!”也算有点用不是?
程字白听完两眼一黑:“我自小培养你诗书礼艺,就是为了让你长大当个管帐目的先生?”
程家家大业大的,请了可不止几个管账先生,还缺他这半吊子的一个不成。
“提前要去书院这种事都不通知你,看得出来你爹是十分想趁你不注意去书院给你个惊喜的。”
结果惊喜没成,反倒是惊吓了,他爹被他儿子在书堂查无此人吓到,他被他爹站在墙底下等他一翻进去开揍吓到。
听到这,沈窈都忍不住摇头替程见书话可怜。
“你爹用武夫子的教棍揍了你哪里啦?”
她怎么瞧着他坐得倒是稳稳当当,不像是屁股疼的模样,手还拉着缰绳,好像也没有伤痕。
程见书简直要泪眼汪汪,指着垂在车下不敢动弹的腿干:“我爹说怕揍屁股到时候没法坐着上课,打手心没法写字,最后抽的小腿.”
天知道他今早起来走路都已经麻木到没知觉了,现在才开始反疼。
果然刚撩起裤脚,她就见到了那双高高肿起的小腿,这还是隔着里裤。
你说程伯伯心狠吧,他还特意避开了要处,说他心软吧,这小腿肚都被他快抽的肿成象腿了,而且就算这样,他后日还得照常去书院。
惨,实在是太惨了。
惨点太多,沈窈一时都不知该从何安慰起,只好捏了捏手中江行舒给她的莲子糖,递上前去:“快吃块糖缓缓吧。”
程见书恹恹叹了口气,接过就丢进了嘴里。
他的日子已经过得够苦,已经没有什么比.正想着,却突然被口中的莲子糖也措不及防给苦到了表情扭曲.
沈窈这才想起来,她忘记说,这莲子糖也是苦的了。
“所以说你今早偷摸着跟来其实是怕你爹再想不开又揍你?”
没成想那莲子糖越嚼越苦,程见书苦不堪言实在咽不下去,赶紧将头歪向一旁吐了,才应道:“这倒不是。”他爹要再揍,他身上就真没块好地方了。
“那你是跟来玩的?我可告诉你,今日是有正事,我可没空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