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1 / 1)

“嗯。”

“我儿时家境不好,唯一的愿望便是赚大钱,让所有与我相同境遇的人都过上好日子,初出茅庐之难确实磨灭了我的意志,让我一蹶不振,可现在我决定了,要重新找一找之前的自己。”

“……”

……

岁晚两眼放空地走着,手上还拽着裴叙的袖子,脚下也因为有心事走得极慢,裴叙也不急,迁就着她的步子慢慢走着。

感觉到胳膊突然轻了下来,裴叙回头看她,一瞬间便对上了她有些湿漉漉的眸子。

裴叙心里一沉,柔声问道,“阿姐,你怎么了?”

岁晚忍着眼里的泪水,将自己的声线放平,“阿叙,你知道我小时候的愿望是什么吗?”

裴叙眉心一蹙,顺势牵住了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带着抚慰,“是什么。”

她说,比起有一个家,她更想拥有许多许多钱,这样天底下便再也没有没饭吃的孩子了,包括她。

裴叙垂眼,心里如利刃重重划过,连呼进去的空气都是苦涩的。

再抬眼时,岁晚的笑意已达眼底,温和的声音却成为了他心中的调和剂。

“阿叙,我现在很幸福。”

裴叙揽过她的肩抱住她,头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声音含糊但落在岁晚耳中时却又是那样清晰。

“我爱你。”

75我许人间第一流

◎我慢慢同你讲。◎

第二任是陈右的债主,自从那时疯癫失踪之后,便再也无人见过他,岁晚和裴叙无从查起便也暂时搁置,直接从第三任住户查起。

第三任是个读书人,家住在江州旁边的小县,岁晚和裴叙来到他家附近时故技重施,问了过路的一个妇人,她给他们指了个方向。

岁晚和裴叙到时,那个读书人正在池塘旁边喂鱼。

岁晚上前几步,不成想惊到了他,眼看着他脚下一滑跌入了水中。

裴叙叹了口气两三步上前便直直地将他捞了出来,将他随意地扔到了地上。

岁晚也学过一些医术,便施法探了他的情况,感觉到还有机会逆转之后便施了灵术,强行逆转挽回了那残留的意识。

看着面前眼神混浊的人逐渐清明,岁晚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

“你救了我?”

“嗯,但是我的灵力可能维持不了太久。”

读书人站了起来,摸了摸垂在脸边的湿发,看向裴叙,“我方才……”

“落水了。”裴叙淡声应道。

“我是好了吗?”

“没,你可以理解为只是暂时让这个你回来。”

“那我还是会消失对吗?”他垂眼。

“……嗯。”岁晚看了眼裴叙,轻声回答。

“好,你们想问那个宅子的事情吧,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们。”

没想到事情那么顺利,裴叙看着他挑了挑眉,“姓名年龄哪里人氏。”

话音才落岁晚就打了他一下,可裴叙现在已经能熟练地预判她的动作,轻松地躲开。

岁晚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突然脚下用力,踩了他一脚。

裴叙:“……”

防不胜防。

“我叫……”他似乎在回想一个很久远的东西,停顿的间隙格外的长,裴叙和岁晚也没出声催促,和他相对而立等着。

许久之后他才抬眼对上他们的眸子,“……江知远,林州人氏,今年……二十有五,我父亲是当地一家私塾的夫子,母亲是一家酒楼的绣娘,自从我生病之后,母亲便辞去了绣娘的身份,只是偶尔会卖一些绣品补贴家用。”

“你当年精神失常,是因为……”岁晚顿了顿,不再往下说,意思了然。

江知远笑了笑,“你是想说我是因为金榜提名高兴疯得吧,就如范进中举一般。”

“抱歉。”岁晚低叹气。

“无碍,世人之言本就难辨,不过是真真假假相掺,实话便说了吧,我确实是因为那个宅子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我家中情况确实不错,我是家中独子,只要是我想要的,父母会尽一切来满足我,导致我越发的心高气傲,就连当年我进江州赶考也未让父母陪同。”

“当时的我看不上地方小的住处,亦不愿意住客栈我嫌脏乱,手高眼低地认为这些粗陋之地配不得我,我便拿了仅有的余钱租赁了那个宅子,牙人跟我说那是个商户的宅子,后来生意中落将宅子抵押出去还债,债主让她将宅子低价租出去,这才有机会落在我手里。”

“那时的我以为自己赚了大便宜,二话不说便签了契约,收拾东西住了进去备考。一开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读书之余还能喂喂池塘中的鱼,看看窗外的飞鸟,好不惬意。”

“当我还在沾沾自喜自己的幸运时,在考前一月,我便感觉到了不对。”

“有时睡梦之中隐约能听见有人在我耳边低语,我想睁眼,不知怎的就是睁不开,身子也沉的不行,每次清早醒来都会感觉全身酸痛,人也精神不佳,总是犯困,我便去医馆开了安神的方子,吃的头几天确实能睡好了,人也精神了许多,就在我以为会这样一直到考试时,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