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现在不耷拉了。这就是问题所在。

且,她的自大之心,随着齐组长尊贵的名号,一天天膨胀起来,她一旦管起人来,很难回到最初吭哧吭哧劳工的谨小慎微。

“给我去找找照片,去找,我想看呀。”她就像一个四处漏孔的袋子,关起来的威风已经止不住往外xiele。

“真没有。”他扔出去石头,这次施力稍逊,仍然是跳了一下,她伏在他后背,他感受着她的亲热,“…我尽量,我找到给你看。”

“哎兄弟!别玩了,多大人了!”一旁摄影师阻止他,“我们拍鹅呢,你给人家大白鹅都赶跑了我们白来了!”

他怔住,点点头,收了手。把手里剩下的石子洒到地上。

青玉湾湖面宽广,顺着绵延的山体分流,延续到平原。能拍鸡鸭鹅的地方多了去了。齐佳阴恻恻暗骂:“公共景区成你家地盘了,你好狂呀。”

他觉得她特别可爱:“你怎么不大点声。”

她理直气壮:“我不敢,我怕他打我啊!”转念温柔道,“孙远舟你会保护我吧?”

他摸摸她的后脑,微笑:“嗯。他要是来打你,我就开车带你跑。”

“你得跟他对拼!”

“不行啊,斗殴群众上诉我工作没了。”

他们沿着林道开了两公里,到河口的堤坝。这里就是孙远舟第一次违抗设计院的地方,他的灾祸自此开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路上齐佳用手机编辑文档,王总让她临时改几段话,这是孙远舟第一次见她用手机工作,纵是他自个,也很少出现这种情况。

他先下车,留她在车上继续写。

洪灾遗址仍拉着警戒线,青玉山悬石峭壁丰富,河口对面,山泉奔涌,从蜿蜒山壁上飞流直下,这是省里八大壮观奇景之一,相较大白鹅宏伟得多。

他拍了两张,又想,她人不就在这吗,他发给谁看呢,删了。

齐佳给王姗返工回去,等着她同意了,才蹦下去,长城越野底盘高,上下都容易扭脚。

孙远舟在桥头和当地村民讲话,一排雨棚,桥上拴着两条船,村民站在船上,他就坐在矮桥墩上,大衣都拖地了他也不管。

方言她听不懂,孙远舟勉强能听个大概。事实上他、赵飞龙、徐万河,迄今为止只有他能将将与当地人对上话,他不得不学,他不能对孟宁尽听尽信。

他的乡音里夹着普通话,就像馊米里夹生,听得齐佳膈应。

“你怎么还没迁走?”见村民一脸茫然,耳背还是怎样,他又重复一遍,大声地,“年底都要迁走了!青玉湾!这片都要下山!”他指着湖面比划大圈。

齐佳憋笑到肚子疼,她像是看喜剧。孙远舟这幅样子,比飞流直下三千尺有意思多了。

村民语速快,孙远舟努力理解,他们若是迁到县里,就没法糊口了,没有工作的,在这边还能捞鱼、旅游旺季租船。

“现在有大工程,有很多就业机会!”村民更听不懂了,他直白表示,市里动员附近乡民全部投身青玉山的建设,等铁路修成,他们都会富裕的。

齐佳“切”了一声,这帮骗子,就喜欢蒙穷百姓哪。当时说要

围绕航发厂兴建航发CBD,她兴高采烈以为拉高房价,现在CBD在哪呢?呵呵,滚吧。

老头不似她这样阴奉阳违,坦白,他们抵制拆迁,不止是揾工的问题,一是他们迷信风水,动工的青玉基地五行犯冲,村民都忌讳;二是前车之鉴,村民参与开矿,结果拖欠工资,洪灾还死了两个人,他们对华建缺少信任。

孙远舟叹气摇头。作孽。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反复解释贪腐已经得到惩治,重启的工程万不会重蹈覆辙,华建的新负责人徐万河是绝对靠谱的。

口头保证显然没意义,老头摇摇头,不愿为此废话,只问他要不要划船,旺季八十淡季六十,只收他五十。

他转头问她,平淡地:“想不想划船?”

齐佳想啊,但她嫌破船上有滩积水,而且她强烈怀疑这乡下老头在报虚价坑她,就像她的羊绒衫一样。

孙远舟太清楚她了,他直接帮她做了决定,他跳下船,踩稳以后,他挡住积水对她伸出手:“下来。”

她握住了他的手,他轻轻一拉,她借力迈下去,接触到底时,船身剧烈摇晃起来,她吓得惊叫,他揽住他的腰固定住她:“不要怕,你不乱动不会有事。”

他婉拒了村民的同船,这才是真的坑人,孟宁提醒过他,刁民就喜欢借划船之机和游客熟络,下船时好狠宰一笔。

“但是…你真的会划船吗?”齐佳体面地拿湿巾擦擦长座,厚厚一层灰,她反复三回才敢坐下。孙远舟摇头:“孟县长教过我一些…”

他技术非常生疏,光打桨,船不动,在原位干打转,老头大笑,孙远舟清了清嗓子:“我琢磨一下。”

又被他琢磨透了。他慢慢把船带向湖中央。

她默默啧啧,柔声赞赏:“好好,孙远舟你能干,劳碌命。”他听得懂她的暗讽,但他没说话,他松了手,船打个小弯,席天停下了。

“不干啦?”

他看了她一会,无言的对视让她慌张,他别过她的头发,摸她的耳垂,他已经能做到毫不遮掩地凝视她。虽然这仍然跟表达爱并不沾边,于他个人是飞跃的进步。

他在等着她吻他,看她毫无反应,他覆了上去。

她抓紧他的毛衣,她不知道是要推开还是拉近,她在的犹豫中船开始抖动,他不为所动,握住她的肩膀:“你喜欢吗…”他握住她的后颈施力,在天幕下问,“你喜欢这样吗?”

“这样是哪样?”她天真地问,并不羞涩,反而很…

他再次吻住她,以几乎锁头的方式把她往怀里拽,船摇摆得更厉害了,他把握着力度轻重,侵略她的齿关,她差点涎液都流出来,迷蒙地叫他名字:“孙远舟…”

她喜欢这样。

他摩擦着她湿亮红润的嘴唇,即使在野外她也要打扮、涂唇膏,他把蹭出来的那抹粉色擦掉,还带闪,亮得像她的眼睛。他想就在这里cao她,没有人,他可以用衣服裹住她,她怕水,死死抱着他撒娇,她一怕就刺激,一刺激就湿滑松软…有外人就免了。

他觉得自己压得太厉害了。

他撩开她大衣领子,手贴着她身侧,他想完美地撩拨她但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做,她总喜欢穿紧紧的打底衫,他能摸到下面的内衣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