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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他当然不会为这种细枝末节改变他的爱,她第一次牵他手的时候,他就心有所属不可移,山无棱天地合,势利眼算什么,势利眼说明她不可能受穷帅哥的骗,这不是很好吗。

在他经受锥心刺骨的伤害之前,他还算豁达。心事重重、冷淡多疑、占有欲强,都是后来的事。

提起孙远舟给她洗的羊绒衫…

池月讽刺她大姑姐收礼不办事,品牌钱夹足足花了她一千。池月诡异地笑出声,露出虎牙:“无所谓了,反正我对她号称三千。”

“啊。”

“吊牌上是499刀。”她转笔,这是她得意志满的标志性动作,“呵呵,可惜,我找代购买的清货。”

齐佳灵光闪过,当即断定,大舅给她的羊绒衫绝对没有一千五,三百块,不能更多了。

机智。她内心赞叹不已。转头就骂她大舅果真邪恶至极。吊牌价?好一手呀。下次她给他送年礼也这么干。

“你对王总也来这套?”她开玩笑。

池月白她一眼:“你敢吗?”

齐佳头摇拨浪鼓。池月又笑话她:“胆小鬼。”她把笔放下,“你不会,那个,嗯?也吓破胆了吧。”她用下巴点点祁凡的位置,他去打网球了,全能王什么都拿手,只要缺人就叫他,只要叫了他就上场,绝不推辞。

一提小狗,齐佳便也不装了,阴阳:“不知道是谁推给我的。”

池月撇撇嘴,结束了这个话题,两人互相看不到对方打出的考评,她是真想知道齐佳怎么处理的,但她又不想问王姗。笑面虎,见着就想吐。

齐佳还没来主任办前,那边的同事背后管她叫垃圾处理站,她嘴太严实了,搞得谁都想跟她吐露点秘密,不吐不快。池月当时还不信,她琢磨,能有多严实呀?他们越吹嘘,她就越要把这姑娘的嘴掰开。她隔两天就跑过去试她,急得冒火,齐佳只会“嗯啊哦”,活像个二愣子。

池月越来越在意她。她晚上翻着齐佳的朋友圈,想到她开迈巴赫的男朋友。那人跟她老公差不多高,却更健美,更精英范,让她产生强烈自惭形秽之感。

到头来齐佳却没有把握住。她感到幸灾乐祸,又恨铁不成钢。

齐佳真的有种让人对她又爱又恨的能力,令她惦记得抓心挠肝。

后来王姗给她三个人选,让她挑一个来主任办顶替老吴,她借机表忠:“您定,我哪能越俎代庖。”她盯着齐佳的名字。

王姗笑着承诺她,语气隐晦而诱惑,不管来的是谁,你永远是主任办唯一的头,也是我王姗最亲的属下。

她一时好高兴,等意识到不对味已经晚了。“你永远是主任办唯一的头”,重点不在“唯一”而在“永远”,她年年给王姗当牛做马,年年困在主任办升不上去,春夏秋冬周而复始。

可不是永远吗!

她转头看向齐佳的座位,她换了新的婚纱照,夸张蕾丝裙子,她丈夫捏着她的鼻尖,毫无感情地望进她的眼睛。

做土木的外地穷鬼,没个笑模样,也就齐佳给他当个宝,池月想一巴掌给这个瞎眼女孩扇醒,她在大城市浮萍多年,心已经比冰还冷比铁还硬。

以此为鉴,她无数次警示自己,婚姻必须慎重,不然就会沦落成齐一样可怜。找个人凑合过日子,她宁愿自己单到老死。

可是单到老死…

她也要有地方死。房租合同到年底,她现在还没找好下家,续约肯定

是要涨价的,而且她也找不到合租的人。她舍友呆不下去了,过完元旦就要卷铺盖回老家。

六年,换了四个舍友,只剩她还在这里坚持。不羡慕土著小姐,当然是假的。齐佳嫌弃的漏水小楼,是她梦寐以求的。

“小月jiejie…”门被推开一条缝,小男孩探头,“我可以进来吗?”

滚一边去!

池月微微一笑,伸出手:“放学啦,快进来吧。”

齐佳见过家豪两次,王姗手腕强硬,远程开会到八九点是常有事,儿子有时放在池月那里,仿佛她老公入土了。

池月自诩王总左膀右臂,自然是王总干到几点她就要忠心效仿之,齐佳不清楚她是否真心情愿做保姆,至少表面上她是乐意的。

家豪格外懂事,规规矩矩叫了一圈人,池月给他搬把椅子,他就乖乖坐那写作业,一声不吭。王姗用驯化下属的方式驯化儿子,把他捏成一个泥人。

齐佳偷摸观察,家豪眼睛像他爸,嘴唇和王总一个模子,薄薄的,总是抿着,三岁看大是个小帅哥。他察觉到她的视线,眼神阴柔而哀怨。

这小子。她赶紧低下头。

她把家豪的异常归咎于王总的死人丈夫。

孙远舟他虽然死了,但她需要他时他仍会坚持诈尸起身,而家豪他爸是真的凉透了,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正经工作。她猜测没有,他身上有很浓郁的少年气,遭过社会毒打的男人绝对不会开怀笑着仿佛在做春秋大梦。哪怕是成峻,也一定有值得犯愁的正事。

等家豪走后她问池月,池月笑得很阴森:“要不说王总老公好帅的,婚姻滋养人啊,越养越帅。”

“他真没工作呀?”

池月冷哼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她:“去不去喝一杯?”

邀她边喝边聊,她摇摇头,她又没有愁,干嘛借酒浇愁,她要回家,周五晚上她还等着看综艺呢。

池月便没留她,她说少喝点,池月挥挥手潇洒走了。

她的工作有一点好处,双休,别看这是法定的,好多人还享受不到。若无特别要紧的事,没人周六日加班,池月这种奋斗贼除外。

她不着急,她论文都交了,就等着所里反馈。美美躺着看电视,她妈催她赶紧把碗洗了,她连声马上,屁股粘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她想,自己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就跟王总老公似的,哈哈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起来!”她妈看不惯她游手好闲的样子,之前还在屋里抱个电脑工作,仿佛开窍了,没几天又复原样。

“我也需要休息呀…”

“你休息得够多了。”

她撇着嘴去洗碗,她妈鸠占鹊巢,一横身子躺下了,沙发本来就小,老太太真会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