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仙道把视线从窗外转回来，拉起袖子取下戴在左手的黑色护腕。还记得流川冰冷的手把护腕摆在自己掌心的触感，而那双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对山王的时候你是湘北场上的第六人，这次换你带我去。敢输的话我饶不了你。”

他的背后一束冬阳刚从云隙间穿出，温煦投射在蔚蓝海面的一角。拉开外套拉鍊，抓过他的两只手塞进自己衣服里保暖，然后吻了他，紧紧抱住他，紧到两人都无法呼吸。

后来上车后听起他的MP3，里面只存了一首歌。The Deele的〈Two Occasions〉。

“每一次闭上眼睛我就想起你……”仙道跟着歌词无声唱着。每晚躺在床上反复听，整首都会背了。

一罐啤酒在他眼前晃了晃，抬眼往上看，越野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来。

“又在玩你那个护腕？第一天上场就看你戴在左手前臂上，真眼熟啊。是学Michael Jordan啊？”

“答对！不愧是越野。”仙道露出号称最欠揍的微笑。

“还给我装蒜！”越野把差点被自己捏爆的啤酒扔给他。“我还真是想不到！虽然应该更早就发现到才对。不过我说你，是认真的吗？”

“生下来到现在没对一件事这么认真过。”

“对方也认真的吗？”

“他要我带来的。”仙道举起手里的护腕。

“前天对爱和学院我看你拚老命了，把教练都吓坏，说这么拚的仙道看起来都不像仙道好可怕。结果搞半天你是不是为了他？我记得湘北IH赛就是败在爱和手上。”

“是为了他。”

“我靠！还给我这么甜蜜！”

“越野，你也加油点哪。追绘理追了两年都没追到。”

发现越野是真的起了杀意时，幸好车到站了。仙道把袋子背上肩头走在最后，下了车却感觉队友们不知在隐隐骚动些什么，越过人群望过去，这下他也吓了一跳。

流川穿着一件军装风连帽棉绒外套，系了一条同色系的格纹长围巾，倚在月台的柱子边。没看过的新衣服，是他姊送的圣诞礼物吧。昨晚电话里告诉他要搭的车班，本来说好在藤泽下了车会脱队去他家找他，没想到这小子竟会来车站等。跟自己一样迫不及待想见面，想到管不了那么多了吗？

有人比仙道快了一步。彦一带着一脸“要研究”的表情走上前去。

“流川，你怎么会在这？该不是在等我们吧？你知道我们打进全国八强了吗？”

“我家住这。”非常简洁利落的回答。

被流川半句话打发掉的彦一，回过头又看到自家队长正跟要去转搭江之电的众人说再见。

“仙道学长，你不回家吗？你要去哪？咦，难道你刚回来就要跟流川去一对一？”

越野过来二话不说把彦一架走。走了两步窒肫鹗裁矗砜戳丝聪傻馈?br>“Merry Christmas!”

仙道回给他一个无限灿烂的笑容。

***

才刚进门流川就被一把推靠到门板上。

平时仙道的吻，是细细密密初夏雨帘般洒下的，此刻却像莽林午后的暴雨骤然砸落、侵袭他的口唇间，完全不掩饰那赤裸的索要。流川真有一种脚踏空在湿滑软泥的晕眩感，手仍慌乱帮着在自己身上抚摸的手解衣服。体内蒸氲的热窒塞着呼吸，下肢碰撞间感觉到他撑满裤裆的硬度，瞬间全身都发软。

被仙道半挟半抱着扔上床，牛仔裤已经被褪到膝盖边。

“走开……我要先洗澡！”流川用仅剩的力气推身上的人。

“不要，我等不了！先做一次再洗！”

仙道很少任性，可是一旦任性起来就没完，要阻止他只能给他一拳。但今天流川自己也等不了，笨蛋白痴的胡乱骂声消失在连串的喘息里。两手抓住刺着摩擦着自己腹部的发尖，这些天几度想他想到胀痛也不肯自己来，现在真等到了他却觉得怎么都不够。内底一阵阵在抽颤。

“枫，你怎么了？”被流川乱动的两腿不停打断的仙道抬起头，撑起身看看他。一开始以为他是太兴奋，但又怕是弄得他不舒服。汗黏的发丝贴着脸，流川只是咬着下唇猛摇头。

被抱着翻过身压在棉被上，仙道迭上来啃他的耳骨，手往下毫不温柔抓捏他的腰臀，然后沾上KY的手指来回揉按着渐渐没入。当终于被抱起腰从后慢慢贯进，流川垂放的手臂肌肉倏然收紧，拳头捏起。看他痛得前面都快软下来，仙道强忍着不动，扳过他的下巴来深吻。

唇舌分开时，流川意识恍惚的吐出一句，“彰……”

“再叫一次，我要听……”一下下深入着，穿刺着。

他喊他名字总带着一种独特气急的语调，尾音会微微抖索上扬。好想念，这让他想念到发烫的声音。

一切平息下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都全暗了。两人刚从雨林回来似的全身被汗水浸个透，整床都是原欲的潮湿味道。

仙道靠过去要给一个小小的事后啾，但突来的一阵咕噜声，害他笑倒在流川身上。因为急着回来做，下午见面后只在路上随便吃了点东西，这下打完全场加延长赛，还真饿了。估计流川一时半会起不了身，仙道下床开了灯，拿条毛巾来给他擦，又把闭锁数日的窗户开了条缝，让空气流通。

“家里都没存粮了，先拿这个垫垫肚子吧。”仙道边拆着纸盒走回床边，从里头拿出一个像鸡蛋一样白白的东西，送到流川嘴边。“银座TAMAYA的芝麻玉子，东京人气第一的土产喔。”

“白痴，去个东京也要买土产。”

“不是我买的，这是我妈要送你的。”

“听你在鬼扯。”流川边吃边口齿不清的说。

“我难得回去一趟，比完赛立刻就跑，我妈气得差点不跟我讲话，我就老实告诉她圣诞节非回来约会不可，不然会被甩。结果今天早上她就提着这个来我们合宿的旅馆，说要送我女朋友。”

两个枕头接连砸了过来。“谁是你女朋友！”

仙道抓住顺势踢过来的腿，“吃完了又有力气，再来一次吧？”

“你自己用手做！”

床单搞到不丢去洗不行，冲完澡的两人只好直接躺在床垫上。窗外一闪一闪的灯光明灭着，从海的方向传来缥远的圣诗吟唱，时断时续。

“今天是平安夜呢。”

“我要圣诞礼物。”流川的鼻尖在他颈侧推着钻着。

“礼物……都给你我的身体了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