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死！”

一顿暴打后又重新枕回他臂弯，“给你MP3有没有听，那首歌会唱了没有？我要你唱给我听。”

I only think of you on two occasions

That's day and night….

仙道的歌声比说话时略为低沉，从耳边、从他胸腔传来的震动渗进了身体里。流川满意的收下这个自己指定的礼物，依着他的怀抱，缓缓沉入深甜的梦中

Countdown Night

“你还在看？自恋狂！”刚从门外进来的流川一把抽走他手中的杂志，坐到矮桌旁自己翻了起来。

杂志是最新一期《篮球周刊》，里面有彦一的姊姊写冬季选拔赛上陵南对爱和的报导。初次登上全国舞台的神奈川代表队，把连续六年排名前四的爱和学院挡在了八强之外，被称为天才球员的仙道彰，也在这场比赛中将精湛球技发挥得淋漓尽致。

搭配的一张照片，是仙道在“爱知之星”诸星大与中锋两人封堵下，侧过身空中换手上篮的经典场面，是一个揉合了精准的腰力、腕力控制及高超技术的展现。

“怎么样，很帅吧？”仙道凑过来指着照片说。

流川无言的翻翻白眼，拿起刚从走廊贩卖机买来的咖啡喝了一口。

“枫，这是第三杯了吧？喝这么多咖啡没问题吗？”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撑到现在还醒着？”

话是这么说，但流川怕苦都喝Latte，根本就是咖啡牛奶。而且每喝一口上唇就沾了一圈白白的奶泡，再伸舌头舔掉，根本就是引诱犯罪！仙道气愤的想。正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吻过去，流川早就料到，手一伸把他的脸推了开。

为了第一次跟仙道共度的新年，流川下了很大的决心。首先是要避免在湘南的热门景点被熟人撞见，所以两人决定到稍远的伊势原的山上来，这里山顶有大山阿夫利神社，山腰有大山寺，神佛合一，因此既能听到除夕的钟声，看完新年的日出还可以顺便去神社参拜。

中午出发坐了电车又转公车，花了番工夫才抵达这间山脚参道旁的旅馆。安顿好后流川就清楚告诫了仙道，他绝对要撑过十二点迎接新年的第一秒，也绝对要看到新年的第一场日出，所以不准抱也不准亲，万一擦枪走火他会累到睡过头起不来。

不过看着杂志上那张照片，镜头是从左侧取的，特写到仙道挑篮的左手和手臂上那个黑色护腕。而仙道脸上的表情认真到都快不像他了。说不出的情绪在心底涌动着，流川把头靠到了身旁仙道的颈窝。

“嗯？不是说不给抱？”仙道圈住他。

“啰唆。”

静穆雄浑的钟声穿越重重山林传来，震荡着万籁俱寂的夜空，袅袅余音不绝回绕。

“开始敲钟了。”

“嗯。别让我睡着，我要听到第108下。”

侧过头看看他，有种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能像这样两人耳鬓厮磨着一起倒数新年，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听到他说过年也不回东京过，老爸是没讲什么，老妈照例发飙了一顿，但老早知道他们各自社交圈都会有新年派对之类的，所以也是念念而已，没太大关系。麻烦的是流川，以前他留宿自己那边都说是到同学家练球写功课，但这次放假他姊要带他去找在美国大学教比较文学的父母团聚，他不肯去又懒得想借口，就一五一十什么都跟他姊说了。于是他姊要求等仙道打完选拔赛回来，要见他一面。

流川的姊姊梓和他很像，眉型比较纤秀，细长眼睛多了妩媚的感觉，大体来说也是冰山美人的长相，在庆应大学念三年级，但看起来很成熟，穿了一件套装。看她端出宇治玉露茶和矶子风月堂的菓子，让前去拜访的仙道有点小紧张，正襟危坐起来。

梓小姐观察了他一会，开口了。

“仙道君，真是辛苦你了。枫的成绩单上向来只有国文、英文、体育三科及格，那是因为他八岁前都住美国，还有我父亲是日本文学教授。但这学期他补考的科目只有数学，简直是奇迹。是你教他功课吧？以前我怎么讲他都不听，看来他只听你的话。”

“不，这……其实我只有借他抄作业。”仙道搔搔头，“而且他连周记都抄，有次写了句‘来到湘南念书，最初是为了校门外那片波光闪耀的海’，被导师写评语说流川同学你家不是住藤泽？我们学校也不靠海……”

抱枕从后面朝他脑袋砸了过来，流川姊姊连忙阻止，一阵混乱。

最后走之前梓小姐说，“枫那孩子一直都很明白自己要什么，他想做的事我是阻止不了他的。而见过仙道君后我也觉得能放下心，我弟弟就交给你了。”

搞得好像他上门去提亲似的。

举起手表看看，摇了摇怀里睡眼惺忪的人。“枫，倒数十秒了。”

流川眨眨眼睛坐直了身体，刚好听见第108下钟声响起。从参道的方向和旅馆其它房间起落着一波波欢腾笑声。

“新年快乐。”流川在他唇角轻轻一吻。

“生日快乐。”仙道回啾他的鼻尖。“有带礼物来给你喔。”

流川打开仙道拿出的盒子，不由得一呆。“这是，煞车手把？”

“因为你老是骑车打瞌睡，换这个比较安全。Avid的煞把反应很快，而且可以调到让前后煞车同时动作……”

虽然是很轻很轻的嗤一声，但他确定流川笑了。

“竟然笑……”

“这是我收过最奇怪的礼物了。”

“哼，早知道就送内裤。”

“那更奇怪！而且我又没说我不喜欢！”

仙道背转过去一副鬼火上身的阴沉样，嘴里还在嘟哝着。流川上前硬扳他的肩膀，“我说我喜欢！只要是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却冷不防被仙道扑过来压倒在地强吻。“卑鄙！”流川挣扎着正要一拳抡过去，仙道搁在桌上的手机和着铃声震跳起来。

被突如其来的一吓，仙道反射性伸手接了，也立刻就后悔了。是越野。

篮球队的一伙人今年都不回家，在江之岛一起倒数过年兼庆功，只有他这个队长支吾说有事不参加。从东京回来那天大家都吃了仙道母亲带去的点心，也看到她拿了盒土产给仙道说要送他女朋友，所以都知道队长在恋爱中，也没有人怪他。不过越野打这个电话来显然是找麻烦的，刚接通就听到他不怀好意的声音。

“新年快乐啊！该不会正好在忙吧？”

“新年快乐！”仙道满头黑线加怨念，“帮我问候大家。”

“帮什么，我们可是要一个一个问候你！喂，植草，换你！”

没想到他们竟然来车轮战，仙道恨不得把自己接起电话的手吃了。流川一手支着头侧躺在一旁，本来是盯着他看，然后嘴开始噘了起来。惨了，他要不高兴了。可是队友们兴冲冲的，手机一时又挂不掉。

流川的长腿突然伸了过来，脚趾钻进因为刚才的动作而微敞的浴衣前襟，在他胸口点画着。仙道伸手要抓被他逃掉，一回神讲电话腿又伸过来，先在胸前绕圈，又勾住松脱的腰带扯了开继续往下移动。脚趾不像手指灵活，但这略带笨拙的抚触反而格外刺激，撩拨得他下腹都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