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仙道终于动了，脸在他脸侧厮磨。

“每次我感伤的时候，就会被你说笨蛋，不要老想着过去的事。”仙道边细细碎碎啜吻他的耳畔脸颊，边含糊着说。

“没关系，今天可以感伤。”

意外的回答，仙道笑了，手一转把流川翻过身，再按进怀里。正要继续吻下去时，看到流川盯着他敞开的制服。

“你总算发现了！”仙道指指缺了第二颗钮扣的位置，“刚你扒我衣服的时候都没反应，还以为你神经真的那么大条。”

“被女生拔走的？”流川冷冷的问。

说到扣子就害流川想起国中毕业典礼的恶梦。当天学校仪式结束，学生都起身散去，他还坐在礼堂的椅子上边流口水边打盹。睡梦中感觉一只手在他身上拔着什么，猛然睁开眼只见一个女生一脸惊吓样，怯怯懦懦的问“流川同学，第二颗扣子可以给我吗？”，流川还在意识不清，突然又被旁边一声尖叫刺痛了耳膜：“你好卑鄙！流川同学的扣子是我的！”，就这样一群女生团团围住了他，争先恐后的伸手过来乱拔，混乱之中流川都摔到椅子下了。“学长，我来救你！”一双手把他从重围里拖出来，被拉着迷迷糊糊跑了一大段路后，才看出是接替彩子当篮球部经理的一年级学妹。小女生没多久就跑不动了，停下脚步边喘边羞怯的抬头看他，开口又是“流川学长，能不能给我第二颗扣子？”。很久以后流川才搞清楚，原来是因为制服上的第二颗钮扣位置接近心脏。

“是有很多女生来跟我要啦，不过，”仙道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钮扣，“当然只留给你。”

“哼。”流川伸了掌心要接。

“你好歹也开口要一下吧？”仙道抱怨着，“不然我自己巴巴的把扣子剪下来，拜托你收下，感觉很没身价耶！”

“你就这么虚荣？”流川一瞪眼。

“对，我就是虚荣！”

流川满头黑线的长长吁口气，用手把仙道推开两步，面向着他站好。

“仙道学长，请给我第二颗扣子。”十足认真的。

仙道愣了三秒钟，开始狂笑。“枫，你太可爱了！我以为你只会说句‘我要你的扣子’，没想到是全套的。”说完还大笑不止，笑得抱着肚子蹲在沙滩上。

“混蛋，你去死！”流川气得头顶冒烟，一把把仙道推进海里。

流川缓缓睁开眼睛。不用看表，他自动醒来时通常是早上五点半。

疏落的晨光从窗口流泻而进，在空无一物的室内缓缓推移着。仙道要带走的东西早已装箱寄回东京，其它分送给了朋友和学弟，只剩下一袋随身行李孤零零搁在沙发上。意识到这是最后一次在这个房间里醒来，心情片刻变得复杂了。

仙道紧贴他背脊的胸膛还随着呼吸均匀起伏着，一手抱在他光裸的腰际。

要还给房东的床单洗了晾在阳台，因此昨晚做爱前仙道拿了一条大浴巾来铺在床垫上，却让流川瞬时红了脸。两年前仙道对他告白那天，两人虽然就擦枪走火的亲密了好几次，但仙道并没有进入他。记得真正的第一次是在那三、四天后的周末，仙道也不知从哪学了什么，铺了一条大浴巾在床上，又放一罐KY在床头，让流川有种要上砧板的感觉，不由得紧张。但仙道比他更紧张，怕把他碰坏似的小心翼翼动作着。看他还没开始做头发就被汗水浸得整个塌下，流川反而在忍不住的笑意中放松了下来。

从那时到现在，始终被他温柔的对待着。

流川轻抚身上那只肌肉精瘦的手臂，然后环着他的手臂紧了紧，暖热的掌心舒张开，在他腰腹上绕着圈摩挲，再顺着他侧卧的姿势从胁下抚过凹陷的腰侧，一路探到大腿。没有话语，只有越来越升温的身体和渐趋急促的吐息，流川倏地翻身吻上仙道的唇，手往下隔着内裤用指尖轻轻梳着他的鼓胀。

“今天换种方式一对一？”仙道放开流川被吮得润泽红艳的唇，低哑的问。

“白痴！”流川另一手往他颈后一勾，再吻了过来。

又缠绵了一回后，天色也整个亮了。

吃过早饭，流川帮忙把晾干的床单被套收进来折好，看见仙道正一一环顾着他的床、书桌、沙发、瓦斯炉，合起掌不知对谁低声说了句“长久以来，谢谢照顾”。

“还在感伤？”

“今天不感伤了，只看未来。因为我的未来还是有你。”仙道揉揉流川的头，“走吧，车班是12:50从藤泽出发的，时间还多，我想去你家跟你姊说声再见。”

背起行李踏出房门，再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就像三年前刚来时一样。

仙道唇角微微勾起，握着门把带上了门。

-end-

[SD同人。仙流]【各自一年】作者： FJocemin

#1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嗨我是仙道彰，现在不在家，请留言吧。

小彰，我是妈妈。没什么事，只是打来看看你电话装好了没有。新公寓住得习惯吗？有没有缺什么？学校快开学了吧？我要开会去了，中午拨手机给我吧。偶尔也跟妈吃个饭，明明离这么近！

被电话吵醒了美梦，下意识拉高棉被把头盖得严严实实的流川，伸出手朝一旁探了探。没人。揉皱的床单微凉，没有体温。不满的咕哝一声，手又往上东探西探，抓到了仙道的枕头角，一把拉进被里。身体蜷成ㄑ字型，脸贴着怀中有他味道的枕头，沉沉又睡了过去。

拎着食物回来的仙道，看见出门前那个棉被团吞了他的枕头，隆起成了棉被山，不免好笑。跳上床挖开山脚，先找到了光滑的后颈，贴上亲一下那道修长弧线，再握住清爽的发根处用拇指细细抚摸。“枫，起来吃饭了。”流川发出一声微不可辨的闷哼，连着那团棉被往旁边蠕动。“起床起床，不然早餐会冷掉。”那讨厌的嘴唇跟了过来衔住他的耳垂，流川不禁一颤，但仍死拽被子顽抗着。“嗯……就这么想跟我待在床上，饭都不吃了，也不想一对一了？”湿吻在耳根和发际辗转。忍无可忍，流川扯开被子猛地转身。

手里抓的枕头顺势往仙道身上打。“你还敢讲！昨天晚上……”

“昨晚怎么样？”仙道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原是气势汹汹的问罪，终究说不出口，只是红着脸死瞪他。

不忍心再逗他，仙道把流川拉过怀里，用下巴抵住那颗睡得蓬乱的头。昨晚累坏他了吧。流川跟着安西教练领军的神奈川明星队来东京参加都道府县对抗赛，昨天比完冠军赛后，一伙人包括到场加油的仙道、三井、牧一起在居酒屋闹到半夜，好不容易两人才摆脱那群醉醺醺的家伙，回来仙道新租在大学附近的公寓。虽然理智上告诉自己该让他休息，但半个多月没见，看到流川睡眼惺忪的在浴室门口扯脱上衣，克制不住就抱了上去。

被扣住的头不爽的挣扎两下，最后还是顺从了他的拥抱，伸过两手环住仙道的背。

“等下去一对一。”听着是赌气的语调。

“我开玩笑的。”仙道低下脸看他，“都比赛了好几天，休息一下吧。”

流川摇摇头。想跟他打。那是无论和什么人比了多少回都无法取代的。

刚走出公寓，就听见电车叩隆叩隆压过轨道的声音。

“在长堤的另一边。”仙道立刻就察觉他的心思，指指马路对面。

流川抱着篮球，脚步轻捷的越过马路、踏着阶梯上了土堤，果然看见堤外数条铁道并陈，再过去是泛着微光的河面。没几分钟，又一列黄色车厢从眼前掠过。

“这电车是总武线，会一路开到千叶去。”仙道来到他身旁，靠上栏杆，“河是外濠，江户时代的护城河，所以我们脚下踩着有三百年历史的河堤喔。”

“和你之前住的地方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