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错啦。那就随你了。”仙道忍不住笑着,又回头继续找CD。“不过我念的国中在中野,有点远,带你去小学看看吧,就在附近。”
流川的视线落在仙道忽站忽蹲忽又侧转弯腰的背影。穿着牛仔裤,裸露的背看起来很……性感。
忙着翻箱倒柜的仙道,被那双熟悉的手覆上了背,才察觉流川靠了过来。掌心顺着背部线条缓缓滑移,一寸不漏的抚摸着,手指时而压按,试探着皮肤绷张的弹性。仙道站直了身,安静享受恋人的抚触,直到流川轻点着他的背肌说“这是还没长出来的翅膀”,不觉为这孩子气的话轻笑出声。
“笑什么,不准回头。”
流川霸道的把仙道侧过的脸推回去。不用看也晓得他现在一定是微红着脸颊气鼓鼓的。手又继续划上背脊,似是很中意这道凹陷的触感,略显紊乱的吐息灼上仙道的后颈,流川贴上来吸闻着他的味道,柔软的唇瓣开始轻轻啜吻发根。仙道一阵细微的颤动没有逃过流川的眼睛,发现他明显被自己撩动了,激得流川也玩兴大起,先是凑过去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又干脆勾过脖子舌尖整个舔进耳廓里。
仙道确实被撩动了,而且异常兴奋,为着流川的主动。过去并非没有过,但像这样表露出对他身体的着迷,还是第一次。因此强自按捺着不愿打断,但这了不起的自制力,终于因为那小孩非常超过的行为而啪的一声断线了。
流川还能记得清楚的,就是仙道不顾他的“禁令”猛然转身扣住他的腰。来不及惊讶仙道火烫的体温,舌尖已经缠绻作一处,间或的吮吸令他迷眩,思考逐渐停摆。“换边进攻了,枫。”交抱着翻倒在床上时,仙道低低在他耳边说,还学他用舌头在他耳中翻搅一阵。流川还想偏开头,下一刻又被抓过下巴吻得昏昏沉沉。仙道比平时更仔细的爱抚他,温柔的指腹与长茧的粗糙指节交替捻揉着他胸前最不设防的地方,不时偷袭腰侧腿根的敏感处,对于他用膝盖又磨又顶的示意不予理会,手持续在他的全身游动。
肩头被忿忿的咬了,流川一生起气野性就会爆发,但仙道不肯罢手。就是想看他彻底沉浸在对自己的爱欲中的表情。想折腾他到无从掩藏。
流川感觉每一根神经都被挑动,每一个细胞都被触发,感官尖锐到再被碰一下就要死掉。细密的汗粒从每一个毛孔渗出,他不知道这汹涌的汗水存在于他的错觉,与全身难耐的窒热混淆为一。当仙道终于挺身进入他,彷佛到达了至今未曾有过的深度,如此严丝合缝的密合与满胀,让流川深深抽着气。感受了这完完整整的占有与被占有之后,仙道又抽身而出,接着一下下全都斜斜撞击在他最承受不住的位置上。快感濒临了临界点带来持长不止的颤抖,脚趾几要痉挛,流川不由自主抬起腰躲避那剧烈的刺激,撑不住又往下掉,反复的动作却正迎合着仙道的律动。
当自身与体内的冲击同时如滔天巨浪翻腾而来,闭上眼睛迎承这覆灭的流川仰起头,两手在仙道肩背上无力抓着,断断续续喊他的名字。失重的虚浮中,那双回应的臂膀攫住了他,深深拥抱。
“就是这里。”
仙道带流川绕着小路,穿梭在世田谷安谧的住宅区中。一路上阒静无人,只有煦煦晨光沿途泼洒,乌鸦在电线杆上嘎嘎鸣叫。路的尽头,是一间坐落在社区里的雅致校园。
侧过头看看流川,他正倾身看着白色外墙上写有校名的门牌。
昨晚做得太激烈了。虽然只做了一次,而且连姿势都没有换,但或许是两个人都不寻常的热切耗尽了力气。感觉交合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内在的擦撞。高潮过后仙道只觉累到眼睛一闭就睁不开,但仍是强撑着抱过流川轻抚他的背。而流川头埋着、两只手紧紧攀附他,过了十几分钟都还说不出话,后来也没起身冲洗就睡了过去,直接一觉到天亮。
因此一早起床两人目光对上时,竟有种初夜醒来后的不自然,让他失常到把早餐的荷包蛋都煎坏了。
“你想什么有的没的!”流川瞪他一眼,“进去看看。”
怪了,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难道脑袋里追想做爱的事,脸上还看得出来?仙道无辜的挠了挠头,跟着流川走了进去。
放假中学校大门闭锁,只开了一道侧门,警卫室里也没人在。两人行经中庭的花圃,走在几栋教室间。“我高年级时是在这里上课的”、“那边是理科教室,有一次我把量杯拿去加热结果爆掉,后来做实验老师都叫我在旁边休息……”仙道一边说着,更多的记忆随着这拉开的线头拖曳而出。已经好久没有回想这些了,小学都过着怎样的每一天?下了课到操场打球,放学就去同学家,因为不到十点家里不会有人回来,或者还是回家,自己弄晚饭一边吃一边看电视。记得是很早就会用瓦斯炉了,泡面和便利店的食物总会吃腻。
不知觉间已经穿过建筑物,来到不大的操场上。
“你三年级开始打球的?”流川问他。
“嗯。这学校连英语专用视听室都有,对体育却不大重视。那时班上的体育老师正好兼篮球部的指导,跟我说篮球队要出去和别校比赛,怕连先发阵容都凑不齐,仙道同学你长得也算高,不如来打篮球怎么样。”
就是那一年,流川他们家从美国搬回神奈川定居的吧。仙道突然想到。听流川说过,他们在普林斯顿的邻居后院有篮球架,姊姊看到他常趴在二楼窗边看隔壁的兄弟们玩球,就牵着他过去打招呼。那时候流川六岁,第一次摸到篮球。
“喂,接着。”眼尖的流川发现旁边草丛有一颗滚落的篮球,捡了扔过来给他。
仙道接过球,略跑了几步起跳扣篮。
“好低啊,真不过瘾!”仙道笑了,“当时第一次站在那个篮架下抬头看,觉得怎么可能构得到。”
流川拿过他手中的球来了一记长射,因为和平时习惯的篮框高度不同,打板没进。“嘁!”流川翻了翻白眼,走过去捡球。
“枫,你为什么喜欢篮球?”
流川飞身补扣了一球。“跳起来的时候,感觉天空变近了。”
“而且这时手中橘色的球看起来就像太阳一样。对吗?”仙道微笑着看向他。
跃起的片刻,如同凌空飞翔。
“打这么矮的篮框真的没意思。”流川把球拿去放回原位。
“你该不会要找标准框一对一吧!”仙道有点不好的预感,“我老爸家里可没球喔。”
“谁说要打了?腰酸!”流川丢给他一个凶巴巴的白眼。昨晚仙道一心要顶他最受不了的那个地方,把他的腿压到极限,害他今天起来全身酸软到不行。说完看到那家伙还敢偷笑,更是没好气。
“走了啦!”
“接下来想去哪?”
“你中野的学校!”
“国中你也要看啊!”
换穿了浴衣和外褂,手上端着寿司、怀里捧了几罐啤酒和刚采买回来的零食,来到廊檐下的仙道,看见的是流川猫一般蜷在缘侧地板上睡得很舒服。整个人沐浴在和暖的春日斜阳下,不知道正梦着什么唇角微微勾起,那美妙的弧度比映在他脸上的流金溢彩更夺人心魂。
正要戳下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最后仅是从他脸颊抚过。
“是你说要回来赏我家这两棵吉野樱的耶,还给我睡着。”
但仙道就是拿他无可奈何。他的枫是个怪小孩,难得来一趟东京,还刚好碰上樱花满开的四月初,却哪也没想去。明天一定要带他到别处走走才行,不然回去被他姊问起在东京玩了什么?仙道的小学,仙道的国中,还在仙道家赏了樱,光想就好笑。
正要起身去拿床薄被来给他盖,那阵风就在猝不及防间拂来。粉白的樱花花瓣乘着风势往廊下纷飞而来,细细碎碎兜落了流川一身。
樱吹雪。仙道看得呆了。如梦如幻的景象。
于是他就这样跪坐着,弯下身拨去缱绻在流川唇上的樱瓣,轻轻捧着他的脸烙下一个吻。
抬起头时那双如露如雾的眼眸也睁了开,深深望向他。
两人许久都没有开口,只是互相凝视着。然后流川略坐起身贴近过来,枕着他的大腿又躺了下。
“如果刚才那个瞬间可以停住就好了。”仙道用手指梳过腿上那头黑得发亮的发丝。
“为什么要停住?停住了下一秒钟就不会来。”
“小时候我不喜欢樱吹雪,虽然很美。但是像雪铺满一地后,枝上的花瓣就零零落落了。我只想看樱花停在最美的瞬间。”
“但花瓣掉完了接着会长出新叶来,樱花叶很软很绿,长满一树的时候也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