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日子过得很苦,才四十多岁的年纪,就时不时要长出一根白头发,被她偷偷扯掉,面上也爬满了皱纹,那是生活愁苦留下的痕迹。
她回家时,妈妈还做了一桌子好菜,跟她说:“不然就别治了。”
这怎么行!
后来闻玉津知道了她的痛苦,她就要出了这笔钱,陈愿要拒绝,她就说:“我们结婚,就是一家人,你的妈妈也是我的妈妈,我给自己的妈妈拿钱治病,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她起初以为大家是因为这件事对她观感不好,医药费花的几十万,在卖第一本版权后,就还上了。
之后了解到奢侈品牌,才发觉闻玉津换衣间每一套衣服,每一个首饰的价格,都同这笔能压垮她全家的钱差不多等同,甚至还要更昂贵。
所以不是因为钱,因为她是个替身。
陈愿猛地咬了一下舌尖,站起身来,日光照进她的眼里,让瞳孔紧缩,瞳色宛若一杯香槟,透光般澄净。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愿意为我着想。但她们两个人的举动并不出格,普通好友之间也会做。”
“我爱玉津,也愿意相信她对我的感情。”
她的语气有些生硬,再去看闻礼复杂的面容,就又软了下来,解释一样重复:“玉津对我很好,爱我,包容我的小脾气,体贴我的习惯爱好爱是装不出来的,我相信她。”
“这件事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也谢谢你。”
她抿了下唇,转头往门口走,闻礼追了两步就停下,望着她的背影呢喃般说:“可她天生就会演戏啊”
陈愿僵了一瞬,旋即像是没听到般离开了。
第13章 第 13 章
有人说,要了解一个人,不单要看她说了什么,还要看她做了什么。而且永远不要从另一个人嘴里去了解她。
纵然眼睛看到了这样的画面,闻玉津对应念皎多有包容,但这能说明什么吗?
抛开感情不谈,她们也是认识了很久的玩伴,有所照顾,是很正常的。
应念皎绝对有坏心思,陈愿相信自己的判断,但闻玉津,她不信,她不信姐姐也余情未了。
陈愿快步返回宴会厅,明净的玻璃窗上倒映出她的影子。
脚步蓦然停住,被吸引似的,她靠近玻璃,去看里面的倒影,看自己的脸,迟疑地摸向面颊,指腹沿着颧骨向下,划过下颌,按住柔软的唇瓣。
不知怎么,她忽然觉得它好陌生。
原来我长这样?
原来我长得和姐姐的初恋很像。
她的心顿时翻绞起来,仿佛被人捅了一刀,又大力搅拌,非要把胸腔里的东西都活活刮碎。
迟来的情绪铺天盖地涌过来。
空无一人的走廊里,陈愿蹲在窗帘后面,泪如雨下。
半晌后,她偷偷跑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擦掉脸上的泪痕,只是微红的眼眶和鼻头,一时半会怎么也消退不了。
擦不掉就不擦了。
陈愿吐出一口气来,怔怔地盯着地砖出神。
她还是觉得,闻玉津是爱她的,怎么会不爱呢?
所有的体贴与温情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啊,她在大一同闻玉津有了接触,大三就和她结婚了,成为合法妻妻的关系,结婚四年,闻玉津的所有表现都表里如一,一如既往,从未变过。
虽然隐婚,但只要剧组拍摄结束一有空闲,闻玉津就会给她发消息,打电话,从不冷落了她。
她发过去的消息,不管是什么,闻玉津都会一一回复,从不厌烦。
而她也不炒绯闻,最多只是配合电影宣传,连粉丝都叫她只会营业的事业狂,平日给足了她安全感和体贴。
这不是爱是什么,就算要装,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好图谋的?
她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芸芸众生,随便一抓,就能抓出来无数个和她相似的人。
她们在一起,真要论来,占便宜的明明是自己吧。
或许,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
她的性格同应小姐并不相同,不是吗?如果要找替身的话,不应该最好要求一模一样才对吗?
柔软的唇肉被陈愿咬得宛若烂熟的果子,深红得要向下滴血。
“阿愿?你在这里吗?”熟悉的嗓音伴随着推门的声音靠近。
陈愿心中反复回想的人就站在她面前,神态焦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处理好那边的事就回来,却发现你不在,吓坏我了。”
闻玉津的视线在触及到她的面容后顿了一下,她扬起指尖,轻轻触在陈愿的眼角,声音瞬间沉了下去,“发生什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她的指尖很凉,陈愿突然嗅觉灵敏起来,闻到上面酒精的味道,和一丝不属于闻玉津的香水气味,它们都被掩盖在洗手液的香味后面,宛若飘忽不定的影子。
陈愿眼底泛了湿,她垂着眸,卷翘的睫毛像一片透光的羽毛,明亮湿润的琥珀眼瞳就藏在后面,好似一轮雨后的弯月,“姐姐你真的爱我吗?”
闻玉津只是轻柔地捧起她的脸,神色沉静又包容,“我爱你。你问我一千遍,我也会回答一千遍,我爱你。”
“是有人说不好听的话了?”她若有所思道,“二房那边?她们早年投资失败,被母亲训斥,心里或许很不甘,又或者还是那些说闲话的?这些人都是嫉妒。”
“不是,不是她们。”透过眼里的水光,闻玉津的面容也仿佛模糊成一团光晕。
陈愿瞧不清她的神情,却能感受到爱怜的目光柔柔地落在自己身上,“就是,我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