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而今,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你们尚家出事,是我和县太爷商量好的,你们尚家一向小心翼翼,怎么会出错呢?就算出错,也得给你们申辩的机会,但,天高皇帝远,要是县衙不给你们机会,你们就只能等死!要怪也只能怪你们,占着官窑的生意,也不给县太爷额外的孝敬,县太爷那边看着你们转的盆满钵满,连口汤他们都喝不着,这就对你们尚家不满了。”
“所以,我和县太爷早就说好了,等找到了两块令符,你尚家如今的基业,到时候我和县太爷,就会一人一半分走,就是我们的了!!”
小冯氏说着,桀桀地笑着,整个笑容变/态的过分。
尚修文听到这儿,往后退了一步,惊愕地望着小冯氏,不敢置信,小冯氏居然会是这么想的。
就在这时,床上的冯氏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通红,“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恨我……”
小冯氏正说得痛快,一扫多年来的积怨,不想冯氏突然醒过来,她猛地瞪大了眼睛,惊愕地捂着了嘴,然后又颤抖地指着冯氏,“你,你不是死了吗?”
尚修文见状,绕过去,一把推开门,走了进来,既痛恨又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冯氏,“姨母,我真是万万没想到,害我们家的人,真的是你!”
随后,徐知府和尚庆建等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秦瑟和谢桁走在最后。
看到他们这么多人,小冯氏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你,你是故意用你娘的死,把我引过来的?!你早就怀疑我了?!”
尚修文哽咽了一下,摇头:“我没怀疑过你,我从来就没怀疑过,那个疼爱我的姨母,会是害了我全家的人,可你多做多错,要不是你请了大夫来,在我娘的药里加了曼陀罗,又被我请来的大夫发现,我也不会想到,你会是害我们家的人。”
冯氏这个时候,艰难地坐了起来,喘着气,“如秀,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恨我,我们不是亲姐妹吗?这么多年,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要你这么害我,非要我家破人亡?”
小冯氏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见到已经隐瞒不住,她一咬牙,索性承认的痛快,“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还有脸问我?都是自家姐妹,你我一母同胞,为什么嫁给尚家的是你,不是我?为什么,我就要嫁给那个草包的花花公子,还要收婆母磋磨,你就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这难道不是因为,爹娘偏心吗?!要是没有你,这一切原本就早该属于我了!”
冯氏望着小冯氏,看着她癫狂的样子,满眼陌生,怎么都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冯氏,是曾经唯唯诺诺,哭哭啼啼跟在她身后诉苦的妹妹。
“你别用这样满是失望的眼神看着我,我对你,早就失望透顶,恨到了骨子里,我恨不得你去死啊!你去死吧!”
小冯氏癫狂到了极致,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要拉着冯氏一块去死,她猛地冲上去,一把扣住了冯氏的脖子,狠狠地收紧,想要勒死冯氏。
尚修文看到这一幕,才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小冯氏拉了过来,推到一旁。
小冯氏一个跟头,倒在了一旁的柜子边,背上的符纸,被撞掉了,她狰狞的神色,突然缓和了不少,扶着柜子喘着粗气,一脸可怜又委屈,“修文,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是你姨母啊?”
看到小冯氏情绪突然变化,尚修文扶着冯氏,愣了一下。
其他人也是一惊,不知道小冯氏这个时候还在装什么。
但谁都不知道,小冯氏刚才情绪暴走,忍不住说了那些话,其实是秦瑟在她身上,贴了一道符,能够让她的负面情绪急速恶化,在盛怒之下,理智荡然无存,嘴上自然没有把门的。
而小冯氏刚刚正好处在找不到令符,心里焦急难耐,又有些气愤冯氏没把令符告诉她的时候,才在秦瑟给的符纸的催化下,突然暴走。
说了实话。
第228章 云阳县令
尚修文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看到到了现在,小冯氏还在装,他气急败坏地道:“冯如秀,你刚才自己说了什么,你自己都忘了吗?你忘了,我可没忘!我真没想到,我娘那么疼爱,那么照顾的亲生妹妹,却是害了我们尚家全家,害得我爹殒命的罪魁祸首!”
小冯氏愣了一下,脑子里才渐渐想起,她刚才说过什么,顿时懵了,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突然情绪崩溃,说了那些话。
她咽了一下口水,连忙摇头,道:“那,那都不是真的!我,我刚才只是不舒服,我身体有问题,刚才一点是哪出了错,那些话都不是真的!”说着,她连忙看向冯氏,“姐,姐你是相信我的,对吧?!”
冯氏对她已经失望透顶,摇了摇头,“如秀,你太让我失望了。”
小冯氏往后一坐,神色难看到了极致。
尚修文恨意交加的看着她,一想到自己居然错信了罪魁祸首,还相信她是好人,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娘,他就后悔不已,恨自己没早点抓出小冯氏这个祸害。
若是早知道的话,他爹也许就不会死了。
可世上没有早知道,这三个字。
尚修文扶着冯氏,抬头望向徐知府,“知府大人,她已经招认,是她和县衙联手陷害我们家的!还请大人为我尚家,为我孤儿寡母做主!”
小冯氏惊恐地扭过头看着徐知府。
完全没料到,尚修文把知府大人都请过来了。
若是徐知府不在,她到时候还能一推二六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尚家人自己的话做不得数,县太爷也会帮着她,什么事都不会有。
可是,知府大人居然在……
小冯氏心里顿时凉了。
徐知府点点头,“本官自然明白,你放心,如今有了她的证言,本官会亲自去一趟云阳县衙,询问清楚。如若真是县衙与她勾结,本官必定严惩不贷。”
尚修文和冯氏接连道谢,喜极而泣。
小冯氏却是脸色一白,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其实她伪装了这么多年,一直伪装的很好,冯氏和尚家一家都没有看出来,她有任何的不妥。
要不是秦瑟给了一张催化情绪的符,让她盛怒之下,口不择言,这件案子兴许还翻不出来。
等到时候,尚修文一直信任自己的姨母,真的把另一块令符找出来,交给了她,她就得到了两块官窑令符,到时候可以重开官窑,用她和县衙的名义,站稳脚跟。
那时候,势必尚修文还以为,是自己的姨母上下打点,争取回来了一点尚家基业,不但不会怪她,说不得还会对她感恩戴德。
她把一切盘算的很好,却没想到,到了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看到她晕过去,尚修文一点也不心疼,他向秦瑟道了一声谢,若不是秦瑟帮忙,只怕他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冯氏这才从尚修文口中得知,他们尚家的案子,能够沉冤得雪,都是秦瑟帮忙的缘故,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她下床给秦瑟磕了个头,表示感谢。
秦瑟连忙将人扶起来,让尚修文扶着她回到床上躺着,重新给冯氏开了药方。
尚修文看到家里这边稳定下来,就带着小冯氏,跟徐知府一道,去了云阳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