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娘自也是瞧出来了,便很是自豪道:“这是夫君在外头挣来的,也不知他是哪里懂的那些,不过卖了些方子,便挣来了银钱。”
云湘便好奇细问了一番,知晓蒋铖是去了染布坊自荐了一些染布调色的方法,如何更显色如何更上色的法子,除此之外,还去香料铺子卖了几个香方,又去了胭脂铺卖了些胭脂方和脂膏方子,还亲自做过胭脂和脂膏。
女人的银钱果真是最好赚的。
蒋铖大学正是学的生物化学相关,平日里也爱琢磨那些东西,给她调来玩的,自然也知道好些古方。
李文娘满脸幸福的笑容,一双眼里藏着对生活的向往,她与云湘说着说着,又是眼眶湿润,道:“夫君是个极好的人,他该是娶更好的妻子,我知晓我不配他,不过他既然愿意娶我,我定也是要与他好好过日子的。”
云湘拉着她的手道:“嫂嫂也很好,坚韧宽和,勿要妄自菲薄。”
李文娘脸色羞红,眼睛里有泪,却笑着点点头。
云湘后来留李文娘用饭,她笑着说今日不了,家里公爹身子不好,婆母一个人辛劳,留他们自己在家很是不放心。
蒋家情况,云湘也是知晓的,当即点了点头,约了下回她忙过了事上门拜访。
随后,她亲自将李文娘送了出去。
这夫妻两个应该是说好的,云湘送李文娘出来时,陆钧山也送了蒋铖出来。
云湘看向蒋铖,浅笑着向他福礼,喊了声:“阿兄。”
蒋铖点点头,唤作妹妹。
两人是步行来的,云湘站在门前目送两人离去后,才是收回了目光,正要回去,才仿佛注意到身旁还站了个高大的木桩子,朝他看去。
陆钧山方才一直没吭声,看着这小妇和兄长嫂嫂惜惜相别,全然没注意到他这个“外人”,一直到这会儿了,才是看过来一眼,这会儿着实憋不住了,幽幽道:“所幸爷生得高大悍猛,怕是湘湘倒是真的注意不到爷了呢。”
云湘已是习惯这人三不五时的阴阳怪气,余光瞥他一眼,不搭理他,径自慢悠悠朝里走。
陆钧山见这小妇竟是直接忽略了她,一下忍不住了,立时转过身来。
结果就牵扯到后臀处那还未好全的伤来,嘶了一声,也怪那玉带扣得紧了一些。
云湘回头,就见这人撑着腰站在那儿,眉头紧蹙,很是吃痛了的模样。
她瞧了瞧他盛装打扮又吃痛了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钧山凤目瞪她一眼,也憋着不说话,只瞪她。
云湘走过去,扶住这霸道男人的胳膊,忽然慢条斯理说了句:“不知道的以为大爷今日是要与我阿兄相看呢,这玉带束得这般紧,也不知是要和谁比腰细。”
陆钧山被当场点破心思,一向脸皮厚能抵御敌军的人忽然有些面臊。
第199章 他一时只觉得自己的夫纲是要振一振了!
“既是大舅哥正式上门拜访,爷自当是要拾掇得整洁得体一些,总不好穿着件宽袖袍子懒散着便去了,倒成了不尊重!”
陆钧山默然一瞬后,还是义正言辞道。
云湘却伸手摸到他腰间玉带的扣子,轻轻解开放松了一点,也不与他争辩有的没的,横竖这人是什么醋都要吃上一吃的。
虽然这玉带松弛一些后那紧绷的肌肉舒缓下来,伤口似乎也不拉扯着的疼了,可陆钧山低头瞧着身侧小妇,他一时还不是很喜欢这小妇主动关爱了自己,却是生出别样心思,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腰,狐疑道:“这玉带分明是合适的……莫不是你觉得爷这一个多月趴在床上不曾锻炼,这腰间多了几两赘肉?”
“……大爷自是矫健精悍如旧。”
路上丫鬟小厮多,云湘随口糊弄了他一句便转移了话题,忽然说道:“今日我收到了华元长公主的 棢 站 : ? ? ? . ? ?? ? ? . ? ? ?邀约,长公主邀我三日后参加她在公主府办的赏春宴,这事我与太太说过了,太太说此乃年轻男女的聚会,让我打扮好了安心赏玩一番便是,我便回信应下了。只是,陆家与长公主可曾有什么关系?太太交予我的那册子上似乎没有写过。”
此事云湘有些想不太明白,这一个多月,大太太也带她出门拜访过几回与陆家相交颇好的人家,但每一家都是那册子上有所记录的。
再者,凭借皇帝对陆家那莫名的敌意和打压,长公主似乎也和陆府扯不上关系,不知为何要邀了她前去。
华元长公主乃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华贵明艳,性子有几分跋扈,当初乃是和亲鲜卑的公主,两年前,鲜卑老王因病去世,长公主被卷入老王几个儿子的争斗中,后来她向大虞皇帝写信要求回朝,皇帝也是有几分疼爱妹妹的,便不顾朝堂反对,让镇国公林东流亲去了鲜卑迎回了长公主和其独子。
和亲公主是为国牺牲,皇帝自觉亏欠,便对这妹妹在京都的跋扈与养面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钧山听闻华元长公主几字,却是皱了眉头,道:“想个法子还是不去得好。”
云湘一瞧这堂堂昂扬八尺男儿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莫名的神色,便察觉出这其中有门道,声音虽依旧轻柔,但却是淡了下来,“太太说可去,我已是应下了,倒不好和长公主再反悔。”
陆钧山低头一瞅这明显又摆了脸色的小妇,看看四周丫鬟小厮颇多,倒是不曾多说什么,只牵了她的手往寻芳院回。
云湘却忍不住抬手轻拍了一下他的手,直将他的手拍了下去。
快到慎行院和寻芳院的分岔路口时,云湘淡淡看了一眼陆钧山,道:“大爷这几日都忙着处理公务,倒是不留大爷了。”
说完,她敷衍地福了个礼,便往寻芳院去,心里已经在想三日后的那赏春宴恐怕是场鸿门宴了,不知会被如何刁难。
至于这鸿门宴从何而来,自然是这扬州第一美男、身姿高大健猛从里到外都堪称真男儿的陆家大爷惹下的风流债了。
陆钧山哪里听不出来这小妇这会儿的阴阳怪气?
如今他养伤闲赋在家,手里的兵权也被那林东流拿走,如今西大营的兵都在半月前开拨往西北去了,他又有什么公务要处理?
他一时只觉得自己的夫纲是要振一振了!
但看四周还有那些个丫鬟小厮在,便暂且把振夫纲的事往后抛一抛,只揽着这小妇的腰往寻芳院去,那力道自然是不许她挣脱的力道!
云湘最后几乎是被夹进了屋里,门一关,便挡去了外头的视线。
她终于忍不住拍了一下这霸道男人那双不安分的贼手!
“啪!”得一声,不可谓不震耳欲聋啊!
“怎这般气性大……莫不是醋了?”那等力道对皮糙肉厚的陆钧山来说自然是如同挠痒痒,他本是皱着眉头的,对云湘忽然这般变了脸色有些不解,但很快,脑子反应过来,凤目一挑,随即灼灼地低头打量着怀里的小妇。
只见那小妇拧紧了眉,那秀美的脸庞露出无语的神情来,道:“哪个像大爷这般无事饮上几口老醋没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