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1)

这几天沛县的流言传得凶哦,在传言中本次宴会的主人是单父县赫赫有名的吕家。更有人说,这个吕家的吕就是当年那位被迫自杀的传奇伟人。

乱世风投第一人,创下奇货可居,以商人之身问鼎丞相之尊这吕家与不可说的谁,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梵侩这个傻大姐对于周逗逗的事情内心及其愧疚,是猪也不杀了,成天喝闷酒。刘野明明心里装着事,一大早的去人家里找梵侩,进门满屋的酒香,熏的咧!

当梵侩傻乎乎看着站在光里的刘野时,眼里冒出崇拜的星星,“妈妈,我又看到心软得神了!”她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手搂着刘野,一手拍开尘封的酒坛,她将酒壶对准来人的嘴,哗啦啦的灌。

起先,刘野还抗拒、挣扎,等清冽回甘的酒液倒进嘴里划过咽喉,她沉沦了。

日上三竿,吕府门前客似云来,潇禾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意迎来送往。她心里眼里满是焦急,客人们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她惆啊!瞧着就要开宴了,沛县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就连县令大人也到了。却迟迟不见刘野的身影,终于她看到了希望曹香!

等曹香着急忙慌赶到梵侩家时,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有人按住她四肢,将她那颗本就不算聪明的头颅开了瓢。

不算明亮的屋内,地上散落着无数的酒壶,多的都快没了落脚的空余,有的酒壶倒在地上香浓的酒液还不停从壶口处滴落

“十五、二十、十五!哈哈哈好闺女,你又输了,喝!快喝!”

“老大,我喝不下了哎你头上怎么还有光圈,跟个菩萨一样。”

梵侩没有聚焦的瞳仁直直盯着刘野,原本瘫倒的身子摇头晃脑跪坐起来,对着刘野的方向朝拜。

“亲娘咧,很可能影响前途啊!周逗逗有你们当朋友,也算是活够了!”

曹香内心如烈火炙烤说不上什么感受,她一手推开梵侩,一手捞起刘野准备开溜。抓着人好不容易站起来要迈步离开的时候,一双大手紧紧握住她的衣角,骂骂咧咧借力站起,“香,喝一杯,嗝!”梵侩打了个酒嗝,扯得她一阵踉跄眼看着就要栽倒。

曹香搂着刘野一头栽进梵侩结实的臂弯中,还真是安全感十足。她翻了个白眼,不想与醉酒之人纠缠。

“你还想不想救逗逗了。”

梵侩听到“救逗逗”几个字,昏聩的头仿佛有一千根银针在密密麻麻的扎,好痛,好痛。她呜呼哀嚎,“逗逗,我对不起你哦,我若是早知道你要进局子,那天晚上就不和你抢羊腿了,好肥美的羊腿哦,呜呜逗逗你都瘦了,多吃点”

她双手端着空气,就像端着盘子谦让。

曹香看着在地上又哭又笑撒泼打滚的梵侩,眼前止不住发黑,瞥了眼屋外的好阳光,再不走真赶不上吃席了,“你你好好待着,我带老大先走,别别发癫了啊!”

等两人飞奔到吕府门前时,客人已经进得差不多了。潇禾攥着手来回踱步,平静的面容之下是急到眼底的愁。

“阿季你去哪里了。”

潇禾看见曹香拉着的刘野,拿出自己绢帕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好重的酒气,她睨了曹香很不满意。

“老大老大和梵侩喝喝酒了”

“胡闹!”潇禾的声音有些大了,周围的人都转过来看,她自知失态朝着众人礼貌地微笑,当她接过醒酒汤给刘野灌进去的时候,响起了讨厌的声音。

“哟,楼汀长也来了,这阔是盛宴,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

雍齿!烦人的助攻又来了,雍助攻,啊不是!雍齿因为缺了两颗牙,嘴巴漏风的关系有些吐字不清,她呲着牙花阴阳怪气的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哈哈哈,缺牙巴,哈哈哈,你个大放厥词的缺牙巴,晚上蜡烛吹得灭不?哈哈哈。”

刘野刚被人灌下一碗醒酒汤肚子胀得很,人也不清醒,说的话完全不经过思考纯粹有感而发,她对着雍齿笑得痴。

本来雍齿就有气,刘野的话一出围观群众纷纷用那种好奇、有瓜吃的心态,不约而同地将眼神聚焦在她身上,饶是她脸皮再厚,这么多人的八卦之心落在她身上也吃不消。脸皮整个红的就像挂在树上讨果子吃的猴屁股。

“你胡说,闭嘴给我闭嘴”

她上蹿下跳吃瘪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连潇禾的嘴角都翘了好几分,“好了好了,大伙快进府吃酒去吧。”她打着圆场,又在刘野耳边叮嘱,今日不可造次了啊

雍齿那个气啊,大家看完她笑话后转身就走,身边连一个替她鸣不平的人都没有,这沛县难道真是刘野一个人的天下不成。腊八豆似的眼睛喷出怒火,望着眼前的一切不停地转。

当看到吕府门前写着“贺钱几何”牌子的时候笑了,悄咪咪望了一眼刘野大声喝道,“刘亭长!今日进府赴宴的规矩可是潇大人定的,你贺多少钱!”

她抱着手挡在府门前,笑得很贱。

规矩,什么他妈的规矩,我才是规矩!

刘野看了看潇禾,又看了看雍齿,嘴巴比思想更快,“当贺一万钱!”

潇禾愣了,曹香也呆了,围观群众也停了脚步,只有雍齿眨巴着眼冷哼,对着吕府的小厮带着调笑,“哎,听到了吧,还不去报给你家主人,沛县出了个大富豪,要给你主子送金山咯。”

潇禾出手想拦,那小厮跑得跟烟似的,转眼就不见了。

“你们看我干什么,当贺一万钱!!!嘿嘿。”

刘野还在傻笑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曹香叹了口气:毁灭吧!我真的累了。

一万钱是个什么概念了,沛县的父母官贾大人,一个月的月俸不足五百钱,等于一个县令要不吃不喝一年半载才凑得齐一万钱。一钱可以买一公斤小米,谁家好人来吃席随身携带那么多钱,你刘野能当场拿出来嘛。

32.好久不见

八卦之意凭风起,夹着地上的泥尘扑进看热闹的人嘴里;坠在报信小厮的身后一齐进了宴会,散在咏唱者的歌喉间;落于擅舞者的裙裾上......

小厮附在吕家家主的耳边极为小心地复述刘野的话。只见那吕家家主的瞳孔猛地放大,转凝成光,尽是连仪态也不顾了。

“什么,你说大声点!”

席间推杯换盏的人们机械停顿,随着小厮的话,吐字清楚地落在耳间。满堂皆惊,无不有目瞪口呆者!

曾师爷还跪在贾大人席旁将雍齿和刘野的对峙说给她听,她听得入迷不时发笑,“这丫头,天生就是闯祸的精。”言语间有些自傲,刘野也算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了,也只有她才敢做出这出格的事,忽地,眉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万钱听着是很多,她是从来不信刘野拿不出来的。

可这不对,一点也不对。

郡县基层小吏间,婚丧嫁娶,饯别送迎的金钱往来,大致以百钱为单位。吕家家主是她多年的老友,更是奉为上宾的贵客,她们之间的人情往来不过千钱。想必就是郡守大人,贺礼之数亦不会超过五千钱。万钱,已经算得上是王侯将相级别的往来了,在沛县这个地方,简直是闻所未闻。

一个下属,在领导露面的地方,这样的操作着实算僭越了。

“老吕啊,这人算是我的门生,小孩子不懂事总爱闹着玩,你别介意,回去我好好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