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侍奴点头:“好,对了,我昨天在方汶屋里看到一些情趣用品,要不要做消毒?”

“不用了,那些方汶自己会弄。”

“哦,” 新来的侍奴余光看到刘吟之,突然笑道:“我原一直奇怪这方汶一个奴才,怎么就能爬上少主的床。昨看到那堆东西,我算是明白了。这么会玩,难怪少主招架不住。”

“住口!” 年长侍奴一直等这新来的侍奴说完,才道:“口无遮拦,你别在这东翼做事了,下午就回你的训奴营去吧。”

“是。” 那新来的侍奴也不怎么惊慌,转头装作才察觉到刘吟之的样子:“啊!吟之少爷!”

刘吟之脸色都有些白,他强撑着镇定道:“你刚刚说的那些东西,带我去看。”

新来的侍奴看了眼年长的侍奴,见对方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便答了声是,领着刘吟之去方汶的房间了。

调教室平日都是锁着门的。最近太忙了,两人也没什么时间去调教室,沈归海便拿了些小东西放在卧室,方汶那边也被塞了不少。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刘吟之会在他不在的时候来房间,更没想到他好好放在盒子里的东西会被倒在桌子上。

“方汶......” 刘吟之一下午都坐在方汶房里等他,脑子里一直嗡嗡的,总是忍不住回想侍奴说的那句话:这么会玩,难怪少主招架不住。

私奴承宠要一缓二慢,哪怕少主动情,私奴都要委婉的劝诫着少主多休息,不可耽于床事,若少主还坚持,才能上床承宠。

刘吟之受的所有教导中,情之一事,都应是‘发乎情,止乎于礼’,于少主如此,于私奴更应如此。那堆恶心又可怕的道具,他连看都不敢看,他实在想不出来方汶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这岂不是引诱少主贪念色相?方汶欠缺的,何止私奴的礼仪。他竟然还为了方汶,让少主爱惜羽毛?他竟然还为了方汶,不顾一切的请罚?

最近他的情绪有些大起大落的,看到方汶回来,他便有些控制不住,失望又羞恼的道:“这些都是你的?”

方汶看着刘吟之脸色不对,小心道:“是我的,吟之少爷,你别紧张,你听我.....”

刘吟之根本不等他说完,便低吼道:“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淫邪之物引诱少主?!”

方汶怔了怔,他没想到刘吟之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他有点尴尬的讪笑道:“吟之少爷,你放松,这只是床上的一些小乐趣。”

刘吟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方汶听着都觉得手疼。

“小乐趣?” 刘吟之脸色难看,连眼角都在抖:“私奴承宠规矩你没学过吗?这样的低俗之物怎可出现在主宅?”

方汶说不出话来了,刘吟之太一本正经,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刘吟之见方汶不说话了,在屋里走来走去,方汶的目光也就追着他来回移动。终于,刘吟之停下了脚步,看向方汶:“方汶,若是别的事,也就罢了,但淫乱内宅不可姑息,你跟我去趟惩戒所吧。”

啊?方汶不敢置信的看着刘吟之,不明白这怎么就是淫乱内宅了?他这要是淫乱内宅,那主人就是大淫贼。

刘吟之说完,见方汶即不动地也不说话,便皱眉:“方汶,你不会想让我叫侍卫过来吧?”

方汶也皱了皱眉,他突然意识到刘吟之不仅仅只是在生气。这个人所受的教育,或许是真的无法接受任何一点不符合‘礼义廉耻’的事情。床事对刘吟之来说,怕都是一板一眼的。他甚至有点怀疑,在刘吟之的想象里,做爱是不是都是那些唯美的写真艺术?

他不想激化刘吟之的情绪,放低了姿态,劝道:“吟之少爷,这种床榻之事,还是等少主回来再说吧。”

刘吟之多少也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冲动了,他别开眼不愿看方汶,道:“好,确实是该先和少主说的。”

看到那些东西的刹那,他差点昏了过去,太无耻了。他虽然不喜,但却也并非不懂。难怪少主对方汶的态度如此奇怪,想必是方汶日常便用这些手段诱惑少主。他不想如此恶意揣测方汶,但他更不想放任少主身边有这样的人。

君子好色而不淫,淫则恶心生。

一想到自己还让方汶弹过他的琴,他就恨不得把琴都给砸了!

晚上,沈归海一回来就觉得气氛不对,刘吟之和方汶一左一右跪在他的书房门口。刘吟之脸色难看,一副冒死直谏的大义凌然,方汶则是一脸无可奈何。

“这是怎么了?” 他一边推开书房门,一边道:“进来说。”

刘吟之深吸一口气,走进书房,远远的离开方汶跪下,磕了个头道:“少主,吟之今日要说的话,可能惹您不喜,但为了少主,这些话却是不得不说的。”

沈归海一听刘吟之的语气就开始头疼,忍不住看了方汶一眼,方汶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没从方汶那得到什么提示,沈归海只得对刘吟之道:“你说。”

刘吟之道:“君子好逑,当色而不淫,发乎情,止乎礼。您平日工作繁忙,压力又大,需要疏解欲望吟之可以理解,但却不该淫乐内宅,耽于性事的。”

沈归海被刘吟之说傻了,这是什么跟什么,他最近忙的连那个奴隶的手指头都碰不着,怎么一回来就淫乐内宅,耽于性事了?????

方汶见主人这样实在有些可怜,便磕了个头,说道:“主人,吟之少爷是看到方汶屋里的那些成人用品了。”

沈归海无语良久,对刘吟之道:“吟之,那些不过是床榻之乐,你言重了。”

刘吟之失望的看向沈归海,手指尖都有些发抖:“少主,君子有礼义方能不受引诱。床榻之事,只是为了疏解欲望,实在不应列为享乐之事,更何况是那些低俗的兴趣。”

“行,不享乐,不色不淫。” 沈归海今天还一堆事,实在不想跟刘吟之为这么点事较劲,便糊弄着想赶紧把人对付走。

刘吟之见沈归海敷衍,心里又是难受又是激愤,他原不想太过逼迫,只要少主能意识到问题,将来他再好好教导方汶就是的。但沈归海此刻的态度,方汶也全无悔过之色,他突然就动了清君侧的念头。

咬了咬牙,刘吟之叩首道:“少主,吟之以为,方汶引诱少主淫乐,实在不配伺候少主。”

“什么?!” 刚刚点开终端上的信息,沈归海以为自己听错了。

刘吟之坚持道:“少主,吟之以为,方汶不可再留在少主身边。”

方汶惊讶的转头看向刘吟之,他一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事在刘吟之心里是有多严重!观念的不同,真的足以引发很多冲突。他一直挺奇怪家主为何没有阻止主母给主人安排私奴,现在,他似乎隐约有些明白了。看来今天刘吟之能看到他屋里那些东西,也未必是偶然,侍奴里,一大半都是家主的人,想弄点事出来,太容易了。

沈归海脸色黑沉的可怕,他盯着刘吟之,一字一句道:“吟之,刚刚这话,你收回去,我可以当做没听到。” 刘吟之这话,触碰了他的底线。方汶若是不再他身边,那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刘吟之咽了口吐沫,想起前两天沈归海关于责罚的那翻话,心里其实很紧张,但他却不肯退缩:“少主,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择友都要谨慎,何况枕边之人。您是沈家少主,私奴也有该是大家族的子嗣,方能有益于少主。方汶......出身低微,欠缺德行,实非私奴之选......”

“你给我闭嘴!” 沈归海实在听不下去了,也听不懂那些叽叽歪歪,刘吟之这是脑子被那些老学究给教傻了吧?!他站起来,绕过书桌,走到刘吟之面前,沉声道:“刘吟之,方汶是出身低微,但如何就欠缺德行了?又如何不配伺候我了?你了解他多少?” 沈归海说到这里,讥讽一笑:“你以为你实在忠言直谏?错了,你这只不过是在成全你自己。你见过哪个只懂直谏的臣子能做成大事的?你这八年都学了什么啊?”

刘吟之呼吸有些沉重,沈归海的压迫感太强,他有些受不住的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才得以继续道:“少主,吟之没想做什么大事,吟之只想当得起私奴的称谓。这么多年,您身边不但没有私奴,亦无其他伺候床事之人,难道和方汶没关系吗? 方汶蛊惑少主专宠,其心可诛。”

沈归海深吸一口气,突然一把抓住刘吟之的胳膊,不顾那人一脸惊惧,将人拖出书房,穿过走廊,按了密码锁,甩手就把人扔进了一直锁着的调教室。

方汶不敢硬拦,更怕有侍奴看到,先去楼梯口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上楼,这才着急的跟进调教室,便跪下:“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