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却无比坚毅如同睥睨众生一般果敢。

站在她面前的三个男人,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代号名为玄珩的男人单手扯开脸上的面罩,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顺着耳侧滑落,他不断逼近。

宋知韫的眼神丝毫没有退缩,直直望着他们。

玄珩的手掌紧紧扼住她的喉咙,粗粝的指节贴紧女孩儿细嫩的皮肤,不断摩挲,眸底是暗示般的幽沉。

“给宋家打电话,无论是谁都行,你哄也好骗也罢,只要有一个人能来,我都会让你好好活着的,让你达成你哥哥留给你的遗愿”

“Gute M?dchen, sei gehorsam.”

是德语译为,乖女孩听话些

熟悉的语调似乎唤醒了尘封已久的记忆,宋知韫倏然抬眸,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鼻梁高挺,剑眉星目,但藏在这副姣好皮囊之下却是阴暗丑陋。

人都有选择自己如何生活的权利。

但阴暗与光明永远都是相悖的。

宋知韫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绝不肯开口说话,一句都不肯。

玄珩几近失控的扼住她的喉咙,呼吸微滞,胸腔中空气稀薄,宋知韫下意识的反抗了两下,眸底却连一丝害怕的情绪都没有浮现。

倏然,玄珩的视线从宋知韫那张秾丽明艳的小脸逐渐下落,顺着莹润的锁骨最终隐秘在深蓝色衬衫下,粗粝的指节再次贴近她的脸颊,用力一捏,厉声警告,“再不开口说话,可就没机会开口了”

灯光影影绰绰打在玄珩的身上,眸色幽深带有暗示性的意味。

呲啦一声,宋知韫身上那件很有质感的深蓝色衬衫被他用力撕开,扣子瞬间崩落滚至角落,里面是件奶白色宽肩吊带背心,还未等玄珩进一步动作,宋知韫轻哂了声,缠绕在宋知韫腕间的绳结骤然崩掉,带着血痕的的手腕贴着男人颈侧的动脉划过,尖锐的发簪以极快的速度直直扎入他的颈侧,血液顺着脖颈蜿蜒流下……

趁他失神之际,以及身后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那瞬间宋知韫以极其迅速的速度挑开缠绕在脚腕上的绳结,抬腿狠厉的踹向男人的胯间,玄珩条件反射般单膝跪在了地上,他捂住痛处,却迟迟直不起腰来,“雏鹰!”

玄珩的手臂微微抬起,在空中停顿了一瞬,视线落在宋知韫的身上,微微眯眸,手掌轻轻下压,“把她给我抓起来,带回去!”

宋知韫冷冷睨着他,靠近他漫不经心将簪子往里推了又推,身上那份傲骨与贺时晏如出一辙的坚韧。

蓦地,她突然想起一位乒乓球奥运冠军曾说过的话,当你身处深渊退无可退的时候只有一条向上的路,唯一能战胜你自己的只有你自己。

而此刻唯一能拯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人只有她自己,侥幸赢了的话那她就好好生活,打不赢那就去见她最爱的人。

但既然总要有一个人要赢,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她?

宋知韫利用自己柔韧的身体和善于观察周围环境且有自由搏击和格斗的基础在面前两个男人不断侵袭时灵活躲避,抄起身边的竹竿,直抵他们脖颈处似猛兽撕咬又似利刃出鞘般迅猛,收手时又毫不犹豫从不恋战。

代号雏鹰和蕲州的两个男人面色微沉,背着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瑞士军刀,两人相视一笑,步履不急的缓缓向宋知韫走来,骑士靴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前来索人魂魄的黑白无常。

“这么漂亮的手,挑断了手筋可就不好看了……”

“你知道怎么做能让我们开心,你说我应该管你叫宋知韫呢还是贺时宜呢?”

她眸底的神情恍惚了一瞬,心跳骤然失序,知道他们都随身会带瑞士军刀,也或许不止……

第62章 盛开在地狱的曼陀沙华

宋知韫望着越贴越近的脚步声,几乎下意识的反应滑跪到玄珩面前,他脖颈处的血液不断涌出,像是止不住一样喷涌,几乎浸透了身上那件黑色外套,他似毫无反抗能力,无力的阖上眼,宋知韫顺势绕到他的后方挑起外套抽出腰间别着的那把定制款的瑞士军刀。

刀鞘上刻有一段德文。

“Rosen-Mythos: Leben aus dem Tod”

宋知韫眸色冷沉的望着她,她并不认为这样的恶人把这段话刻在刀鞘上有什么寓意,人生可以有很多选择他偏偏选择走上贩/毒这条不归路,等待他的只会是法律的制裁。

宋知韫的眸色瞬间冷了下去,眸底平静无澜却又深不可测,她很轻地皱了下鼻子,握紧匕首以极迅速的速度深深刺进他的手背,碾磨了两下微微挑起又迅速抽出匕首。

宋知韫缓缓起身,见他无力靠在潮湿阴暗的角落,浑身都在抽搐,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她知道玄珩毒瘾犯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血滴顺着刀尖缓慢流淌,这里没人知道她患上了创伤性失语症,她连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她脚下踩着的荆棘之路是贺家全族人乃至所有缉毒警察用生命捍卫出的一条生的希望,不该毁在她手中,既然落在她手中那她绝不会让毒贩从她手中溜走。

宋知韫转身之际眼神变得无比坚毅,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更是为了那些隐姓埋名苦苦潜伏于毒枭身边的卧底缉毒警。

宋家在艰难险境面前义无反顾收养她,更在贺时晏因公殉职后配合宋知韫将一系列证据移交给警方,捣毁贩毒窝点,玄珩想要伤害宋家的任何一个人除非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她绝不会让他有一丝可乘之机。

如同猎豹一般直直扑上去撕咬,她不要做那个被动承受伤害的人,她要对得起宋家她要活下去,她要好好活下去!

刀尖以迅雷之势斜着刺进雏鹰的心脏下方的肋骨中不动声色的转了两下,避开要害,握着匕首的指尖泛白,雏鹰在她眼中感知到极致凶猛狠戾的情绪,雏鹰紧握着的匕首直直垂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一道震撼人心的声响,宋知韫咬紧牙根,往上挑了两下迅速抽出匕首,雏鹰瞬间痛得脸色惨白,血液呈喷射状,溅到她浑身都是,雏鹰惊恐般后退,不受控制栽进浑浊不堪的染池当中。

然而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强大而又强势的力量朝她袭来,薄薄一层的丝绸面料附在喉间将她的呼吸不断攫取,那道力量越来越猛烈,氧气稀薄,宋知韫却从未扔下手中的那把匕首。

“想不想和你哥哥一样被关进狗笼中啊?”

“我觉得你肯定喜欢!”

被这道强势的力量拖拽着,染坊的东南方的角落里里却是有个被蚊虫蛇鼠侵蚀过的狗笼,散发着阵阵腥臭伴随着腐烂气息翻涌。

她绝不是这个房间里的第一个人。

狗笼距离这个地方只有三米,宋知韫被狠狠攫取着呼吸用力拖拽着背后的肌肤被粗粝的石子硌出一道道血痕透过深蓝色衬衫紧贴着地面。

蕲州一直在重复着刚刚的那句,甚至故意在耳边帮宋知韫回忆一下当年贺时晏是怎么被侵害,剔骨剥肉,小腿骨生生被敲碎,手筋脚筋挑断,注射药物,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进行迫害,宋知韫目睹了全程。

像是受到他这一句句话刺激到一般,近在咫尺的距离宋知韫靠着那仅存的信念,用力握紧刀柄生生顺着自己的脖颈往上一挑,脖颈处的面料顷刻间断裂,同时刀尖也划破了她的脖颈,莹润的肌肤泛着血珠,疼痛只会让她更加清醒,她双眼猩红,如同一只凶猛的猎豹,紧紧锁定猎物,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