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那倒未必,面上不敢,私底下依旧会有算计的。”安世钦出言帮着凌昱珩。

“你怎么还向着将军?他闹出?这?些事来了,你脱不了干系。”

“要按你的来,兴许闹出来的事情也不比将军小。”安世钦不急不缓地?回怼褚绍,他反而是认为将军对权势消极的态度更好,是他们定远营迷惑他人最好的手段,他们战绩不菲是事实,可到底年轻了些,没必要太过张扬。

而凌昱珩手里的酒都被?抢走了,他幽幽地?看着两人:“你们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吵斗嘴的?”

消愁不成,是愁上加愁了。

将军威望依旧在,褚绍停下了争执,拉开椅子直接坐下来,不说话了,他跟着世钦来,是为了看着他们的,免得又出?什么事端。

安世钦也坐了下来,将凌昱珩要他查明的事情一一道来,“文秀才病倒于国子监考场一事已?经查清楚,下药的士兵抓到了,据这?人的招供,是国子监监丞杨隽指使?的,这?个杨隽跟将军还些亲戚关系。”

“亲戚?哪来的亲戚?等等,姓杨,跟夏晴莹什么关系?”凌昱珩依稀记得夏晴莹的生?母就是姓杨来着。

安世钦回道:“此?人正是如?今仍在侯府的夏姑娘的舅舅,你打算怎么处理?,是直接处理?,还是交于……御史台?”

说起御史台,安世钦还有些揶揄的意味在里头。

“我自己处理?。”凌昱珩脸色不虞地?回道。

开什么玩笑,交给谁都不能交给御史台,他怎么可能给钟玉铉提供一丝一毫的机会,至于出?尔反尔、表里不一的夏晴莹怎么处置,他想,不如?去询问阿雀的意思,他正愁没有合适的借口跟她见面。

第66章 为她撑腰

碧纱花窗, 炯碎的日光映照在文昔雀久久不曾翻动的书?页之上。

近月余未见那人,生活回归平静,波澜不惊, 似水淡然, 却又?好?似少了什么,无端地缺了些滋味。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 心神早已远离。

一旁的云砚见状, 想起?了离开侯府时将军的吩咐, 故作不经?意?地说:“好?久未见将军了, 不知他的伤好?全了没?”

一句将军, 文昔雀回了神, 云砚还在, 眼下就认为回归平静似乎早了些, 她阖上书?册,回道?:“你若放心不下, 不如回到他身边去,书?肆生意?冷清, 用不上什么人手, 你在我这?是没甚么前?途。”

云砚留在她身边,确实帮了她不少,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云砚自是不肯离开的, 急着?央求道?:“跟着?小姐就是我的前?途,您可千万别赶我走, 我这?要是回去了, 才是真正没了前?途的。”

她一求,文昔雀心就软了,不忍为难她, 轻叹着?道?:“罢了,你想留就留下吧。”

受制于人,还谈什么前?途呢?文昔雀自己也经?历过,身不由己,何谈其他。

只是,留下云砚,时时在提醒着?她,凌昱珩给她的生活烙下的印记。

他既放了她离开,为何又?牵扯不清,似这?般藕断丝连,令她心生焦躁。

不想记起?,却又?忘不掉,她看?不清将来,迷失在当下。

“凌昱珩……”

文昔雀咀嚼着?这?个名字,这?个让她的人生乱成一团的名字。

早知如此,不如不见,不如……怀念。

“阿雀!!”

似虚似实的一声呼唤,文昔雀一惊,猛然抬头望去。

高大的男人背着?光大步踏进书?肆店门,灿烂的笑容里掺杂着?谨慎和?讨好?,再无半点阴鸷和?狠厉,竟是有七八分过往的模样。

像她记忆里,她曾经?怀念的凌郎。

她忽而起?了身,眯眼打量着?,在看?清楚他左眉处的伤痕时,一下卸了力,撑着?柜台,而后又?稳住身形走出柜台,福身见礼:“将军金安,不知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往日已逝,再不可追。

“我们之间不用多礼,阿雀,你……”

凌昱珩的大手伸到她的跟前?,想要扶她起?身,又?堪堪停在几寸远的地方,她不予理会,自顾自地站直了身子,他尴尬地收回手,连话都一时顿住了。

僵持很快被?打破,门外又?有人进来了,是安世钦以及四名士兵押解着?的夏晴莹和?一个不认识的疑似官员的人。

文昔雀有点摸不准这?行人的来意?。

安世钦脸上挂着?一贯亲和?的笑容,正要拱手行礼,还未说话,就被?凌昱珩抢了白。

凌昱珩说明来意?:“阿雀,我今日来是给你和?咱,嗯,文伯父讨回公道?来了,我们进后面说话,我都快一个月没见着?你了。”

他热络又?熟稔地地说着?话,似乎过往的恩恩怨怨都不存在,方才的尴尬也无关紧要,文昔雀心里不是滋味,他凭什么能如此没有芥蒂地出现在她面前?,这?算什么?只她一个受了辱,吃了苦的人停留在原地,位高权重的他便能随时往前?走吗?

无名火起?,她故意?无视凌昱珩,越过他直接看?向后头欲言又?止的安世钦,“军师有礼了,你们大张旗鼓地光临寒舍,是要做什么?”

安世钦略略上前?,低声解释道?:“我和?将军是为了文姑娘父亲在国?子监晕倒一事而来,同时也是为了澄清文姑娘可能对将军存在一些误解。”

有无误解不好?说,可事关文徵元,文昔雀收起?来针锋相对的态度,将他们请入后院。

被?忽视的凌昱珩垂着?眼,刚要往文昔雀身边凑,安世钦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众人聚在正厅内,凌昱珩和?文徵元坐在上首,文昔雀坐在靠近文徵元的左侧椅子上,而安世钦则在另一侧入座。

以左为尊,她虽是主?人家?,但文家?的地位远不如凌、安二人,如此坐次显然不合常理,在场之人除她以外,谁都没有对这?个坐次提出异议。

文昔雀看?了一眼文徵元,寻常时候都是虚左以待,她父亲基本是不会坐在左上之位的,今日失礼之举,是特意?在表达对凌昱珩的轻视和?不满吗?

可凌昱珩面上并没有被?慢待的恼怒,反而还有些拘谨和?不安,军师安世钦也神色如常,一屋子人似乎只有她在纠结这?些细枝末节。

她打量的视线被凌昱珩捕捉到了,他目光闪闪,嘴角笑意?蔓延,文昔雀被?他的笑晃了眼,慌忙偏过头,错开了和他的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