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1)

平息书肆内,文?昔雀好说歹说,云砚就是不肯离开,非要跟在她身边帮忙。

她在灶房熬药,云砚就帮着照看书肆的生意,多一个人帮忙,确实?能轻松不少,如果?云砚跟凌昱珩没有关系的话,文?昔雀会很欣慰在这种?时候有人帮衬着。

说起来,她就这么跑出?靖安侯府了,侯府那边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很不正常,凌昱珩会善罢甘休吗?

药煎好后,她端着药送到了文?徵元的房间。

亲眼看着文?徵元将药喝完,且他的精神好了不少后,文?昔雀才问起在国?子监考场发生的事情,“爹,能否把您昏倒在考场的情形详细说与我听?有没有吃过或喝过什么东西,您是何时察觉不舒服的?”

李太医诊脉时,有问过父亲考试前是不是喝过什么药,似乎是药性相冲才导致父亲病得如此严重的。

文?昔雀在家中仔细查看过了,她父亲现今喝的药全是李太医开的药,不应该有什么药性相冲,可国?子监的考场并不提供吃食,那相冲的药是怎么来的?

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文?徵元记性相当的好,他回想了一下说:“那日一大早,为父在家中自己做的早饭,还备下了干粮,因是额外进入国?子监考试,便排在了进考场队伍的最末,入考场搜身时,被检查的士兵弄翻了水壶,那人就重新替我灌了一壶水,在考场不舒服,为父想想,对了,就是口?渴喝了水后不久,毫无征兆的头晕目眩,发起烧来,随后就昏迷了。”

水?难不成相冲的药是因为那水的缘故?一般人不会在白开水里放什么药的,搜身的士兵是不是故意为之?

文?昔雀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一些什么,恍然间,她想起了什么,喝了水后头晕目眩,这场景有点熟悉,她好像也经历过。

没错,除夕夜,她病了一场,两日不到她就痊愈了,她当时还好奇自己为什么好得那么快,如果?那时候她不是病了,而?是被下了什么药,是不是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一切的源头,还是在靖安侯府里吗?

她还得再见?凌昱珩一面,为了她父亲。

第60章 原来他知道

凌昱珩收到云砚的汇报, 他简直是不敢相信的,阿雀居然主?动要求见他,手头上别的事情?都顾不上了, 他从?书房内一上锁的箱子里将东西拿出来, 揣在怀里,就?迫不及待地赶往平息书肆。

等到了地方, 见到了正在等着他的文昔雀, 他又些近乡情?怯的意思, 在门口磨蹭了许久, 不敢入内。

因为人到了书肆门前, 他一开始被文昔雀邀请而?来的激动消退后, 他才记起两人之间难以和解的局面。

多半又是提什么离开之类的话了, 她对?自己也没?有别的好话可说, 对?他的态度比不上她对?钟玉铉的一星半点。

来了也是暗自神伤,凌昱珩静立在门前, 犹豫着没?有就?进入。

他不进去,文昔雀却是恰巧来到了门口, 疑惑地说:“怎么不进来?是嫌弃我等未曾迎接吗?”

“不是, 我没?这么想。”

他哪里还敢摆什么将军、侯爷的谱,挣扎在失去她的边缘,他是连大声说话都不太敢了。

文昔雀侧身, 邀他进门道:“请,我有话想问将军。”

她必须查清楚问明白, 若真?是侯府害了她父亲, 下一次还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谁又能保证。

父亲病了,钟玉铉伤了, 她

孤立无援,但事情?还是要她来解决,因而?,她得见凌昱珩一面,即使她心里并不大情?愿。

凌昱珩被她引着往屋里走,视线不离她,直到入了正厅,她将热茶奉上,他堪堪收回了目光。

她很客气,似乎不是来责骂他的,莫非有事请他帮忙?

凌昱珩暗自思忖着,真?要如此,那可就?太好了,至少他有借口靠近她了。

文昔雀省掉了所有的客套话,开门见山地说:“请将军来不为别的,是我父亲病倒一事,此事有蹊跷,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说法。”

一谈及这事,凌昱珩立马紧张了起来,文徵元在她心里是什么份量,他相当清楚,文徵元参加国子监的考试起因是谁,他也是有数的。

“你放心,我会让李太医多加照看?,一定让你父亲早日恢复成往日的样子。”

文昔雀微微蹙眉,轻声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据我父亲所言,他是喝了考场搜身的士给的水之后,眩晕发烧,而?倒下的,李太医说父亲是用了相冲的药物,我这两日细细想了想,父亲的症状似与我除夕夜的症状相似,那日我也是喝了贵府的茶,忽然病倒,又迅速转好的,既与你靖安侯府有关,将军是不是该调查清楚,给我一个说法?”

她是有点后悔了,为了不劳烦李太医,她回绝了凌昱珩大年?初四请李太医来诊脉,当时若顺着他的意思办就?好了,兴许她父亲就?不会受难了。

说到底,她还是要请凌昱珩出手,她对?他的怨和恨都没?有消失,然而?,已让钟玉铉陷入危险之境,她孤身一人又能有多大本事去撼动靖安侯府,她也只能暂时将怨恨咽下,勉强维持着体面来找他调查。

他帮不帮忙不好说,她都要将此事告知他,在凌昱珩的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最好他能跟侯夫人对?峙一番,如此,侯府才会因忌惮凌昱珩,不会再轻易对?付她父亲。

凌昱珩的回答出乎了她的意料,他说:“好,我会将此事查清楚,在未查明之前,我派人保护你父亲……”

他停顿了一下,用极其?不情?愿的语气接着说:“也派人保护钟玉铉,我知道你怀疑我,在洗清嫌疑之前,他再有闪失,我一力?承担,你可满意?”

文昔雀惊讶不已,他的态度转换太快,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只觉很不真?实?,莫不是还有什么算计?

回想过往,他凌昱珩怎么也不像是真?心要帮她的样子,这回,他又想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要挟她?

“条件是什么?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没?有什么能给他的了,卖身契都在他手里,自由、尊严和她整个人,都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如果非要说有一样没?给他,那就?是百依百顺了。

她给不了的,也没?法给他。

凌昱珩嘴唇微颤,眼含哀伤,自嘲地问:“你让钟玉铉帮忙时,会问他有什么条件吗?”

她微笑着的人不是他,她依靠的人也不是他,四年?前的情?深义?重去哪了。

文昔雀垂眸,掩盖住物是人非的神伤,落寞地回道:“他不是你,他心中有大爱,会将责任暗自揽在自己身上,他是真?正的仁义?君子,绝不会借着恩惠来欺压他人。”

她的凌郎本也有一颗赤子之心,如暖阳一般耀眼,可惜,早已埋没?于岁月里,再也见不到了。

“在你看?来,谁都比我好,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当年抛弃我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凌昱珩委屈得很,她觉得他哪哪都不好,他好的时候,她还不是不要他了,他变成如今这样,她难道一点过错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