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我自己后来，以为她有男朋友……”

“但你刚才不是说她也喜欢你吗？”芮姐突然明白了：“天啊！你以为她一脚踏两船？”

沈敬知没有回答，只痛苦地捂住了脸。

芮姐真是恨铁不成钢地：“平时那么聪明，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看到他那么失落，芮姐也不忍心继续说他，只叹了一口气，说：“佳节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你怎么那么傻！”

“我错了……”

“难怪我跟她开玩笑说要不要考虑一下你，她说她 hold 不住你。原来，她早就知道了，所以，你一来她就辞职了……”芮姐想到什么，突然恍然大悟地说：“噢！她一直在避开和你见面咧！”

“我怎么都没想到，佳节就是佳音。”沈敬知喃喃地说。

哎呀，可怜的 Eden！估计他也是刚刚才弄懂了个中的缘由。那么，上次佳节来看妹妹，他应该就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今天才来找自己？当时大家都挺正常的，她注意力也在妹妹身上，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这两人也是，这么多年，藏得真够深的！但凡两人跟她透露那么一点，都不会白白错过和浪费那么多时间。

她这个弟弟聪明是聪明，自信也够自信，但在感情方面太过自负，所以这些年一直就没有他看得上的女孩子。

追女孩子太自负，是要吃苦头的。

芮姐几乎没见过他这样深受打击的样子，她心里默默哀叹一声，上前去轻轻握住了沈敬知的手，“你都见过佳音了，有没有跟她好好解释？”哎，她也不由自主地将称呼改回了佳节的原名。

沈敬知没出声，他太难受了。

芮姐了然：“她不愿意重新接受你？”

“嗯……她说，和我只谈工作。”

“所以呢，你决定放弃了？”

“她非常抗拒异地恋，也有可能只是坚决拒绝我的借口。”沈敬知情绪很低落，声音????难过地说：“芮姐，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太难受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芮姐表示理解：“嗯，已经被拒绝了，那是什么都做不了呢！”然后她又故意叹了一口气，“佳音也明确拒绝了 Kevin，他还不愿意放弃，一直等着机会。前段时间还跑来找我，芮姐前芮姐后地打探，Zoe 为什么要离开深圳呀，还会不会回来呀？没想到花花公子一样的人，都两年了，还对佳音念念不忘初心不改啊……”

“……”噢，您还记得他是花花公子啊！

“不过呢，谈工作和谈恋爱，也可以灵活一点……”芮姐笑了笑，“你知道，Aaro???n 和我，最初也是从谈工作开始的……”

沈敬知蓦然回头，“芮姐！”他眼圈都还是红的，但脸色似突然明朗了。

芮姐点点头，“去吧。”

店铺关闭及裁员计划在公司周年之前开始执行。因为裁员的计划在年初已经在酝酿，之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赔偿方案乃至执行细节他和杨名都直接做好了，找 HR 的同事解释了方案之后，由他们来执行裁员的流程。

平时沈敬知在公司都是温和有礼，待人接物都十分绅士，谁想到他竟然一下扔出一个雷霆撤店裁员计划呢！而且还是有备而来，全部都是基于真实业绩及实地调研的数据说话，甚至连补偿方案也无可挑剔，无论法规还是情理，都让人无话可说。讲真，N+2 的补偿标准，连外企都做不到，实在已经很有良心了。

整个方案执行得很顺利，按计划 12 月底就能完成。

大家经此一役，也首次见识到 Eden 的手段。那些想着芮姐不在，Eden 什么都不懂而心存侥幸想要搞小动作的老员工，也纷纷偃旗息鼓。公司进入了平稳运营的状态。

12 月初，Susana 带着团队和下一年的媒体投放策划方案来适意 present。之前周年庆沈敬知也邀请了部分供应商参加，数易媒体也在受邀之列，当时是 Susana 和另一位总监 Jessica 一起过来的，佳音当然是没有出席的。不过当时沈敬知特意过来和 Susana 说了一下大致的想法，邀请他们参加下一年适意媒体投放项目的竞标。

Susana 当然乐意了，适意下一年的媒体采购预算比去年翻了一番，还是年度合作的项目。回去收到 brief 之后，Susana 就召集团队开策划会。佳音虽然主要负责外企的客户，但她对适意相当熟悉，所以 Susana 希望她能做策划方案的顾问。佳音也很希望通过专业的推广投放计划加持，帮助适意明年更好的发展，因此也很乐意地加入了。

必须要说，无论是媒体策划还是媒体购买，数易都是专业的，可以让适意的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适意的年度媒体采购预算，大致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传统的媒体曝光，姑且可以归为品牌形象常规的传播和强化；第二部分是线上营销活动，保持线上品牌的活跃度曝光量以及客户的粘性；第三部分是直接以销售为目标投放的广告位，包括平面的，以及电商渠道等等。

所以，适意交给数易的生意，是一个年度媒体采购的全案，而非单独的项目投发，因而要求数易组建一个团队，这个团队里，要包含的媒体策划、媒体购买及广告发布执行的同事。从年度预算的整体规划、具体每个项目的采购规划，再到投放执行，效果跟踪管理及汇报等，全程跟进服务。

首先，要把三部分的预算，结合适意品牌的年度计划和目标，做一个合理的规划。

媒体规划过程里需要策划人员先了解适意的产品系列、目标受众、受众喜欢使用哪些媒介渠道，乃至习惯在什么时间点上线，怎样的方式或者内容形式更容易驱动他们参与等等的，然后再在调研基础上，基于受众分析及市场研究，制定预算及投放目标。

之后，采购团队将选择他们想在哪个渠道购买广告空间，以及以什么价格购买，目标是在最佳时间以最少的钱，在目标受众相关或喜欢的频道上推送（露出）他们喜欢的广告内容。而在执行时，团队需要与发布媒体确认广告库存、管理预算和优化广告等，过程中如若因媒体的原因没有达成双方协定的目标，还需要与平台协商广告位置及时间的补偿方案，以达到优化广告效果的目标。

虽说佳音是策划顾问，但由于她很熟悉适意，也知道适意明年的战略目标，因而策划会之前，佳音已经把前期品牌受众乃至竞争对手媒体采购策略等一系列的调研分析报告做出来了，给策划团队做了一个更为全面的品牌 brief。Susana 一看就相当满意，直接就决定这个项目的媒体策划由 Zoe 来负责，考虑到她一直负责外资客户的线上的媒体购买，而且手上的客户和项目都已经很满了，所以媒体购买的部分就由 Jessica 的团队来执行。

数易公司不大，创业公司平时工作气氛很好。佳音和 Jessica 虽然都是客户总监，负责的客户领域不同，大家主要是业绩的压力，反正架构也简单，两人都是直接向 Susana 汇报，同事之间的竞争并不那么尖锐。

公司的媒体策划团队是共享的，有需要的话同事之间的项目也会互相支持，佳音来主导策划，先把客户拿下来，Jessica 来负责执行，相当于她不用 pitch 就多了一个执行项目。佳音都没问题，Jessica 当然也没问题了。

适意已经在目标群体里建立了较高的知名度，结合到品牌形象和调性，佳音建议第一部分的预算，以剧集和运动类/亲子类的综艺合作软植入。这一方面佳音之前比较少接触，这些年她一直专注数字媒体的策划采购，所以把一个节目媒体策划的同事拉进来一起讨论，最终大家确认了剧集和节目的甄选标准及合作方式，然后提供了明年几个当红节目新一季作为备选。第二和第三部分都是佳音的强项了，这些要和适意明年的市场营销活动一起配合，所以目前只是预算和目标的分配以及策划方向的诠释。

方案的 PPT 是佳音最终修改确认的。提案那天她刚好在北京出差，由 Susana 带策划团队去适意做的提案。一切都很顺利，沈敬知对方案也十分认可，不过他同时也提出了一些修改的建议，对广告整体目标也提出了更加明确的要求，数易的同事一一记下来，表示会尽快修改方案。

握手告别时候，沈敬知似不在意地问了一句：“今天 Zoe 为什么没有来？”

Susana 知道适意一直很看重 Zoe，这次适意的年度项目有 pitch 的机会也完全是因为 Zoe 的关系，于是便解释说：“Zoe 刚好去北京出差了，但这个策划案是她写的。她一直很关心和很支持适意的项目。”

“嗯，她对适意是有感情的 。不过看来她是很忙啊！”

“是的，年底了，除了总结还有一些客户也启动了下一年的计划，她最近确实是忙坏了。因为北京的会议行程是之前定下来的，不然她今天肯定是要过来的。”

“原来如此。关于我们这边的修改意见，我这边可能还有几点补充，既然方案是 Zoe 写的，那就让 Zoe 直接联系我吧。”

“没问题。”

自从上次在广州分别之后，他们没再见过面。两人也一直很忙，联系比较少，因为沈敬知说需要时间去消化，所以偶尔他打电话来，佳音也会接听，维持朋友之间礼貌的回应。沈敬知的话题也没再越界，似乎也真的在慢慢接受，和她重新做普通朋友。

竟然佳音不愿意他去找她，那么，就让她主动来找他吧。这次，沈敬知很笃定。

晚上，佳音果然打给了他。

“佳音？”接电话的时候，沈敬知刚回到家。佳音似乎正在机场候机，他能听到首都机场的广播。嗯，这次，她是真的因为出差了。

“Hello?Eden，Susana 说你那边对策划案还有一些 input？”佳音一上来就直奔工作主题。

“是的。”沈敬知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 9 点了，她回到广州得几点了？“你吃过晚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