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在雪挽歌趁夜离去,清晨春风满面而归,于月见塘以文会友,提笔就画出一幅画,画上一角有白狐正掉毛,而白狐本身秃了一大半时,小厮打扮、头戴帽子的月魑,还是悄悄的转过身,以掩饰自己笑得不停颤抖的肩膀。

事后,这幅画被月魑偷偷派人买了下来,送往九尾府邸。据说,那一日九尾府邸的书房因为太过干燥,着了火被烧没了。

☆、上章彩蛋(敲过勿买)秃毛狐狸进行时

当夜,雪挽歌找过来时,九尾正在床上与爱妾颠鸾倒凤。雪挽歌只看了一眼,就淡定的撇过头,稍微露出了一丝气劲。

九尾顿时浑身一僵,但还算灵活的巧言巧语把爱妾哄走,又开了窗户刮来一阵劲风,将屋内气息吹走,才为自己穿上衣服跳下了床:“是你?”

“是我。”雪挽歌从黑暗中走出:“你看起来并不意外?”

九尾叹了口气:“不,我本以为,你不会现在对我动手。”

“狡兔死,走狗烹?”雪挽歌若有所思:“也是,若你助我纳整个妖族为己用,你就没用了。”

九尾微微一笑:“确实,你那个时候动手,才是最合适的。”他其实不认为,雪挽歌最后会留自己一命,因为只有他明白,他给了月魑多过分的东西。

“如果我要杀你,的确是那时最合适。”雪挽歌轻抚折扇:“可我没那么小心眼,连他我都没杀,以后也不准备杀,更何况你。”他语气轻柔的说道:“杀你们,解一时之气,贻害无穷。”哪怕他不是月歌,单纯为出气杀死月魑和九尾,即便有朗华支持,未来想坐稳妖尊之位,都不会容易。

九尾眸色一亮,并无恐惧,反更多是释然和信重:“你比我想的更理智。”事到如今,他才对妖尊朗华选择雪挽歌的行为,心悦诚服。但既然如此,是不是也证明了一点月魑做得,没自己想的那么过分?

“不过,为自己出口气,还是有必要的。”雪挽歌走上前去,强大的威压笼罩了九尾,令他动弹不得:“别害怕,不会很疼的。而且,好处也是归于你们九尾一族。”

九尾很是不解的被打回原形,但他内心的波澜不惊,在雪挽歌拿出剃刀时,顿时变成了错愕,随即激烈的挣扎起来。当然,很快就被镇压了。

最后,留在地上的是一只痛不欲生的狐狸,还有一地的白毛:“你先歇着吧,我去炼器了,炼好了会给你的儿女。有你这个亲爹的毛作为炼才,炼制出的灵器将会非常适合他们用。”

“也就能保证,他们在外游历,都能活下来。”雪挽歌并不嫌秃毛狐狸撸着不舒服,表情非常温柔的摸了摸九尾的头:“所以,我先前说不疼,好处都给你们九尾一族,可没骗你。”

九尾双目无神的瞥了他一下,继续趴在地上,看着可怜极了。雪挽歌干咳一声,摊手道:“我保证,短时间不会再剃你第二次,如何?”

“你走吧。”九尾有气无力的说道:“把我的毛都带走,我不想再看见它们,看着就心疼。”

雪挽歌最后爱抚了一把没毛狐狸,收起一地狐狸毛,心满意足的走了。

☆、11、心服口服(深情嘴甜的再次告白)

在月见塘玩了三天三夜,月魑做到了一个小厮应该做到的全部,及时端茶倒水、磨墨递笔,还为自家主人捏捏肩背,提前去找大厨定菜。

其实,做到这些并不困难,难的是把握好时机,更要把握好主人输赢之间的情绪。在月见塘伺候自家主子的小厮不少,能完全做到的却是不多。于是,看着端上来的香气诱人的佳肴,还有费了很大功夫煮的茶水,有人心里痒痒,竟是提出了冒昧之请。

对此,哪怕隔着面具,身为被人当做商品提出交换的小厮,月魑都能感受到雪挽歌那一刻的震怒。果不其然,雪挽歌直接拒绝了:“抱歉,这人我用惯了,没了他,实在不方便。”

“没事。”那笑得散漫的妖魔女郎倒也不在意,反而戏谑的挤了挤眼睛:“兄长这小厮只怕不止是侍从吧?”雪挽歌沉默不语,她笑意更深,抱拳躬身道:“小妹冒昧了,请兄长恕罪。”

之前相处还算愉快,但雪挽歌现在的心情算不上多好。他用锐利的眼神剜了苦笑的月魑一下,才收回视线:“还玩吗?”

“本地一众爱棋之人,唯我最强,兄长把我杀得片甲不留,还玩什么?”女郎无奈的耸耸肩,对着周围笑闹围着的朋友们投去嗔怒的目光:“你们一个两个笑什么,再笑我就下去让你们来,能坚持一个时辰,我以后也心服口服的叫你们兄长!”

一群妖妖魔魔顿时化鸟兽散,那奔放的女郎笑骂一声:“一群牲口,看你们还笑!”说着,她将一张房卡塞给雪挽歌,嘴角微勾,坏笑着眨了眨眼睛:“夜晚还很长,你带着你的小厮一定要玩的开心呀。”

雪挽歌垂眸一看,顿时陷入了窒息般的无语中那张房卡,是月见塘最高等级的夜卡,能住最好的房间,还能得到最热情的服务。当然,给自己的意思是让自己带着“小厮”过去玩一夜,钱她包了。

不过,雪挽歌并没有过去,更不可能带着月魑过去。走在月光下,他不冷不热的说道:“都打扮成这个样子了,魔尊还是这么招蜂引蝶!”

觉得雪挽歌被迫默认他们的关系不止是主仆,心里怕是正不高兴,月魑很乖顺的回道:“不,这丫头明显是看中我的工作能力。”

“嗤!”雪挽歌似笑非笑的剐了他一眼:“工作能力?你是说伺候人?”

月魑摸了摸鼻子,装傻到底:“难道不是?她给你夜卡,明明是觉得你下了三天三夜的棋,需要好好休息一晚,让我好好照顾你休息。”

雪挽歌又“嗤”了一声,可不得不承认的是,月魑的答案安抚了他:“我看见不少人设下了赌局。”

“是,我赚了不少。”月魑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你想做绒毯,总得染点花样图案,但我的狼毛拿出去,质量太高,在这种小地方很容易引人注目。”

雪挽歌了然:“你要用这笔钱,请嘴严的织染师到庄园来?”

“不。”月魑嘴角微扬,摇了摇头:“我再是没有洁癖的毛病,也不喜欢外人碰我的毛。所以,不如自己去学。”

雪挽歌脚步一顿,看月魑的眸色深邃了几分,内中却柔软了一些:“回去之后,我要闭关炼制成长型的灵器。希望出关的时候,你已经把绒毯做好了。”嗯,就闭关个几年好了。这样,等出关,想必绒毯已经做好,狼毛也长好了,撸起来才舒服嘛。

他浑不知,月魑稍微松了口气一次剃光的毛还是少了点,不够做绒毯,等雪挽歌闭关,他就自己趁着长毛,多减个几次把量凑足。反正,雪挽歌看不见自己没毛的样子,也就不会嫌弃他太丑,还摸着不舒服。

“对了,你想要什么图案?”此刻,速度极快的两人,已经走到了庄园门口,月魑一边开门,一边关切的问道:“是想要山水风景,还是花鸟鱼虫那样的图样?”

雪挽歌踏入庄园,眸中笑意更深:“你的毛是银白色,做成毯子应该是灰色的吧?你觉得,能染成山水?”

“咳。”月魑摸了摸鼻子,顺手把背后的大门扣上,讪笑道:“乌云遮月映雪山,大背景也可以是银白色嘛。”雪挽歌的真实性情,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冷漠,但他骨子里却依旧有凛然清傲之姿,就像是乌云压顶、寒风猎猎,也盖不住雪山那股子我自岿然不动的孤高。

月魑这言下之意,雪挽歌自是心知肚明。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月魑,神色意味不明:“在你眼里,我看起来还是那么清高吗?”

“是的。”月魑笑了,毫无迟疑的答道:“雪挽歌,你是见过的唯一一个,看着似乎能委曲求全等待时机,可实际上早已把倔强融入一身傲骨,不管身处何地,都永远不会放弃希望、抛弃底线的人。”

不等雪挽歌反驳,月魑就摇了摇头:“勿要妄自菲薄,没人会相信,单单千余年算计,就能成功毁掉整个炼神宗。显然,你在失忆的时候已做了铺垫。甚至,你即便走了是无情道,也坚持了自己的底线,并未被炼神宗带歪。”

“否则,你恢复记忆就会自私到底,自己掌控炼神宗为所欲为,而不是辛辛苦苦的毁了它。”自月魑来到雪挽歌身畔,难得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连语气都多出几抹锋锐之意:“换了任何一个人处在你的位置上,都万万不可能有你这等心性,从始至终机关算尽却不失初心。”

月魑凝视着雪挽歌,语气轻柔的诉道:“所以,下一任妖尊之位,朗华选你、弃我,我败得心服口服。”我愿尊你为王,将此心此情尽数奉上,不求接受,只求留下。

那一霎,雪挽歌听见了自己心神动摇的声音。他艰难的移开了眼神,逃避般的转移话题:“我去闭关了,庄园交给你。”

匆匆转过身,雪挽歌迅速消失在庭院之中,唯留月魑一人无奈的笑了一下,喃喃自语般低诉道:“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呢,雪挽歌,你真可爱。”会耳垂发红,会眼神闪烁,会表露自己的情绪,虽然与以前伪装出的样子不太一样,却更令自己沉沦其中、不求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