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的话被打断了。翻过一个个废墟赶到这里的人穿着紫绿色的高科技盔甲，要是在以往克拉克会觉得那有点丑，但现在那个人的出现却无疑让【超人】瞪大了眼睛。

“【卢瑟】？！”【超人】震惊地看着穿着滑稽的铅质盔甲在火海中穿梭的【莱克斯·卢瑟】，“我以为你也死了……”

“我雇佣了一个极速者在危险的时候把我藏进地下室，”大都会爆炸中唯一幸存下来的人、【卢瑟】这样回答道，“我原本以为起码要在地下呆上几周才能被救援发现，没想到有个臭小孩居然那么快就找到了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不加掩饰地打量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克拉克。拜托Kal去找【卢瑟】的克拉克一声不吭，他并不想破坏这一幕。

“先不提那些无关的事，看看你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超人】。”包裹住【卢瑟】的头的玻璃罩上面有些灰尘，让这个一向注意形象的企业家看上去糟透了，他指责道，“你根本不是所谓的神，【超人】。想要高高在上地处置别人的生命，想要自大地承担起一切那是神才能做到的东西。”

【卢瑟】扫了一眼周围的废墟：“而你做不到，【超人】。别因为那些大脑发育不良只会从众的人类把你叫做‘人间之神’你就真当自己成了人类的神明。你就是个从天而降的拥有者人类外表的外星人，能勉强获得他们的支持就应该感谢现在人类的眼瞎程度了。”

“他说的话太过分了。”【绿灯侠】不满地小声嘀咕道。一旁的克拉克摇了摇头，他拦住【绿灯侠】，克拉克说：“暂时交给【卢瑟】吧。”

“以前还见你除了这张外表以外还假惺惺地模仿人类的心理，现在看来你还做的不到位，《星球日报》童子军。”【卢瑟】无视【绿灯侠】不爽的眼神，“人类就是这种生物，自大又狂妄，在悲剧发生之后又会懦弱地后悔，总是一时冲动做出错事。”

【卢瑟】故意停在了这里：“这样一想，反倒我刚刚说错了。你外星人外皮下那颗心已经变得和人类一模一样了，【克拉克】。”

“他是在安慰【超人】吗？”【绿灯侠】低声问道，“我怎么搞不懂【卢瑟】想干嘛。”

【超人】沉默了片刻：“谢谢你，【卢瑟】。”

“……这里不会只有我没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吧。”【绿灯侠】显得更加惊恐了，他向一旁的克拉克寻求认同。

“额，大概。”完全理解【卢瑟】和【超人】对话的克拉克如是说道。

【超人】不是神，在克拉克以往和他那边的卢瑟的战斗中，虽然卢瑟多次把他和神比在一起，但那么多年，克拉克偶尔还是能明白卢瑟在想些什么的，卢瑟想通过击败他来证明人类是可以战胜神明的，又或者说，他想证明

【超人】只是一个披着神明外表的伪物。

他会愤怒、他会高兴、他会悲伤……受到伤害他同样会痛苦、愤怒之下他也会做出错事……【超人】远没有看上去那样的远离人世间的纷争，他是站在纷争之中恰好拥有强大力量的人类。

“他们来了。”克拉克看向天空中渐行渐近的蝙蝠战机。

奥利弗那边看上去进展不错，只是，克拉克的超级视力穿过厚厚的云层，云层之上，他熟悉的【哈尔】和【戴安娜】并没有和蝙蝠战机一起飞下来。

蝙蝠战机的门被打开，穿着防护服的【蝙蝠侠】和奥利弗从上面跳了下来。

奥利弗特意走在【蝙蝠侠】后面，他真诚地向这个世界的【超人】表达了自己对大都会发生的事情的遗憾就走到了克拉克旁边。

【卢瑟】翻了个白眼：“你的朋友像小鸡仔一样一个个赶过来了。”这样说着，他却退后一步，把那里留给了【蝙蝠侠】。

【蝙蝠侠】站在【超人】面前，他成为了两人之中最先开口的人：“听到这里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这句话几乎成为了每个人见到【超人】的第一句开场白了。

“我打断了【小丑】的肋骨，”【蝙蝠侠】语气平静地说着这件事，“【哈尔】打碎了他的膝盖，奥利弗把他的牙齿打了下来，【戴安娜】踩断了他的脊椎。”

【蝙蝠侠】：“但他还没死。我很抱歉，【超人】。”

“我知道，”有了克拉克的铺垫，【超人】对这件事提前有了些心理准备，“谢谢你们。你知道吗，【布鲁斯】，刚刚和【卢瑟】说完话我才意识到，我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自大。”

【蝙蝠侠】瞟了一眼【卢瑟】，他大概能猜到这种时候【卢瑟】会对【超人】说些什么。

【超人】自嘲：“我飞得太高了，差点看错了方向，忘记了我是个从堪萨斯来的农夫。”

“现在也不晚。”【蝙蝠侠】说，“做个人类并不比做【超人】容易，当然，也不会比做【超人】难。”

“还有一句话，【B】，”【超人】接着说道，“做一个好人可比做一个坏人难多了。”

【蝙蝠侠】察觉到了【超人】未尽的话语，他斟酌着语言，最后选择说了一些可能他这辈子也不会再说第二次的话：“但你有一种可贵的能力，【克拉克】，让人相信人性好的那面。你的这种能力让我惊叹。”

拥有着强大的力量的人总是容易走向极端，他们会抛弃人的那面，头也不回地走向另一面。而【超人】身上的人性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更难得的是，他的人性比许多与他相比还要弱小的人更耀眼。

“你让我相信有些事情是只有你能做到的，我的朋友。”金色的真言套索越过火光，姗姗来迟的亚马逊公主来到了他们中间。她的双眼尽管难掩悲痛，但在看向朋友时还是沉满了友善。

负责把【神奇女侠】带来的Kal识趣地没有继续跟着她，他跑到了克拉克身边，还顺便收获了【卢瑟】极具存在感的注视。

“【女侠】那边情况怎么样？”克拉克问道。

“【戴安娜】姐姐说她才不会让孩子哭呢。”躲在他身后的Kal回答。

好吧，让孩子去解决【神奇女侠】确实会比较好一些。偷听他们对话的奥利弗觉得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半，但他却发现克拉克沉着一张脸在思索着什么。

奥利弗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克拉克回忆着他和【超人】的对话：“其实，如果没有我们干的这些事，【超人】还是会杀死【小丑】的。”

“哈？”奥利弗没搞清楚克拉克想说什么。他们不是已经把所有能做的补救措施都做了吗？

克拉克说：“就像我们没有阻止大都会爆炸一样，我们也没阻止爆炸后【超人】对【小丑】产生的杀意。”

就在他和奥利弗说这些的时候，在朋友的围绕下的【超人】也说出了他的决定。

他抱起合上眼的妻子，然后单手解开了后面披着的红色披风。红披风包裹住他怀中冰冷的尸体，他的妻子像是深睡了过去般一动不动。

没有了披风的【克拉克】说：“【超人】不会再出现了。”

众人大惊失色。唯有站在奥利弗旁边一动不动的超人早有预料地点了点头。

【克拉克】双眼观察着【布鲁斯】和【戴安娜】的反应，他的朋友显然也被他的决定给吓到了。但最后，克拉克还是看到他们的手同时伸向自己，正是来自朋友的支持让他下了这个决定。

“或许是几年，也或许是几十年，我也不清楚【超人】要多久才会出现。”【克拉克】的目光穿透被废墟掩盖的一切，他将周围这副宛若地狱的场景永远地记在心里。

【克拉克】说：“我打算先在哥谭海附近为大都会的人立下墓碑。在这之后，我可能会回去堪萨斯，当个普通的农夫。我需要时间去思考一些东西，类似超人类的权利界限这种。”

【布鲁斯】：“那需要很长的时间。”

【克拉克】没有否定：“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去跨过这次事件。”

【戴安娜】：“希望我们有机会能去你的农舍坐坐，【克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