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1)

这片山是方圆百里难得的还没有被开发得露出红红黄黄山体的地方,顾家臣每次从这里看出去,都仿佛能听到群山的怒吼似的愚蠢的人类,你们怎么能这样伤害地球母亲……

可今天他却觉得,那山的轮廓在夜色里呈现的朦胧状态,是那样的可爱,那样的富有诗意。

夜风吹过山林,发出一片片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好像那些浓密的新叶和山风合奏着一出jiāo响乐一样。皓月满地的背景之下,宁静的山谷中仿佛还能听到潺潺流水,如鸣佩环……

这大自然的乐曲声声入耳,仿佛天地间一剂奇效的灵yào,治愈了多日来他所承受的劳累与心伤。

夕阳度西岭,群壑倏已暝。

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

顾家臣的腿有些支持不住,任啸徐把他抱到放葡萄酒的玻璃桌上。玻璃凉凉地贴着他的背,任啸徐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下的声音绽开在耳旁,同样入耳的还有山林深处幽幽的鸟鸣。顾家臣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一片世外桃源……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yù穷其林。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jiāo通,鸡犬相闻……

多么美的画面,顾家臣觉得自己真的要醉了……

恍恍惚惚做了几次,他才喘息着醒过来。

朦朦胧胧入眼的,是起居室照出来的微黄的灯光。

月光奏鸣曲的声音也随着灯光细细传来,一下一下敲在顾家臣心上。这首曲子很柔,几乎从头到尾都是渐弱的音符,只有快到结尾的时候有几个强音,就像任啸徐每次到结束最有力的那几下冲击一样。

他第一次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只怪钢琴的奏鸣和大自然的jiāo响实在太迷人,他连自己那样妩媚的呻吟都听不见了。

突然一阵凉风吹来,他才如梦初醒似的,听见了任啸徐压在身上的重重的喘息。顾家臣感觉到有些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

任啸徐声音嘶哑地问:“是不是冷?”

顾家臣搂着他的脖子点了点头:“玻璃上怪凉的。”

任啸徐的身上还挂着一件衬衫,可顾家臣浑身都是赤luǒ的。这里毕竟是在一片茂密的山林当中,就算是快到六月的天气,到了晚上也难免有些更深露重。阳台上是纱窗罩着,风大大咧咧吹进来,顾家臣有些禁不住寒冷。

好奇怪呢,他不是应该yù火焚身么?怎么会觉得有点冷呢?

任啸徐已经把他抱进房间里,放在那张绣了大朵牡丹花的大床上。

第34章

初夏早晨的阳光斜斜照进房间来,风柔柔和和拂过,吹得窗帘沙沙作响。

顾家臣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他的头正埋在任啸徐的手臂里。

任啸徐睡得很熟,这么近的距离,他的睫毛长长的,像芭比一样。均匀的气息呼在顾家臣的脸上痒痒的。顾家臣看到明媚的阳光,就下意识地去找时间。

任啸徐的房间里有一台英制落地钟,圆盘样的下摆一摇一摇的,每到整点就会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此刻正好敲响了。

顾家臣顺着声音抬头一看,已经是上午十点。

他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衣服都扔在阳台上,只能把任啸徐的衬衫拿过来,想裹在身上好出去捡衣服。

谁知他的手才一动,任啸徐就醒了,伸出手来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往怀里一拉,仿佛还在睡梦中似的,声音朦胧沉吟着道:“做什么?”

顾家臣被他用两条手臂圈住抱在怀里,紧紧贴着他的白皙滑腻的皮肤,不由得有些害羞,只低声说:“我该去上班了。”

任啸怀一听,便露出不悦的表情,不耐烦地说:“上什么班?别去上班了!”

说着双手就开始在顾家臣身上游移。

顾家臣挣扎着要起来,拉住任啸徐的两个手说:“你折腾了一晚上还不够么?再说我怎么能不去上班呢?”

“呵,这会儿成好职员了?之前不还没日没夜的守在泽同那儿么?”

“守在他那里我也没有不去上班啊,只是下班比较早而已……”

“你就是肯陪他不肯陪我是不是?什么时候你们两个人感情变得那么好了?那个混小子竟然敢挖我的墙角!”任啸徐按着顾家臣道。

顾家臣还想走,任啸徐干脆翻身把他压住,把他的两只手分都按在头两侧,低头就吻。

顾家臣一开始还扭着头躲,后来躲不过,便只能由着任啸徐含住他的唇瓣,撬开他牙齿,纠缠他的舌头。一场热吻下来,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呼……呼……我总不能不去上班啊……”顾家臣上不接下气地说。

任啸徐只是贴着他的颈窝,拿软软的唇轻轻摩挲,惹得顾家臣一阵呻吟。他连忙用两个手抵在任啸徐胸前想把他推开。

任啸徐捏住顾家臣的手腕道:“看来你还很有力气嘛,是觉得昨晚上还不够么?你怎么突然这么有出息了?”

顾家臣只是扭着身子想脱身,他一个翻身想往外面爬,没爬两步就被任啸徐抓住双腿拖了回来,顾家臣暗叫不好,果然在下一秒,任啸徐便就着这个姿势侵入了他的身体。

顾家臣一边承受着身后的冲击,一边话不成句地说:“别……别……一会儿还……啊……我……一会儿我……没力气了……”

任啸徐哪里听得进他说话?只在后面捏着他的腰大力抽送。顾家臣把脸深深埋进华丽的锦被里,撩人的呻吟在棉被的阻隔下只能听见一阵吱唔。任啸徐也不说话,整个房间里只听得见床垫吱吱呀呀摇晃的声音。

一时事毕,顾家臣瘫在任啸徐怀里,一边奋力调整呼吸,嘴里一边嘟嘟哝哝地抱怨着:“你存心搞得我下不了地,这下又旷工了……”

任啸徐不屑地说:“你那工作有什么好?底薪两千二,加上伙食补贴、住房补贴、奖金一起,总共才三千五……不知道是哪里值得你这样去拼命的!”

他说着伸出手去拨弄顾家臣的头发,喃喃道:“昨晚上你洗头用的那一小瓶儿,就够你不吃不喝挣个小半年了。你又没那个胆子去受贿……唉,小可怜,你别去干那工作了,跟着我还不能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带银的?”

顾家臣无奈地说:“唉,可是这个工作是我没日没夜拼了两年才考下来的,二少爷。”

“你不干那工作能死么?”

“能……”

顾家臣心中苦笑,要是他不要检察院的工作了,那还不是要了爸妈的老命么?要是他不要工作了来给一个男人当情人儿……后果他根本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