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素见过的大部分Alpha都无法接受没有后代这件事，就连他前任，一开始信誓旦旦说他也不想要孩子，结果分手前那段时间明示暗示想让林霜素给他生孩子，最后也因为这么分手了。还有些人说着不要孩子，在伴侣意外怀孕后却改了口，说“堕胎对身体伤害大”，说“可能这是天意”，说“怀都怀了，要不就生下来吧。”

那么陈镜山呢？他说自己不想要孩子到底是真心话，还是仅仅为了接近自己撒的谎？

陈镜山在林霜素的注视下脸色分毫未变，毫不犹疑地点头：“好，我们不留。”

林霜素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顿了一会儿道：“你陪我去堕胎。”

“好。”陈镜山站起来从桌上拿了自己的手机，“什么时候去，我现在就联系医院。”

“越快越好，如果能明天就动手术最好不过。”林霜素眼中的泪已经散去，恢复了以往冷静自持的模样，“找家私立医院，公立的太麻烦。”

他丝毫不在意堕胎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只想赶紧把身体里不该出现的东西清除。

陈镜山的伯父参与投资了一家私立医院，陈镜山很快联系好了医院，对林霜素道：“明天，做完检查没问题的话就能动手术。”

林霜素点点头，征用了陈镜山的电脑给助理发邮件重新安排工作。

陈镜山站在林霜素身后，在愧疚与心疼中生出一点不合时宜的念头：自己这可是触了林霜素最大的逆鳞，林霜素却这么轻易就原谅了自己，在林霜素心中，自己是不是还挺重要的？

林霜素回头想要和他说些什么，看他眼神发直的样子，不解地“嗯”了一声。

陈镜山走过去俯身抱住他，再次道歉：“对不起。”

林霜素拍拍他：“别道歉了。有吃的吗？我饿了。”

陈镜山抹了把脸，去厨房给他煮了碗面，等在餐厅里的林霜素闻到味道就吐了。

陈镜山“啪”地一下关上厨房门去给林霜素拍背，林霜素好不容易止住呕吐，又被自己呛到了，一张脸憋得通红，眼眶盛不住的泪顺着脸颊流下，陈镜山看着要多心疼有多心疼，恨自己怎么不小心些，让他现在受这种罪。

他越想越生气，几乎要抬起手给自己一巴掌，但林霜素抬起手要人扶，陈镜山赶紧揽住他，将人安顿到沙发上兑了杯温水递过来让他漱口，又拿了个塑料盆摆在底下，让他把水吐在里面。

林霜素浑身无力，几乎连杯子都拿不住，陈镜山怕他把水倒在自己身上，垫着林霜素的后脑，自己拿着杯子给他喂水。

好不容易缓过那股恶心劲，林霜素掐掐眉心：“不好意思啊，忍不住。”

陈镜山将杯子随手放在桌上，坐到他身边让他靠着自己，轻轻给他按摩太阳穴：“没关系。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我再去给你做点别的。”

林霜素闭眼靠在他身上缓解不适，陈镜山试探着放出更多的信息素，怀孕的Omega得到Alpha信息素的安抚，林霜素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了。

陈镜山在他耳边轻声问：“有什么想吃的吗？”

林霜素蔫蔫道：“饿，但是什么都不想吃，想到就想吐。”

陈镜山想了想，又问：“家里还有一罐酸梅，要不要吃一颗试试？”

看林霜素没有反对的意思，陈镜山从柜子里翻出那罐酸梅，刚打开盖子就见林霜素咽了口口水，眼睛也睁开了。

陈镜山捏了一颗酸梅喂到林霜素嘴边，林霜素含进去，立刻被刺激着分泌不少唾沫，三两下将梅肉剔下咽了下去，没吐。

陈镜山又翻出一袋面包撕成小块喂他，林霜素吃了几口就说不想吃了，拉着陈镜山洗了澡窝进被中。

陈镜山轻拍着怀中人，在他额上落下一吻，轻轻摸了摸林霜素的腹部。

去百度怀孕、堕胎的相关内容的时候，就，百度嘛，有那种医生回答别人的问题的界面，点进去才能看到完整的内容，结果今天点到的一个页面进去之后是我和“医生”的对话界面，想着来都来了问问算了，就报了个年龄和性别（随便说的），结果没讲几句对面说“x（我的姓）女士可以添加微信我们慢慢聊”，吓得我屁滚尿流关掉了页面。太可怕了，我根本没说过我姓什么……

第23章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到了医院，林霜素早上吃了点面包，下了车之后刚进医院大楼就进厕所吐了。接待他们的护士寻来时，陈镜山正扶着林霜素给他拍背。

他们没再耽搁，跟着护士见了医生之后林霜素便被带着去做检查，陈镜山想跟着，却被林霜素按着不让动。

陈镜山独自在办公室中等候，双手交握，抵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回来了，告诉他林霜素的检查结果没问题，已经进了手术室，进门前让她过来叫陈镜山去手术室门外等着。

陈镜山长长吐出一口气，从办公室转移到了手术室外，盯着手术室门发呆。

他昨晚实在睡不着，待林霜素睡熟后爬起来搜索人流手术的各种资料，无意间点进一个帖子，都是做过人流手术的人在里面发言。

他越看嵴背越凉，心也越疼，论坛里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即将扎到林霜素的身上。

林霜素似是被噩梦惊醒，伸手要陈镜山抱，陈镜山扔了手机转身将他紧紧搂入怀中，很想问一问林霜素，为什么？

为什么不把自己打一顿然后甩了？为什么在意外怀孕后还这么依赖自己？

都是自己的错，不是吗？

门外的人盯着手术室门几乎忘了眨眼，双眼干涩得发疼，门内的人看着医生问：“会疼吗？”

医生让助手给自己戴手套，温和道：“全麻，做手术的时候没有感觉，术后会比较疼。”

“噢。”林霜素点点头，在麻药的作用下很快失去了知觉。

手术很成功，做完收尾工作林霜素便被推进了一早准备好的病房。其实人流手术后不用住院，但陈镜山要求在医院观察一天，林霜素没什么意见，医生也同意了。

看着他苍白的脸颊，陈镜山似是想抚摸，反复抬起手，最终还是没碰上去。躺在病床上的Omega那么脆弱，连信息素的味道都几近于无，陈镜山害怕他一碰，林霜素就像雪那样化掉了。

麻药劲过了，林霜素醒来，转头看到陈镜山立马掉了眼泪，反手抓住陈镜山握着他的手：“疼……”

他没什么力气，看着是抓，其实手指只是轻轻搭在了陈镜山手上。陈镜山将他的手整个收入自己掌中，俯身亲吻他的脸颊：“对不起，对不起……”

等林霜素缓了缓，陈镜山按铃叫了医生过来，医生做了个简单检查后表示没什么问题，林霜素身体底子好，手术没出意外，应该能恢复得比较快，明早再做个检查，没问题就能回家了。

说完后又开始给两人交代术后注意事项，林霜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反正陈镜山听得很认真，那就够了。

医生走后，林霜素尝试着动了动腿，难受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但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他觉得身下有些异样，对陈镜山道：“我内裤上是不是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