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丢到地上,绫人?羽打?晕了一个宫侍,扒了一身衣裳套上。
吕黎如今身份贵重,绫人?羽没下死?手。只将人?掐晕过去。
逃脱时格外顺利。绫人?羽本身虽不会武,却行?动敏捷、十分擅长随机应变。这是其一,更多的是长乐宫的宫人?暗中帮助。他们实在是受够了。
吕黎将男人?藏在深宫一日,他们就多一日的性命之忧。
在私藏绫人?羽这十多日里,近身伺候的宫婢们自然也知晓了绫人?羽的身份。这位俊美男子?并非是娘娘的情郎,而?是娘娘的亲兄长。正是因为知晓这层关系,他们心中更是惶恐。爱慕自己的兄长,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可他们身为下人?却不敢有任何疑义,这人?就是娘娘的命!
他们敢对这位有丝毫不敬之举,吕黎会让她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不能打?不能问,只能远远地敬着?。好在这位绫人?公?子?的脑筋十分清楚,没跟贵妃娘娘一起发疯。他想尽快出宫,长乐宫的所有人?都暗中帮了一把手,让他顺利地离开了后?宫。
不过绫人?羽在离宫之前,倒是想起大明宫被围之事。想办法去大明宫附近转悠了一圈。
虽没能进去,他却是一声不吭地在大明宫外蹲了三个时辰。将进出的人?员面?孔和送药的时辰,禁卫军轮班次数和轮班时辰都给记在了心中。时辰紧凑,他没敢探的太?近。等到合适的时机,便混在内务府采购的人?员中,混出了宫。
出宫的当日,他不想之后?在被吕黎骚扰,便想办法找到了顾斐的官邸。顾斐是萧衍行?名下之人?他是知晓的,绫人?羽于是以萧衍行?幕僚的身份将顾斐拦在了门外,向他寻求庇佑。
顾斐对绫人?羽自然有印象。
旁人?或许不认得?绫人?羽,顾斐却不可能不认识这个上辈子?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相辅之位的‘国?舅爷’。是的,这人?是当朝宠妃吕贵妃的兄长。性情狡诈,诡计多端。瞧着?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实则心思深得?能把整个朝堂玩弄于股掌之间。
上辈子?若非陛下出手将人?斩杀,这人?能搅弄得?朝堂片刻不宁。
顾斐不惊讶他会出现在京城,毕竟吕贵妃人?在后?宫。他惊讶的是这人?这辈子?怎么?成了陛下的幕僚?
绫人?羽此?时样子?有点落魄。一身单薄的宫侍衣裳,冻得?脸颊发青。不知打?哪儿过来,背着?一个不大的书箱。不过站在他跟前倒是腰杆笔直,不卑不亢。
“……绫人?先生么??”
顾斐沉吟了片刻,面?上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可有殿下的信物?”
绫人?羽哪里有萧衍行?的手信。他是盘算了一圈后?,才想到顾斐这个御前红人?的。仓促地找过来,自然没来得?及拿到萧衍行?的信物。如今确实在萧衍行?的名下做事,却并未展露出特殊才能得?到重用。绫人?羽沉默了片刻,只从书箱之中找到了王姝的信。
顾斐看?到信的瞬间瞳孔剧烈一缩。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瞬。在绫人?羽开口之前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将人?扯进了门内。
绫人?羽神色微变,立即意识到不对。王姝的笔迹应当不对外公?开,这状元郎顾斐竟然认得?。不过他没动声色,只是跟着?顾斐进了会客厅。
坐下后?,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心知肚明。
顾斐不知王姝从何种渠道结识的绫人?羽,还将人?拉入了自己阵营。他看?着?还未走入朝堂的未来‘国?舅爷’只觉得?太?阳穴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痛,刺得?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绫人?羽显然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表示自己在京中没找到合适的住处,在顾斐处借住。他话说的直白,顾斐也没有绕弯子?。他将王姝的手信都拿出来,顾斐不可能将人?赶出去。
“你是今年进士乙榜第几?”顾斐对今年科举的人?员名单还有印象。绫人?羽这么?特殊的名字,他看?过还记得?。只是如今朝中事情太?多,他倒是没有记住是第几位。
“乙榜第七。”绫人?羽有些遗憾自己准备科举的时间太?短,否则不会只是这个成绩。
顾斐没有质疑他学识的意思。这人?的才学不需要名次来佐证。甭管科举第几位,只要他进了,将来步入官场,必定会如鱼得?水。绫人?羽有这个能力。
点点头,顾斐道:“我给你准备个院子?,你自己安顿。”
绫人?羽跟这位状元郎也不熟悉,只知晓他是萧衍行?的人?。到也没有交情,安分地任由他安置。
被安置下来的当天,绫人?羽去王家镖局借了一只鹰。放飞了一封快报去凉州。
王家镖局的传信鹰能日行?千里,传递消息只需四天。王姝接到绫人?羽用鹰飞来的消息时还有些惊讶。当看?到信中的内容,立即去找了萧衍行?。
萧衍行?近来正在筹划着?换掉守宫禁卫军,悄无声息地调动京城虎贲营来包围萧承焕。王姝进来时,书房里静了一瞬。王姝于是将绫人?羽的信递给了萧衍行?。
萧衍行?看?完信件,眉头不由地扬了起来:“这是谁写来的?”
事实上,萧衍行?在后?宫有人?。他的人?早已顺利地进入大明宫,并悄无声息地解了皇帝身上的余毒。如今并非皇帝昏迷不醒,而?是他在禁卫军不是自己人?手的情况下,只能‘昏迷不醒’。
如今想要打?破眼下严峻的局势,只能解决掉围在大明宫外的这帮‘禁卫军’。不可否认,绫人?羽的这些线索也指出了一些东西。萧衍行?的人?虽然每日盯着?宫里宫外所有人?的一举一动,还是会有诸多限制。若非及时传信,并不能时时关注到宫中变化。
看?了消息,显然,禁卫军轮岗制度做了调整。且人?员也发生较大的变动。
说起来,促成大明白人?员变化的,除了德妃五皇子?一脉,没有别人?。德妃不允许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的事情再?次失去,自然要采取措施。
五皇子?自然也一样,对于萧承焕这个太?子?,萧凛煜从未服气过。
萧承焕那个蠢货,大是大非不懂,眼睛就只盯着?自己的蝇头小利。若大庆将来交到那样的人?手上,不堪设想。五皇子?自认自己有义务将人?斩杀。
他一直在暗中试图联络朝臣,联手说服虎贲营的将士出兵。但奈何没有明确证据,调兵遣将是极难的。终究,他冒头的时机太?晚,如今羽翼未丰。靠着?前段时日流言积攒来的那一点人?脉,根本不足以对抗萧承焕。几次没有说动,就只能任由德妃动用后?宫的手段去。
结果?德妃才一有小动作,就被萧承焕的人?发现了。萧承焕命人?将大明宫的内侍杀了一批。
德妃不仅没有将消息递进去,反而?将多年没敢动的暗桩折损在这里头。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同时,引起了萧承焕的忌惮。她的德庆宫和五皇子?的住所被封,母子?二人?同时被软禁了。
且不说德妃一脉有多呕血,就说萧承焕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干脆斩草除根。
他如今在朝堂大开大合地清除反抗之人?,雷霆手段发动了几次流血事件。
不过高压之下必有反弹。朝臣之中确实不乏汲汲营营之辈,但也有不少朝廷肱骨的硬骨头。为了能打?破大明宫的封锁见到皇帝,玄武门前日日有人?在跪。
与此?同时,掀起的对萧承焕的谩骂也一浪强过一浪。
萧承焕毕竟只是个太?子?,并非皇帝。靠挟持大明宫所得?来的权势,最终还是无根的抚平。若朝臣铁了心的要与他死?磕,他除非能当众撕破脸面?弑君登基,否则必须做出回应。
他敢弑君登基么??
萧承焕倒是有这个胆量,没这个实力。
他手中除了靠孟浩的人?脉拉拢来的禁卫军,并无其他兵权。虎贲营就在一百里之外。萧承焕不过仗着?众臣不知大明宫实情,无人?敢调兵进京。他明面?上占据着?规矩大义,众人?即便心有怀疑,也必须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说话。否则,虎贲营只能袖手旁观。